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
何大妹吓得簌簌发抖,完了,要是被知道真相,大小芬倒没什么,她第一个就要遭殃。 大小芬姐妹从小就看不惯刘三的女儿,但她们都大了,面临着说亲,也不大把春花姐妹放在心上。可今天春花姐妹太出风头了,打扮像个小妖精,生生把姐妹们比下去。特别是春月那嚣张讨嫌的得意,实在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何大妹把春花娘当做了自己娘亲一般,看见她宠春花姐妹,心里的妒忌不是没有。她在有点自我意识时就被母亲卖到刘大家,从小就生活在这个阴暗的环境中,只要有人给她一丝光明,她就会视其为神明,恨不能抱其大腿,可是春月生生把她的梦想打破,她怎能不嫉恨?本来何大妹打算在吃饭时故意撒汤汁整春月,但这时大小芬暗示合伙整那两姐妹,三人一拍即合,做下事情。 想那春月年小不知世事,最多叫闹一番,吃个哑巴亏,有了罗氏的保护,谁也不能拿她们怎么办。想不到春花这个贱丫头,平时瞧着老实巴交,发起狠来却比谁都厉害!你想断案?就让你断个够!大芬以眼神威慑住小芬和何大妹,不准二人轻举妄动。 刘老头将人群赶散,带着自家人来到厨房。 春花让何大妹叙述了一遍当时发生的经过。 春花问那几个烤火的小子,“大牛,小牛,你们当时就坐在旁边玩,看见了什么?” 大牛看了一眼何大妹,道:“我媳妇儿摔了,撞在炉子上,打翻了火炉,就烫到了春月。” 春花翻了个白眼,人何大妹还没和你成亲呢。 小牛道:“大芬姐和小芬姐走前面,嫂子走后面。汤就撒在春月姐身上了。” 春花又问:“那她们三个是故意的吗?” 两兄弟对视,立即摇头。 罗氏讽刺地一笑,道:“我还以为出了个才女,断得了案子!”厉喝,“现在就去外面跪下,让全村人好好看看你殴打jiejie的嘴脸!” 大小芬狐假虎威,在罗氏身后嚷道:“春花,去跪下!” 何大妹抬眼看了一春花,眼里闪烁不定。 春花娘与罗氏怒目而视,道:“你敢!” 春花道:“婆婆,大小牛和大小芬一个是亲弟,一个是亲堂弟,他们说的话,明显是护短撒谎,这样也算数?” 罗氏瞪眼道:“怎么不算?你不也是他们的堂姐?况且就他们两个看见了,不信算数又怎样?” “婆婆,还有一个人没问呢。冬生,春花姐问你,你当时又看到什么了?不要怕,实话实话就行了。” 冬生看了一眼春生娘,道:“春月坐着烤火,大芬姐端着碗站在她后面说春月挡住道了,春月挪开,大芬站着不动,小芬……” 大芬厉声喝道:“冬生,小心说话!” 春生娘一掌拍到冬生身上,冬生就不言语了。 春花迅速接话,道:“然后大芬就撞上春月,是不是,小牛?” 小牛一怔,下意识反驳道:“明明小芬撞大姐才……” 春花立即接口道:“才对!是小芬撞大芬,何大妹假装收不住脚绊倒,三人全把汤碗扣在春月身上,春月滚在地上,然后掀翻火炉,炭火掉在春月向上!是不是?刘大芬,刘小芬,还有你,何大妹!” 大芬赤红了眼,扬手打春花,叫道:“你这个贱丫头!胡说八道!谁撞了,谁撞了?我们是不小心摔在地上的!” 小牛立即反口道jiejie们是不小心摔在地上的。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的人不知道真相也明白真相了。 罗氏张口就道:“小牛才多大,他说的话不能信!明明是场意外,你偏要说是人为!没安好心。” “婆婆,你一会说小牛说的话算数,一会又说他的话不能信,好赖话一人讲全了!” 罗氏一噎。 “就是你的嫡亲孙女,还想来绊倒我,幸亏我机敏,才没着了道!刚才我回厨房的时候,明明看见她们三姐妹合伙绊倒春月,将烫和炭火撒在春月身上!你们这群撒谎精!怎么,刘大芬、刘小芬,还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何大妹,以为我没看见?” 三女听得脸色一片雪白。 其实春花也就是诈小牛,顺着他的话分析现场,现在看来也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春花娘气得浑身乱颤,指着罗氏的鼻子骂道:“老娼妇生的小娼妇!扮猪吃老虎,做贼喊抓贼!天下也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物!老娘替你死去的娘好好教教你道理!” 春花娘扑过去要胖揍大芬三个。 罗氏拦住,大声呼喝,和她掰扯起来。 刘大见罗氏吃亏,近前拉住春花娘的衣襟一把将她掼在地上。 春花娘就地不起,要死要活地哭喊起来。 罗氏捂住左脸,狂叫,“好****!敢抓老娘!”
罗氏冲上去要打春花娘,刘老头一把抓住他,大喝,“你这老娼妇,做错事还撒野么?” 其实刘老头并不想当众为难老妻,但侧目看见王成才跃跃欲试,才赶忙阻止罗氏。 罗氏气得破口大骂,“你这野物!看见孙女挨打不帮手,反来拉老娘!” 旁边的人无语。罗氏也是气糊涂了,才没想到大小芬不是刘老头的亲孙女试。试想,有哪个帮着别家女儿欺负自已亲孙女的。 大小芬一脸凶恶,二伯娘挽衣袖,都瞪着春花娘。 春花扑到娘身上,悄悄道:“娘,快走!孤军不作战!” 春花娘爬起来和春花,跟着刘老头一溜烟去了。 小芬还想堵路,不准他们离开,春花扬手要打她。小芬才闪开,大呼刘春花逃跑了。 春花娘一路大骂,说春月吃亏上当。 王成才道:“乖女儿,春花已报仇了。说起来我们还占了便宜,既还了手,又让人知道了那些恶人的真面目。” 春花娘想想也是,又担心春月的脸。 王成才便安慰道烫伤易治,不吃生姜之类燥性食物,不会留下疤痕。 回到家,春月已躺在床上,小脸乌红,一排排水泡布满整个下颚,幸亏是冬天穿得厚,她才没有被火烫伤,不然可真得留下疤痕了。而那套鲜亮的棉衣则变得千疮百孔,满是烧糊的小孔。 春花娘心疼得又是一通大骂。 中午饭还没有吃,真是晦气。隐约可听见公公家热闹地开饭的声音。春花心里憋气,偷偷来到公公家厨房后门,推了推,没上门闩,忙潜进去,将上好的猪脚盛了满满一海碗。出门时遇到公公家的大黑狗,平时和它熟识,它就没声张。 刘三坐在地坝边上,耷拉个头,叫他吃饭也懒怠怠的。 春花娘看见刘三窝囊的样子就来气,张嘴想臭骂他做个样子给谁看,那刘老头正高兴地喝酒呢,谁管你在这伤春悲秋。忍了忍,使了个眼色与春花。 春花挨着刘三坐下,将头放在他的肩窝,道:“爹,你还有我,有娘,有春月春雪。我们都爱你。你的位置是无人可取代的。别难过了。” 半晌,刘三才抹了抹眼泪,牵起春花的手,上桌吃饭。 一家人沉默地吃饭,偶有春月的哼唧声和春雪要食吃的啊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