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两相对比
只见符氏道：“这么多年来，承蒙嫂子们关照，我也没有什么报答的，只好以后再报了。” 想起这么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在这一刹那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有些难受，看着符氏瘦削的面容，道：“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些做什么？岂不是外道了？以后还得常回来，不然我和你哥哥都惦记着呢。” 符氏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就默默向我们行了个礼，上车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一时神思飘渺，竟然有些愣住了，还是王氏叫了我一声，我才回过神儿来，王氏看着车子，也有些叹息地说：“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二弟妹这几天也要搬出去了，咱们这大家族，眼看也要风流云散了。” 我没想到杨氏居然也要走，一时的吃惊过后，不觉沉思着说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在一起，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各自分开了好，只要是能都过的平平安安，就是福气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王氏轻叹一声：“你说的倒也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正理。” 我还要留王氏回我屋里坐坐，王氏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的样子，道：“我有些累了，今天就不过去了，改日再去罢。” 我看她也的确衰弱不堪，也不好强求，便道：“那嫂子就先回去歇着，改日我得了空再过去看嫂子。回去可得放宽心，别和敬儿媳妇计较了。” 王氏苦笑一下：“这也是我自己招的，要不是当初非要娶这薛家姑娘，也不至于如此。”说着就紧紧披风，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去了。 我一个人回到房里，虽然平时和符氏不在一起，也不大来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灵芳看我心情不太好，便搭讪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针线，笑道：“太太，这是我给玫儿绣的一件小衣，您看怎么样？我的手艺不好。粗手笨脚的。也不知道到了那里能不能用得上？” 我接过来看了一看，只见针脚细密，一看就是用心做出来的，我不由得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灵芳虽然表面上不大关注玫儿，说是把她都交给我养育，可是心里还是会惦记的啊。这眼看着女儿就要出嫁了，我发觉她最近也瘦了好多，眼睛总是红的。想来不光伤心，也许除了白天服侍我，三更半夜的还要给玫儿准备嫁妆，我便笑道：“这还不行？只怕外头的绣工谁也比不上呢。不过你也放心，玫儿也是我的女儿。嫁妆方面，自然也是尽力地办，不能有什么薄厚的地方。” 灵芳听了这话，眼圈早已经红了，却在我面前不好显露出来，只是勉强镇定住自己道：“看太太说的，叫我无话可答了。太太对玫儿，还不是一直和亲生的女儿一样，有时候比敏儿还疼呢。难道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 “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理解你的心思，女儿出嫁，当娘的自然唯恐有什么不周到的，恨不得把一辈子的东西都预备齐了才好。我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敏儿出嫁那功夫，你没看我三天三夜都没睡，也吃不下东西，你的心自然和我也是一样。” 灵芳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太太能明白，我就很感激了。玫儿嫁到史府去，我是一千个放心，其实说句不该说的，我比太太还强呢，好歹玫儿嫁的近，能常常看见，不像敏姑娘，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我有什么伤心的？” 经她这么一说，不由得触动了我的愁肠，半天没有言语，灵芳醒过神儿来，自觉失言，忙笑道：“看我，说话颠三倒四的，惹得太太又伤心了，真是该打，该打。” 我勉强笑道：“这也不怪你，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吗？幸亏敏儿说她在那边一切都顺利，我这才略微放点儿心。” 灵芳笑道：“姑娘福气大，太太还担心什么，明年生个小哥儿，抱着回来给太太老爷请安，那时候太太才是高兴呢。” 我笑了一笑，虽然还是和灵芳说着，心里却又惦记起敏儿来，也不知道她在那里现在在做什么，思绪越过千山万水，已经不知到哪里去了。 因为史毅和云晴身子都不好，家里还有湘云这个小孩子需要照顾，所以史府对这桩婚事也很是着急，提亲，下定，都很是仓促，我也理解他们的心思，何况两家都是老亲世交，没什么额外说的，也不过是过场罢了。婚期是史府择定了，就在第二年的三月初一，我知道史府现在着急，所以也同意了，只是准备事宜忙碌了些，灵芳日夜和我在一起张罗着，一切嫁妆，都是比着敏儿的样子来，灵芳却甚是知道身份，提出要减少三分之一，我执意不依，最后还是玫儿自己道：“我素来不用什么贵重的东西，拿了去也是白放着，况且那里也是什么都有，不用这么费力张罗了。” 我听了，只得道：“既然你有这片孝心，这么懂事，那我就听你的吧，以后要是缺什么，只管回来和我说。” 玫儿对这桩婚事也是极为满意的，虽然口中不说，我也看的出来，玫儿又笑道：“其实我不在意这些陪嫁之类的东西，只要以后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好了。” “我们玫儿从小就懂事，鼎儿也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能过的好好儿地。”我含笑向灵芳道。 灵芳这些天总是要立刻落泪的模样，听见了眼圈又红了，我笑道：“看你娘，又要哭了，你还不赶紧把你娘拉到你房里劝劝她去？” 灵芳连忙抹抹眼泪，笑道：“我这是高兴的，哪里伤心了？” 玫儿懂事地把灵芳拉到她房里去了，我独自一个人歪在榻上，想着这母女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不由得又想起敏儿来，这次婚礼，她也不能回来，不知她知道自幼一起长大的jiejie出阁的消息，心里怎么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