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跌入谷底
刚踏进大厅，便见全管家正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厅里来回踱步，一见她回来，立马高兴的迎了上来，说不知何故，朝阳城的各大商户全都不肯见他，更别说要买包府了。 难不成这些商户都怕得罪周家？还是都听说了包府宝藏的事，怕惹祸上身？正沉吟不定的时候，守门的小厮急急忙忙来通报道，上午刚来过的郑伍夫妇抬着那些嫁妆又气势汹汹地寻上门来了，如今正在门外闹着喊着要见她。 苏盼儿忙跟着那小厮到门外一看，果然郑伍夫妇俩站在大门外，那郑氏插着腰正指着包府大门破口大骂着，什么昧了聘礼又昧嫁妆，偷偷将嫁妆里的东西给换了来蒙他们呢？！郑伍见苏盼儿出来也是嘴里又讥又讽的。 听见这一通骂，全管家立马上前劝阻。郑氏却不管不顾的嚎开了，“你们包家还真会做脸！知道我们碍着易大人的面子不会当场清点，便故意在易大人在的时候抬出这些嫁妆让我们带回府里交差。结果我们回府一查，居然大半都变成了次货！幸好夫人不在府里，若是连累了我们夫妇俩，老娘要你们包府永无宁日！” “包小姐，若是嫁妆你们也还不起，就干脆一起说出来，为何还拿这些次货来诓骗我们？你们这样我们还怎么相信包府？”郑伍阴阳怪气地道。 苏盼儿心顿时跳快了几拍，怎么可能？这嫁妆一直是大娘负责保管，好好的怎么会都变成假货？见门前路过的零星路人纷纷朝包府探头探脑，苏盼儿提议让郑伍夫妇先进门，她们回府里再细谈。但郑氏这回却说什么也不肯了，非要她们当着大伙的面，赔了嫁妆再说。 拿郑氏这泼妇没辙，苏盼儿忙回头让香莲寻大娘出来与他们对质。她相信大娘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是不是他们监守自盗反来诬赖她们也未可知。 她这言论一出，郑氏夫妇更是不干了。他们对周二夫人忠心耿耿，几时干出过这种中饱私囊的事？ 苏盼儿这次也不肯退让，事关大娘的声誉，不能轻易妥协！全管家见气氛不对，忙出来和稀泥。苏盼儿盯着郑氏夫妇，不答话，只等着大娘出来对质。 没一会儿大娘便一路快走的赶了过来。郑氏夫妇也打开了嫁妆箱子让她们查看，看他们是否有冤枉她们。大娘一件件查看过去，果然很多贵重物品都被人用假货调了包。可是今早苏盼儿匆匆忙忙地让人将嫁妆抬出来还给周府，她那时还在金大夫那，根本来不及清点一遍再还。如今也没有证据证明嫁妆是在抬出包府前被调了包还是回了周府以后才被调包。郑伍夫妇凭什么让她们赔？ “包小姐和柳夫人这是想赖给我们夫妇俩？”郑伍眼里闪出毒光。 “如今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嫁妆是被我们调包的，你们凭什么让包府赔？”苏盼儿据理力争。包家如今已经凑不出那十万两，再被他们讹一笔，她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郑氏一听更怒了，张嘴便骂，“你这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骗婚！故意勾引我们少爷，让他拿出大笔聘礼嫁妆来迎娶你进门，然后再趁机夺走这些聘礼嫁妆。现在还装一副无辜的样！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替少爷报仇！”郑氏跳着脚，竖眉瞪眼，说着就要拿头朝苏盼儿撞来。 郑氏体格魁梧，这一撞的威力非同小可，大娘吓得一下拉过苏盼儿，自己挡在了苏盼儿的身前。 苏盼儿心都提上了嗓子眼，急的想将大娘往旁边推，可没想到平常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的大娘此时力气竟这般大，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苏盼儿只能眼睁睁地见郑氏那颗插满簪子的头朝大娘的肚子上撞来。 眼见那满头钗子簪子离大娘柔弱的身子只剩十几厘米，苏盼儿心脏骤缩，尖叫出声，忙伸出自己的手挡在大娘的肚子前。 眼见郑氏头上的尖钗离大娘的肚子已经只剩一厘米，苏盼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住手！——”突然一声大吼从身后冒出，郑氏被吓得一个激灵，不由地停了下来，惊吓的抬起头看向声源。 苏盼儿她们也转向了声源——全管家，只见他露出前所未有的威严，挡到了苏盼儿她们身前，皱眉看着郑氏一帮人，大声喝道，“你们莫不是想闹出人命？！好，周二夫人与易大人此刻还在知府衙门！老夫不介意与两位前去知府衙门对质一趟！” 声如响雷，将整条街的人都吓了一跳。听见全管家提到要去知府衙门，郑伍夫妇俩顿时安分下来。见全管家的气势一下将场面控制住了，苏盼儿暗自佩服。 从他身后走出，正想将已经被唬住的郑伍夫妇给打发回去，身后却传来一阵丫鬟的喊叫声，回头一看，却是原本在李氏院子中服侍的丫鬟夏语。她径直跑到了大娘身旁，喘着气道，“大夫人（大娘的身份已经在丧礼期间抬为了平妻），奴婢在打扫李姨娘院落时发现了这些东西。”说着将手中拿着的一包东西摊开来给大娘看。 看到那东西她们顿时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站在全管家身后的郑伍立马激动地抢过了夏语手中的东西，大声囔道。“这不就是我们周府给包小姐在婚礼上戴的金额冠？！”夏语被吓的躲到了一旁。 苏盼儿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居然是李姨娘……难怪她今日态度强硬的急着要分家，原来是怕嫁妆的事东窗事发。 大娘喃喃地道出苏盼儿出嫁之前，李姨娘曾自告奋勇地帮她打理嫁妆，她也没多想，便让她帮忙保管。没想到李姨娘竟会监守自盗，连苏盼儿的嫁妆都贪。说着便有些泪眼盈眶，恨自己连累了苏盼儿。 “呵，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包府莫非还想不承认？”郑伍jian笑了起来，“刚才全管家不是说要上衙门对质？好，我们这就立马去衙门找易大人，看看到底是谁偷了东西还贼喊捉贼！”说着郑伍便要拿着那额冠上衙门。 “不必了！嫁妆损失了多少，我们赔！”苏盼儿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又气又委屈又不甘心。气自己没对李姨娘多个心眼，竟被她摆了一道。而如今再追去找她要回嫁妆，只怕她会抵死都不认，反而还会制造出许多事端。包家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堵。只好先吞了这个哑巴亏，“全管家，将嫁妆的钱都赔给他们。” 全管家似乎也恨李姨娘不争气，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便皱着眉与郑伍夫妇核对起嫁妆来。 包家账房内，全管家正向苏盼儿报告着，嫁妆一共赔了八千两，如今包家只剩一万六千两，而拖欠府内下人的月银六百四十二两也该发放了。如今老爷去世，那些下人多少也听闻了些包家已经撑不住的消息，都已经开始懒散起来。若这月银再拖下去，只怕那些下人怨言会越来越多。为免出现隐患，这月银越早发放越好。 揉了揉眉心，苏盼儿让全管家将那六百四十二两的月银先发放下去。这六百多两与十万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坑这些仆人的血汗钱也没用。 只可惜现在朝阳城内的商户都怕了包家，包府根本卖不出去。那十万两到底要上哪凑？ 接着追问全管家包府仅剩的那两家客栈可有人要？全管家只回了句，根本见不到那些商户，客栈的事也没机会提。苏盼儿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询问是否还有其他筹钱的办法？ “老奴合计了下，不如先将两间客栈抵押给钱庄，应该能借的两万两。再将包府内一些不要的贵重器具先拿去当铺当了，约能凑得三五万。而府内如今下人过多，不如删减一些，让那些签了死契又有意摆脱奴籍的奴仆或家生子自赎，也能凑个几百两，府内也能减少些开支。这样便能凑得五万多两，剩下的三万两再另想办法……”全管家缓缓陈述着。 苏盼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激动地道，“全管家，你觉得将包府剩余的院落租出去怎么样？” 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