039 困惑的夜
帕西斯没义气地丢下我闪了，剩下尴尬得想溜走的我低头看着自己和莫莫的影子在月光的印照下纠缠在一起。 莫莫压抑着怒气地问道：“你比较喜欢本体的我？你希望我用本体的形式留在你身边，对吧？” 我诺诺地说：“我只是很喜欢你本体的那个种族，这个世界跟我之前的世界不一样，好像只有你这么一只吧？” “你的意思是就是想通过我的本体去怀念之前的世界么？”莫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我没有说服力地反驳道：“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你那个样子比较可爱啊，我可以任揉任捏，圆乎乎的，多好啊！” 莫莫突然笑得很灿烂，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知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似乎是在纪念以前世界很重要的人吧？你是天外来客，或许我一开始把你当小丫头看太失策了。 听着，不管之前的人是谁，或者之后会出现什么人，我死都不会放开你，无论你需不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这不单是父神的指示，也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尤朵拉·莓琪雅，你就认命吧，我会用我的余生都缠着你！” 莫莫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我，我还震惊在他的宣言中，他却放开了我。 一个轻吻落在我的唇上，笑笑地说：“我回去补眠了，你要太兴奋了就在这里逛逛再回去，我现在一样可以任揉任捏，随时恭候您的大驾！”说完就笑着离开了，丢下回不过神来的我呆立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地平息又狂跳不已的心脏，捂着微微发烫的脸，心绪繁乱的我又开始游走在各个角落。 走到花园的时候，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静静地树立在花丛中，水蓝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飞舞，在月色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我暗叹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听到一个清冷不失温柔的声音说：“丢下客人不管，是尤朵拉的待客之道吗？” 回头看着定定看向我的泰林，我勾起一抹浅笑，“泰林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呢？哪里不习惯吗？缺什么可以跟我说，别客气啊！” 泰林走到我身前，漂亮的墨绿色眼眸在夜晚看上去更深沉了些，薄唇轻抿，说道：“你的管家招呼得很周到，只是做主人的好像不是很希望我接近呢！” 我低头看着开得正好的花朵，低声说：“我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一下而已。如果是我招待不周，请你别见怪！”泰林离我又近了些，“我怎么觉得你在避开我呢？” “没有，你多心了。”“是么？是因为精灵之吻的关系吗？” 下意识地瞄了一下左腕上紧紧相连的两个镯子，叹道：“说起这个，维妮丝婆婆没有教我怎么把两个镯子分开，泰林知道吗？” 泰林低头盯着我，“要知道这个干嘛？” “把镯子分开了才能还给你和蓝迪啊，这是很重要的信物，在我手里可不好。” “为什么在你手里不好？”我有些楞，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这是你们要送给未来妻子的，我怎么能拿呢？” 泰林如仙祗般的俊容泛起一个如梦如幻的浅笑，一字一句地说：“既然是给我未来妻子的，它已经在她手腕上了，不是吗？” 我猛地抬头看向泰林无比认真的脸，偷偷往后挪了两步，讪讪地说道：“泰林，别开玩笑了，总拿这个说笑我会尴尬的。” 泰林步步逼近我，语气中的坚定让我无法回避，“我没有开玩笑，尤朵拉，我喜欢你，虽然知道蓝迪也喜欢你，但我不会退让的。” 我震惊地摇摇头，“泰林，我有什么举动让你误会了吗？是因为我收下了精灵之吻吗？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你很少接触外面的人和事，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对你厌恶的种族产生的好奇，你之后会遇到是真心喜欢的人，我....” 没等我说完，嘴巴就被微凉的薄唇封住了，我瞪大了眼睛盯着泰林近在咫尺的脸，翘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泰林眼底的愤怒。 好一阵笨拙而激烈的吮吸后，泰林带着清甜的花香的鼻息笼罩着我的红唇，他喃喃地说：“时间会证明一切，我泰林·奥尼拉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就用你美丽的黑眸见证吧！”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慌乱的我推开泰林，施展风之翼落荒而逃，留下泰林伫立在原地，错过了他隐含失落却坚韧的眼神。 我在空中四处游晃，最后落在了庄园一个高高的屋顶上，蜷缩着身体，抱住双膝，埋头低语。 “我好歹也算好几十岁的人了，为什么会被几个小毛头吓得失去了平日的淡定呢？岚，你在混沌空间会知道我这里发生的事情吗？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现在的我怎么回应他们的感情呢？岚，我该怎么办？” “娃娃，想谈心吗？”乔姆欢快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吓了一跳，是心绪太乱以致失去了警觉性吗？连有人接近都不知道。 我揉揉有些沮丧的脸，黯然地说：“乔姆，抱歉，我不想聊天。” 乔姆不以为意地坐在我身边，笑眯眯地说：“丢下苦恼中的女士可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我不算惹人厌的家伙吧，娃娃？” 看着乔姆晃动的白牙，我心底的阴霾少了些，脸上挂起一丝苦笑，“乔姆，喜欢是什么？” 乔姆若有所思地看看我，说道：“喜欢啊？就是见不到会想念，见到了会欲罢不能，会不自觉地关心那人的想法，会照顾那人的喜好，会觉得跟那人在一起很舒心，会被那人的一举一动所牵引，会放心地依赖着那人，会认为心脏只是为那人跳动，这就是喜欢吧？” 我认真地听着乔姆的解说，眉头聚拢，“我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面对人总是有种很自然的疏离感，人有时候太复杂了，所以我宁愿面对动物也不愿面对人。” 乔姆笑笑，揉揉我的黑发，“娃娃真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啊，你现在还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是很正常的，别再多想了，不是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吗？边处理这些事，边寻找答案吧，时间还很长，把自己逼近死胡同可不好！” 我扬起笑脸，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乔姆，你说的对，先解决我该做的事情再说吧，时间那么长，我找到答案的时候，也许他们也会看清自己的心的！” 他们吗？乔姆明亮的蓝眸闪过我抓不住的思绪，笑笑地继续抚着我柔顺的长发。一轮满月挂在天上，静静地散着皎洁的光芒，照耀着屋顶两个并肩而坐的男女。 几乎是一夜无眠，我揉揉酸胀的眼睛，洗漱之后缓缓走向饭厅，看到一群人面色诡异地端坐在饭桌旁，除了面具下父亲的脸和帕西斯笑得很欠揍的表情。 “各位早！”我按下心里的烦乱，镇定地向众人问好。 父亲关心地问道：“尤朵拉，怎么看上去气色不太好，没休息好吗？”我微微笑答道：“爸爸，我很好，您别担心！” 帕西斯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乖孩子，昨晚是不是有小猫小狗吵到你了？” 递过一个警告的眼神，我避开某些人探照灯似的目光，笑道：“老师，您最近很闲吧？要不去指点一下费南他们的修炼？” “尤朵拉，老师开玩笑呢，千万别把我丢进那个结界里去啊！”帕西斯夸张的求饶惹来一桌人的轻笑，气氛霎时缓解不少。 我咬着风香草面包，咽下口中的食物，说道：“爸爸，老师，我打算近两天启程去混乱之漠，精灵族的朋友们就拜托你们了。” “什么？你还回来没几天呢，这么急着走？”父亲听上去有些难过。 我伸手握住他紧捏的拳头，柔声说道：“爸爸，我想尽快找到天外之火，您的事情不能耽搁，西大陆太远，我得抓紧时间。” 帕西斯闷闷地开口说：“这次老师陪你去吧？莫小子好像受伤了呢！” 连老师都看出来了吗？顾不上昨天的事情，我看向面色苍白的莫莫，叹道：“莫莫，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到底在堕落之渊发生了什么事？” 莫莫见我终于肯跟他说话，精神一振，挺直腰杆地说道：“小伤而已，老头，你还是留下来陪着叔叔吧，我可不放心尤朵拉跟着你这个靠不住的老头子！” 一旁静默的泰林和乔姆也开口了，“尤朵拉，我陪你一起去吧！”“娃娃，我是特意来找你玩的，你不会丢下我吧？” 泰林和乔姆眼含期盼，一时间让我不知如何拒绝，莫莫不爽地说道：“有你们什么事？我家丫头有我陪就好，你们去了反而碍手碍脚的。” 泰林镇定地说：“会不会碍手碍脚只有去了才知道，倒是莫莫你，受伤了的话静静养伤会比较好，别到时候还要顾及你。” 乔姆笑得很灿烂，“娃娃也是听了我们龙族的记载才有新的线索的，我跟在身边会很有帮助的，对吧，娃娃？” 刚刚缓和的气氛瞬时剑拔弩张，我暗翻白眼，见父亲和帕西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听着三个男人针锋相对，心里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