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险境
华山在西安市以东，走高速要两个小时左右。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车直接就可以开到华山脚下。 这里的旅店都很便宜，而且，中午时分，人也很少，大部分人都在山上。他们先找地方落脚，然后解决肚子问题。略做休息就背上包出发了，包里主要是水和高热量的食物。其实华山上有不少卖东西的，都是人工背上去的，价钱有些贵，但几人也不是差那些钱的，只是觉得什么都到山上买，就缺少了那么点儿感觉。 因为打算今天登顶，明早看日出，时间上很宽裕，所以几个人边聊边上，路上也碰到了一些下山的游客，各个脸上虽有疲惫，但却掩不住的欣喜和满意，这也是齐晓第一次爬过华山后的感受，相信很多人都会有再登华山的冲动。 路上没有什么险地，百尺峡和千尺幢对他们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他们的目标是长空栈道和鹞子翻身，齐晓始终认为华山最美之处就在这里。 他们先到达的是长空栈道。这里齐晓曾经来过，并不觉得有多险要。 “我先过！”齐晓一马当先。其他人很佩服地看着这位巾帼英雄，跟在后面鱼贯而前。 齐晓扶着峭壁上的铁锁，小心地前进，人不多，他们错过了游客的高峰期，很顺利地来到开凿于峭壁上的那处洞府。各人都不是信佛求道的，象征性地行了个礼，就出来了。 “哎，你往哪里去？”晓风喊住正要原路返回的齐晓。 “回去啊？怎么了？”齐晓奇怪地看着站在门口没有动的他们几个。 “回去？不是从这里下吗？”张量指了指前方。 “那儿还有路？不是就到这里吗？” “呵呵，当然不是，如果就这么简单，‘长空栈道’就当不得‘华山第一险’了。跟着我下吧！”张量说完，就接着往前走了。这次齐晓落在了最后。到了跟前才看到，前面还有路。 原来，所谓的“长空栈道”是分成三段的，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是第一段，路宽二尺多，被称为“上段”，是最好走的一段。折而下，是一处凌空悬梯，在崖隙间横贯铁棍，游人必须拉着铁索逐级而下，这是中段，被称为“鸡下架”。再向西折是下段，筑路者在峭壁上凿出石孔，楔进石桩，石桩之间架木椽三根，游人至此，须要腹部紧贴山壁，脚踏木椽横向移动前行。这两段才是真正的“长空栈道”，非常考验人的臂力和定力。山风吹来，摇摇欲坠，上面只看到天，下面看不到地，感天地之渺茫，人之渺小，再想到自己的经历，却能使人生出一种冲动：如果我现在松手，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来处？ 下来之后，大家的反应都不是很大。他们三个大概是来过多次，已经习惯了，而齐晓则是身体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都看着我干什么？”齐晓是最后下来的，发现另外三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的小腿看，很是奇怪。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两位男士打哈哈。 猛然，齐晓明白了：“好啊，你们，想看我的笑话。哼，不厚道哦！” 晓风则冲着齐晓伸出了大拇指。 几个人休息了一下，又折回东峰。那里的朝阳峰是观赏华山日出的最佳景点。现在是傍晚时分，没有几个人，华山的日落同样有震人心神的美。 太阳一点一点地落到地平线之下，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远处、近处的峰峦一个一个地淹没于黑暗之中，直至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风起来了，需要裹紧衣服。周围没有人说话，都离地比较远，静静地欣赏着宇宙的神奇。 不一会儿，月亮从天边过来了，天仿佛又离我们近了，更近了…… “哎！…..何必还要等着看日出呢？”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 又过了好久，人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准备找地方住宿。齐晓他们也是准备在山上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再看日出的。 凌晨五点左右，东峰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到处是看日出的人。 不知道泰山的日出是不是也这样！ 天渐渐露出了白色，风一点一点地小了，也没有那么冷了。华山的峰峦又一个接一个地依次露了出来，晨曦穿过稀薄的云层，将天边映成红色，然后是黄色多一些，眼前的景象让齐晓想到姚鼐的《登泰山记》：“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回视日观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绛皓驳色，而皆若缕。” 可能是人太多了，齐晓并不觉得比昨晚所见的日落来的美丽。 咦？ “晓风，你看，前面那位！”齐晓看到了让自己十分惊讶的一幕。 “天啊，怎么上来的，太佩服了！”顺着齐晓的手看过去，晓风也是十分惊讶。原来，在她们的前方，竟然有一位时尚丽人身穿一步裙，脚蹬“矮子乐”，那鞋跟足有十五公分，太惊人了，要知道这可是华山的绝顶！ 齐晓和晓风的小动作引得张量和李磊也回头看她们俩，然后顺着她们的目光看了过去，也立刻被惊呆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很佩服冲两人伸出了大拇指：“女人，厉害！” 看过了日出，从东峰到下棋亭，有一段必经的绝壁险道，就是有名的“鹞子翻身”。其路凿于上凸下凹的倒坎悬崖上，下视只见寒索垂于凌空，不见路径。游人至此，须面壁挽索，以脚尖探寻石窝，交替而下，其中几步须如鹰鹞一般左右翻转身体才可通过，故得此名。从视觉冲击上来看，鹞子翻身远远比不上长空栈道。但是真的下去了，才知道这鹞子翻身的难度更大一些！首先它是倾斜的，而且是往里倾。其次铁链太松动，左右摇摆度偏大，不易抓牢。再者人是从上往下攀缘，崖壁往里倾，眼睛看落脚点有点困难。这就需要手、眼、脚、膝的全面配合了。 在鹞子翻身的全途中，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手要抓紧，眼要看准，膝要顶住，脚要踩稳。全神贯注，集中精神。论难度，这鹞子翻身比长空栈道要多一颗星。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不见就用脚来试探。一步一个坑的往下攀岩。有一小段只有一边的铁链可以抓握，就更考验身体的平衡度。 其实，张量和李磊是不太想让她们两个下去的，但齐晓就是为它而来，而且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而晓风更是有一股倔劲儿，最后，四个人都下去了。 幸好，此处出租安全索，这是两位男士坚持的，而齐晓和晓风毕竟有些心怯，也就顺势带上了。 过了鹞子翻身，有一处突出的山峰，上有一亭，就是下棋亭，相传是宋太祖赵匡胤和陈抟老祖豪赌华山之处。只有在这里，你才会深深明白，什么叫“行至无路处，坐看云起时”。回复着砰砰的心跳，看着远处的云雾缭绕的山峰，云从脚下生起来，让人恍惚间不知今昔何处…… 下山的时候，他们走的是智取华山的那条路，也是比较陡的，所以走的比较慢，到山下时，已经又是中午了。 从华阴市就可以直接坐火车回邢州。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三人就把齐晓送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