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东孙氏的三角关系
照过镜子的殷娆，发觉自己还是原来那张脸，丝毫无损，瞧着挺欢乐的。 我念及她在东吴帮我脱身，又如她所说替我挡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便动用了一下我军师夫人的特权，在招待宴上给她填了些有营养的菜，还有一条鱼。 这一整个下午我全程陪同，直到坐下来陪她吃饭，小妮子终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喝不喝酒？”小妮子问道。 “怎么的，来一壶？”我问。 “好啊好啊，听说荆襄一代的酒还挺好喝的。”小妮子说到这儿，眸光熠熠。 “你先前没有来过这儿？” “唔，我一直住在柴桑，最远也没渡过长江来。”小妮子口里边嚼菜边说。 若真是这样，这不就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我吩咐侍女拿来一坛子自酿的米酒，给她斟满一杯。 小妮子也不矜持，拿起酒杯一仰脖就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是挺不错。”小妮子回味着说道。 她这般天真爽朗的模样，可真趁了她的年纪，有着几分稚嫩。还不知道女子的矜持。 我又将酒杯给她满上，嘱咐道，“少喝。” 她的目光难得的从一桌子菜肴转移到了我的脸上，“小砚砚，你说话怎么都有娘的感觉了？” 嘿！这个不知好歹的。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吃的锅满瓢满的小妮子终是仰面倒在椅子上，连连叹息。 “这刘荆州的厨子真是不错啊。这荆州我是来对了。”她一边顺着肚子，一边赞道。 我给她递了杯茶，有意将话题往东吴扯一扯，于是道，“怎么，柴桑的饭菜不如荆州好？” 小妮子斜睨我，古灵精怪的一笑道，“我还没消食儿，就要我讲故事啦。” 她嘿嘿两声，呷了口茶，“好的吧，吃人的嘴短，我就给你讲讲我那些替你担下的事儿。这可都是吴侯府上的秘密，我说出来，到你这就打住了。左右，知道那些事也是因为我假扮的你。” 吴侯府上的秘密？！ 这个说法倒是跟孙尚香，还有小乔的态度应和上了，看来汝弋真的是吴侯府上天大的八卦。 “从哪说起好呢，就从汝弋开始吧。”小妮子摆一摆手，向我这边靠了靠，“话说，汝弋当年是一名军妓，后来被伯符将军带回了府，收作影卫。” 小妮子讲起故事来，颇有些说书的风范，那抑扬顿挫拿捏得很是到位。 只不过，这汝弋跟孙策还有这样的渊源，我是真没想到。 “嘛，说来这两个人也都离世了，我听到的也仅仅是传闻，你大可不必太当真。”汝弋又补上这么一句。 “等等，都离世了？那么说，汝弋也？” 这才几天未见！汝弋竟然就死了！ “没错，就是前不久的事。哎你别打断我啊，我后来会说到这个的。”小妮子颇有些不悦道。 “汝弋跟伯符将军原是两情相悦的。”汝弋一只手握成拳头，指着下巴接着道，“但你也明白，当下英雄俊杰各自称霸一方，依靠的都是些当地士族、商贾的力量。他孙伯符即便再喜欢汝弋呢，也不可能娶汝弋为妻，顶多做个妾吧。但是我想呢，可能是她汝弋先前是个军妓，如何做得了统领江东的孙伯符的妻妾。” 汝弋说着说着，语气渐渐有些变化，似乎对汝弋的身份也很有些蔑视。 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男人娶妻的标准，我还真是不甚明白。 “汝弋当是作为孙策的影卫，与孙策走得很近，也算是郎情妾意，度了一段甜蜜的日子。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孙权竟也喜欢上了这个哥哥身边的神秘女子。” “噗！”我一口茶喷了出来。 “哈哈哈，你这口茶喷得太有趣了！哈哈哈。”小妮子笑得十分之开心。 我赶紧拿出巾帕擦了擦嘴，“成了成了别笑了！” 这还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这样一名神秘女子竟跟东吴孙家两兄弟都有一腿！这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咕嘟。”小妮子甚为夸张的将嘴里的水吞下肚去，可见了我正用眼风瞟她又差点喷茶。笑嘻嘻的道，“这汝弋姑娘的事儿，就把你激动成这样？” “只怪你讲得太不靠谱了。”我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抖了抖衣袖。 “哎，当初我也觉得很不可信，不过后来却叫我找到了能够证明汝弋心里的人只有孙策的证据。”小妮子的眼里再次眸光熠熠。 啥？……证据？ “你这未免也太……”我想说专业来着，可想想她大概听不懂这个词就作罢了。 “嘿嘿，若不是吴侯府这般有趣，我哪可能在那里待这么久。”小妮子得意道。 “噢！先前还说是因为我的缘故难以脱身，原是为了满足私欲才待了这么久啊。”我斜睨她道。 被我这样说的小妮子笑容凝在脸上，转而耸了耸肩，“其实，是也不是。只因吴侯他……” 叫我颇为意外的是，小妮子此刻提到孙权，眼里竟有了不一样的神色。像是怜悯，又带些无奈。 “他可能真的很爱汝弋，所以很需要你。”小妮子叹息道。 …… 此刻，以我这个已为人妇之人的立场来说，小妮子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个八九分。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若真如她所说，孙策之于汝弋，汝弋之于孙权，大致都是如此。 “那汝弋后来怎么就住在了孙登的府上？却没有个名分？”我忽而想起孙登府上的那一府女子挂像，这样一想，那画上的女子果然就是汝弋了。 “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大致是伯符将军后来被射杀了吧。大致因为这样，汝弋被吴侯接回了府上，然后有了小侯爷。”小妮子道。 “那就对了。”我忆起孙登府上是有些女子的生活用品的，但却极少。恐怕汝弋只是违心跟了孙权，而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孙权。 还真是个忧桑的故事。 也可怜了小孙登。 小妮子不晓得想到了什么，忽而眼里的光又扑腾扑腾燃烧起来，她看着我，笑得有些狡黠。 “嗯？”我知道她是在等我开口问她。 “诸葛孔明在江东的那段日子，一直是由汝弋侍奉的你可知道吧。”小妮子忍俊道。 忆起江东那段日子，还真是段复杂的时光。虽然并没有在那里逗留很久，却着实发生了许多事情。 “如何？”我问道。 “其实关于这些，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咱两个可以一起了解了解。”小妮子冲我眨了眨眼。 咦？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她的时候，屋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听着很耳熟，又是打外头一路畅通无阻直往屋里进的。 不用想，定是孔明了。 “啊！是诸葛军师！”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将来人望一望，身旁的小妮子已然惊呼出声。 这的的确确是惊呼，一点都不夸张。 她这一声惊呼，让我继续无视了孔明，而是先去看一眼她是否还好。 只见她腾地站起身来，望着孔明只是笑，而且是颇有些激动地笑。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气氛，倒很像是现世里粉丝偶然间在大街上遇到了偶像。 但，短暂的激动过罢，她的一双手又背到了身后。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搅在一起，竟是一副羞赧的小女生模样。 她…… 一时间，小妮子这模样让我想起了当年还未出嫁，站在隆中我家院子里的梦寒。当时梦寒看孔明的眼里也有这般的光，脸上也是这般的红。 这小妮子，难不成真是喜欢孔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