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遭罪
ps:如今梦醒了,人散了,拥有变成曾经拥有,爱也变成了曾经爱过。。。 她的步子很慢,走出轩宇殿一段距离后她看到了不远处匆匆而来的两对‘侍’‘女’,每人手里举着一个提灯,走在最前面的正中央的太夫人和她身旁的苏璃。 四周光线太暗,她看不清太夫人在像她走来时是怎样一副表情,却能看清在太夫人走到她面前时眸光中的肃杀。 “臣妾……”她微微俯下身,声音却蓦然而止,打断她的是“啪”的一声脆响,她的身子向后一踉,却并未感觉到面颊上有什么疼痛传来.一霎,她本以为是她已经失去了痛觉,却听到了太夫人讶然错愕的一声“权儿”。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男子,她同太夫人之间本有一段距离,在太夫人挥手打下来的时候,他将她护在了身后,此时他的手仍然拦在她的身前,保持着一种护卫的姿态。 这一掌是太夫人打的,他不能去拦,只能来挡。 她的确是无比吃惊的,一是为他为何要替她挡下这一掌,二是为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孩儿见过母亲。”在太夫人的怔楞下,他说出了这句话,却并未行礼,因为他此时正将身后的‘女’子紧紧护着。 他的手臂微微后倾,明明是个很简单的护卫的姿势,却让人有一种谁都不敢靠近他身后‘女’子的感觉。 “吴侯便就如此护着这‘女’人吗?”太夫人一声冷哼,眸光犀利地看向了步婉。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改变姿势。 “她险些害了你的孩儿!”太夫人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王夫人同孩子都平安无恙。”他的声音平静。 太夫人扬了扬一侧‘唇’角,“无恙?她的罪过是一句无恙就能饶过的吗?这‘女’人居心叵测,毒如蛇蝎。若她下次再加害于千儿和孩子怎么办?吴侯能保证下次王夫人母子还能如今日一般的无恙吗?!吴侯你就如此偏袒着这‘女’人?” “母亲,孤已将步夫人禁足。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步婉微微低头,原来他将她禁足不仅仅是惩罚,也是对王千儿和孩子的一种保护,他怕她再对他们母子不利。 “禁足?”太夫人冷笑,眸光随即厉了起来,冷冷地盯着步婉。“她步夫人要害我孙儿。吴侯就给了个禁足的惩罚?这‘女’人如此狠毒,心生妒意,祸‘乱’内庭。又岂是一个禁足就能草草了之的?!” 步婉微微苦笑,看来这次当真不会是一个禁足便就能解决的了。 “太夫人,奴婢发誓,今日之事当真不是夫人所为!”依瑶跪了下来。扬头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轻一眯眸,甩开了依瑶握住自己衣袍的手。“你发誓?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来发这个誓?好啊,如此一个目无主子,目无法纪的奴婢,竟和你主子一般。来人,将这婢子拖下去杖毙!” “母亲。”她推开了他的手,在她看到他微微启‘唇’前。她便就已经跪在了地上,“母亲。此事同依瑶无关,母亲宽宏大量,定是不愿牵扯无辜之人,臣妾求母亲放了依瑶,一切责罚,臣妾一人承担。” 太夫人冷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厌恶这‘女’人,不仅仅因为这件事情,若不是这恶毒的‘女’人,仁儿怎么会离开呢。 虽知仁儿总有一天是会离开的,可当得知仁儿离开后,太夫人心中还是极为不好受的,此事和步婉脱不了干系,人有时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接受不了的事情怪罪到旁人身上,因为多一分恨便就少牵扯一分心痛。 她本就不喜这‘女’子,当初得知这‘女’人是细作,她本执意要将她处死,若不是当日舒华阁内,吴侯一句“她是孤的妻,若她有错,孤自是脱不了干系,母亲若执意如此,那便请给儿臣同等的责罚”她岂能活到现在? 如今这‘女’人竟还要害她的孙儿,听来人禀报,这‘女’人亲手将王夫人推入了池塘中,让王夫人腹中的胎儿险些丢了‘性’命,事后吴侯问起竟还一口咬定不是她所做,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她岂能容得下?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今日的罪行了?”太夫人冷冷地打量着跪在面前的‘女’子。 步婉心中苦笑,看了眼依瑶,她听得出太夫人语气中的威胁,若她说不,只怕依瑶今夜根本就无命可活。 她朝不远处的男子看了一眼,若是从前,她定是不会怕的,因为他会保护她。可是在她失去他以后,她也要学会保护她身边的人。 这一眼毫无缘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想他看这一眼,许是因为太夫人要责罚依瑶时他细微的动作,许是因为他想要的答案,她终于能很明确的给他了。 她抬眸,看向了太夫人:“是。” 这个字,她说得坚定,“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太夫人大发慈悲,饶过依瑶。” “夫人……” “好。”太夫人眸光从她的身上移了开,打断了依瑶,许是太过满意她的回答,音量也不觉提高了几分。 “既是如此,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步夫人心肠如此歹毒,残害吴侯子嗣,自是不能轻饶。从今日起除去步夫人名分,同府中‘侍’‘女’无二,杖责四十,服役于膳食局。” 她自是不能将步婉处死,刚刚吴侯能替她步婉挡下那一掌就绝不会让这‘女’人死。当日刘备之事权儿对这‘女’人不可能没有怒,之后二人之间种种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权儿对这‘女’人的感情确然不似从前那般深厚了,只要这‘女’人不死,他应当不会拦。
“如此依法寻规的秉公处理,吴侯可有什么异议?”太夫人悠悠看向了孙权。 “奴婢遵旨。”她看到他微微启‘唇’,在他开口前,她俯身叩首。 就像是他认定此事是她所为一般,依照规矩而言,太夫人有权如此处置她。 而且……她不想亲耳听到他淡然出口的“没有”二字。 她本认为她不会再在乎什么,只是她却还是先他开了口,甚至连她都是在自己出声叩首后才发觉自己此时在做着什么。 原来还是会怕,会怕听到他那般淡漠的处决。她知道他不再爱她,知道他不可能再偏袒她什么,像从前一样。 她还是无法接受他那般不在乎的声音,原来心还是会感到痛的。 太夫人在看孙权,似是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的眸光则是放在面前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半响,勾了勾‘唇’角,“母亲秉公处理,步夫人亦领了旨,孤岂能不允。” 她听到他的声音中含了丝薄怒,那怒似是对她。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走向了轩宇殿的方向,李平他们也跟了过去,太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依瑶也被人带走了,依瑶被带走的时候在叫她,在喊奴婢不愿离开夫人。她没有求情,她知道太夫人不会杀了依瑶。太夫人厌恶的是她,不会牵扯旁人,带走依瑶亦只不过是怕依瑶会帮衬她些什么,让她身边无人可依罢了。 天地浩大,秋风凄凉,寂静之中只余下她一个人。 这样也好。 从此以后,她再不是他的夫人,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最初,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普通到毫不起眼,普通到没有人会去在意,他还是他的吴侯,继续拥着他的如‘花’美眷。 天边繁星亮得刺眼,刺得眼睛涩疼,刺得心一点点的麻木。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哭过笑过,吵过闹过,爱过恨过。 可是如今梦醒了,人散了,拥有变成曾经拥有,爱也变成了曾经爱过。 或许这才应该是她该有的生活,一切只不过是回到正轨罢了,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其实这样也‘挺’好。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