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迫不及待的张鹤龄
赵山河回到了军营,至于皇帝朱厚照给他安排的老学究,一个个当天就被王承裕驳斥的颜面扫地,实在不好意思在赵山河身边待下去。毕竟王承裕当世大儒想要收赵山河当关门弟子,肯定不允许其他人染指,这些人也是没办法,人家王承裕的学问在那摆着,他们几个加起来也拍马难及。 昌平城王家,在腊月初八这一天早早将宅院打扫的干干净净。王老爷眼中的乘龙快婿回京的消息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一想到这几个月来王家飞黄腾达的速度,王老爷就恨不得立刻让赵山河跟女儿成亲,自己也好借着女婿的势头再进一步。 现在,不管多大的商人要想进王家大门,都得在外面等着,遇见敢硬闯的,直接大棒子伺候。就算是三四品的官员要想进王家大门,也得正正经经地递拜帖,没有帖子就来,王家的门子都敢当面说他没礼貌。 王家的声势,在昌平城已经仅次于昌平县男刘猛,这主要原因还是刘猛跟赵山河是兄弟,至于那个昌平县男的称号,已经不放在王家人的眼中。而刘猛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与王家交往的时候,也表现的相当尊敬。 这天早上,王老爷很早就让管家牵着马,站在内宅的大门外,只要赵山河一进王家大门,他就准备出去,好给小两口腾地方。至于府中的仆役,那早就已经警告八百回了,就连女儿王玉嫣的贴身丫鬟都下了死命令:只要靖远伯来,必须立刻消失。 王老爷没有等到赵山河,却等来了另外一个大人物,当朝国舅爷、孝宗皇帝时期的寿宁伯,皇太后张氏的亲弟弟,大明第一外戚张鹤龄。 张鹤龄在得到了赵山河回京的消息之后,兴奋地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侍寝的小妾被他折腾了一夜,早上的时候软在床上,倒是他龙精虎猛地带着家将,浩浩荡荡地离开北京城,来到昌平王家。 张鹤龄这段时间日子过的非常闹心,眼瞅着北直隶数不尽的好处全都被赵山河收入囊中,却因为畏惧现在的锦衣卫副指挥使牟斌而不敢有所举动。在他得知赵山河竟然毁了jiejie皇太后张氏亲自敕封的龙泉寺,还烧死了jiejie的佛教导师惠德,这一下他立刻就变得无所畏惧了。 就在昨天晚上,兴奋异常的张鹤龄独自一人饮酒醉,端着酒壶对着夜空大声喊叫着:“赵山河你确实牛逼,牟斌你也确实厉害。但是这一次你们得罪的人可不是我寿宁伯,而是皇太后。破财消灾,破财消灾,这句话说得好,赵山河啊赵山河,这么大的灾难,你得破多少财才能消掉啊。” 张鹤龄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黄橙橙的金子,就兴奋的浑身发抖。他根本就没想着去找赵山河,而是直接来找赵山河的岳父,来到昌平首富王家。 张鹤龄出现在王家大门外的时候,把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王家门子吓了一跳。门子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百十来人护着一顶轿子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大街上,最后轿子在王家门前停了下来。轿帘挑开,从里面先出来一个肚子,而后才出来脑袋,当整个人从娇子中出来的时候,王家的门子感觉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最粗的地方最少有三尺,最细的地方也得有一尺半。 王家的门子看到来人这么大的排场,赶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敢问您是哪位大人,小的这就给您进去通禀,让老爷出来迎接贵人。” 张鹤龄听着王家门子的话,面带微笑地说道:“不用通禀了,都是一家人。靖远伯赵山河是我的干外甥,我是他舅舅。听说我这个外甥喜欢上了王家的姑娘,我这个当舅舅的怎么都得来看看姑娘长啥样,配不配的上我这个外甥。” “您老请进。”门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家的正门打开,请张鹤龄进府。 姑爷的舅舅来了,那必须隆重招待。门子将张鹤龄带劲府中,一路狂奔前去禀报王员外。 “老爷,姑爷的舅舅来府上了。舅老爷看起来气派十足,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您赶快出去迎接一下吧。”门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说起话来的时候却嘎嘣脆,一口气说完之后,才用手扶着墙大口喘气。 王员外听到门子的禀报,赶紧让人去后宅请夫人,自己先带着管家来到前院迎接靖远伯的舅舅。 张鹤龄进了王家之后,就开始打量王家的庭院,他越看越心喜,这王家不愧是昌平首富,庭院建造的错落有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他在心里盘算着这一次能从王家弄走多少钱,脸上不禁浮现出贪婪的笑容。 “欢迎欢迎,”王员外从后宅绕出来,连忙向张鹤龄打着招呼,热情的迎接上去:“贵客临门,迎接来迟,请贵人恕罪。来人,快请贵人去正堂。” “王员外客气,本伯乃是寿宁伯张鹤龄,早就听说我那个外甥钟意你家的女儿,一直想来拜见,可惜前段时间我那外甥被皇帝派出去公干,他不在的时候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太合适过来。这不是我外甥昨天刚回来,我这个当舅舅的今天就马不停蹄地前来拜会了。”张鹤龄笑容满面地对王员外说着话,那样子就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见面,无比的热情。
张鹤龄与王员外进入正堂,围拢在火盆旁边,一边喝着茶一边聊天。 张鹤龄在交谈中,就将赵山河这一次在霸州与真定两地干的惊世骇俗的事情讲述给了王员外,王员外听到赵山河毁掉了龙泉寺的时候,脸色就吓得失去了血色,当他听到赵山河逼迫龙泉寺主持、皇家大法师惠德火葬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主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跟赵山河断绝一切关系,否则会有抄家灭族的危险。 张鹤龄一边安慰着王员外一边告诉他,赵山河这一次无功无过,皇帝既没有褒奖也没有惩罚,依然是朝廷的正三品武官。现在困扰赵山河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不让皇太后知道有关于龙泉寺的消息。 就在王员外准备向张鹤龄求助的时候,张鹤龄突然话锋一转,不再提赵山河的事情,而是开始赞扬王家的气派,称赞王家生意做得好,日进斗金;夸奖赵山河有前途,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只要这次能过了这一关,日后必定能飞黄腾达;随后夸奖王员外生了一个漂亮闺女,日后嫁给赵山河,王家必然会得到赵山河的关照,一飞冲天;最后夸奖王员外还有一个聪慧的儿子,只要赵山河和自己帮衬着点,日后金殿题名非他莫属。 王员外听着张鹤龄的话,感觉自己的思路一直都被张鹤龄带着走,感情也是随着他话语的意思而变化,时而惊恐,时而高兴,时而骄傲,最后在对张鹤龄的感恩戴德中,将自己的所有家底都告诉了对方,并表示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请寿宁伯帮忙,忙自己的女婿,帮自己的家庭,帮自己的女儿,帮自己的儿子。 张鹤龄点头微笑,与王员外愉快的聊着天,等待着赵山河的到来。这件事情他自认为做的光明正大,不但要收王家的钱,而且还要让赵山河欠他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