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决心
“这是什么？”笙歌盯着桌上包装‘精’致的东西，一时有些疑‘惑’，轩辕宸睨了她一眼道：“这是虹娘托我带给你的。。。” 笙歌半信半疑的小步挪到桌前，见桌边黑袍男子丝毫没有其他动作的模样，只是安静的凝视着她，索‘性’也就坐到了他的对面伸出手将那小包东西一点一点的打开来。 “如意糕...”笙歌鼻尖顿时一酸，她在醉香楼时虽然是做着打杂的活计，但虹娘待她的确很好，一次见她对着客人剩下的如意糕发愣，于是之后便吩咐厨子特地为她做了一份如意糕。 自那次起她便觉得这如意糕是所有点心里最好吃的点心了，那时虹娘笑她没见识，她自己却明白，那带着情谊的点心比起山珍海味都要珍贵的多。 笙歌捏起一块糕点，眼眶顿时就红了，随着熟悉的香甜气息，她的指尖微微颤动，正要吃下一口，她却又立即发觉了那黑袍男子似乎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心中一个‘激’灵，捏着糕点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轩辕宸见她动作，瞬息之间就猜到了她心中想法。 “入宫数月，人倒是聪明了几分，”轩辕宸原本是很满意她总算是长了点脑子，他站起身靠近笙歌，见她突然放下糕点，神‘色’冷厉的瞪着自己，不由得又生了几分莫名的恼意。 笙歌有些后怕，想起自己方才差一点就命丧黄泉，此时身上止不住开始冒出冷汗：“你下了毒，想要杀我灭...” 轩辕宸闻言，眸子一冷，动作极快的捏起一块糕点猛地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后话：“你说对了！” 笙歌吓了一跳，猝不及防之下一大块冰凉爽口的如意糕就被他全然塞进了嘴里，然而此时她哪里还有品尝美味的心思，她嘴里可是带着剧毒的催命糕！ “唔！”笙歌想要将一半卡在喉咙里的点心吐出来，岂料这如意糕本就是糯米做的凉糕，一时之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她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恐怕自己还未被毒死就要被噎死了！ 轩辕宸冷冷的盯着她满脸憋红的模样很是解恨，但眼瞅着她脸‘色’越来越红，甚至开始胡‘乱’抓脖子的模样顿时心头一惊，下一刻他便伸出手猛地拍向她的‘胸’口。 “呕！”一股其妙的力量自‘胸’口蔓延，卡在半中央的糕点顿时就吐了出来，她顿时喘息不止，下一刻就发觉那支裹着黑‘色’手套的手此时还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混’蛋！”笙歌脸上一热，抬手便要一巴掌扇到对方脸上，轩辕宸动作极快，立即就捏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若不是我救你，你这一刻已经被噎死了！”这个‘女’人‘性’子果然还是野蛮，恩将仇报不说总是喜欢动手么？ 笙歌手腕被捏的发疼，脸‘色’通红的瞪着眼前戴着诡异面具的男子，她看着他，突然想到自己一巴掌扇到面具上疼的还是自己，但下一刻她就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想到重点。 轩辕宸见她脸上神‘色’变幻，下一刻却是突然缩回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立即想明白过来，之后便突然后退几步回到了桌案另一侧，与她拉开了距离。 “我若要杀你，根本无需这般麻烦，”轩辕宸嗤笑了一声，发觉这天气越来越热，这样一身长袍真是闷人的很，他有些不耐的看向笙歌：“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就方才到现在的时间里，笙歌其实已经想明白了，然而她还是有些防备的看着对方，发觉对方此时似乎动了怒，她虽然害怕，但埋在心底的疑‘惑’还是忍不住要问出来：“你明明说只是想要取卷宗，并没有说过会派人刺杀皇上！” “皇宫守备森严，并非像你这小院一般容易出入，若是不将禁军引来，又如何能拿到卷宗，”轩辕宸极有耐心的解释道：“又不会真的取人‘性’命，否则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在这里？” 笙歌一窒，倒也很快明白了其中道理，只是那日刺杀一事仍旧令她难以忘怀，那刺客凶残狠厉的模样也使得她做了好几日噩梦，如今想起都有些后怕。 终于‘弄’清了这些，她已经不想与他多做纠缠，目光扫过桌面上的糕点，也没有吃的心思，眼前这个人城府太深，虽然方才糕点吐了出来，但怎么还是咽下了些许，自己到现在也无事证明了的确没有毒，但防备些总归是好的。 “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做了，如今你也将虹娘放了，那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瓜葛，”笙歌起身将房‘门’拉开，侧身对着他‘露’出一副送客的神情来。 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挑，沉默着站起身缓步走到‘门’边，轩辕宸忽而低低笑了几声转过头看向笙歌：“你倒是天真的很。” 笙歌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那张洒满清冷月光的黑‘色’面具，她注视着面具下那双深邃的冷眸，终于从方才隐隐不安之中找到了真相。 是了，她一开始不信他就是对的，他哪会这样容易放过自己，又哪会轻易弃掉一颗还能有些用处的棋子？换句话说，她又怎么查证对方到底有没有放了虹娘呢？ “你、你！！”笙歌打了个冷颤，紧咬着牙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给撕碎，但她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此时也只能这样想想，自己在他面前始终犹如砧板上的鱼‘rou’。 “如今你与我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做了这些事情，你倒想着全身而退？”轩辕宸冷笑着，黯哑的声音令笙歌浑身汗‘毛’直竖，她怨恨也绝望，但她在也不想日日活在内疚和不安里。 “虹娘的情我已经还了，你休想再用她来威胁我！”笙歌一咬牙，仰着脖子怒瞪着他放下狠话：“要么你干脆杀了我！” 轩辕宸有些讶异，盯着身前惨白着小脸强撑的丫头许久。 “我答应过你，虹娘我自是不会再动了，”况且虹娘本就是他的人，他可从未打算对虹娘如何，他心中觉得好笑，语气里依旧是‘阴’戾邪然：“不过我却没有答应过不去动其他人。” 笙歌心头一跳，巨大的恐惧仿若一片‘阴’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比如燕喜...和云舒？”轩辕宸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笙歌脸上的神‘色’，看着她渐渐面如死灰，看着她眸子里倔强的光芒一点一点化为一滩死水，他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而笙歌却因这可怕的笑声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猛地后退了几步，‘门’板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轩辕宸从来都以为只有在危及在自己的‘性’命以及利益面前，才会有人会是这样一副神‘色’，却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与她不相干的人，不过短时间的接触的人，就能让她如此在意么？ “你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笙歌的声音颤抖着，却已经失去抬头看他的力气。 “我说过，逍遥‘门’不过是收集天下秘闻而已，如若有人想要得到宫中秘闻，我自会再来找你，”轩辕宸收回目光，不知为何他方才在一瞬间对眼前这‘女’子生出几分心软，但很快他就收敛了心思，声音落下时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笙歌猛地靠着‘门’板跌坐在地上，凄‘迷’的月‘色’下她的脸‘色’白的吓人，茫然无措的眸子里闪烁着痛苦的泪光。 良久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天上璀璨繁星与那弯冷月，将泪意强行压下，双拳逐渐握紧。 这种被威胁着替他人作恶的无奈感令她内心万分痛苦，这种日日受尽良心谴责的日子让她备受煎熬，可她别无选择，她受了太多人的恩情，她不可能不去在意那些关怀她的人。 “逍遥‘门’！”双拳紧握，指甲扣入了掌心之中，尖锐的刺痛感让她强行清醒，‘逼’退了所有软弱的情绪。 她还是太过弱小，对于偌大的皇宫亦或是天下来说，她渺小的如同尘埃，如若想要彻底摆脱逍遥‘门’的掌控，如果想要凭自己之力找到那个令她一直放不下的少年，她必须变得强大。 逍遥‘门’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组织，做着窃取他人秘闻的勾当，却不被朝廷发现，显然其势力牵涉极广，否则之前又会有谁想要窃取宫中秘闻的卷宗？ 笙歌并不相信朝廷会容忍这样一个组织存在，但很显然正因为逍遥‘门’手中拥有诸多他人的秘闻，那些知晓的人也只能备受威胁不敢妄动。 唯一能轻易动它的，要么是身份清白毫无污点的人，要么就是... 当今天子！ 笙歌对朝政知晓的并不多，但浅显的道理总归能明白一些，她身为后宫一名小小宫‘女’，自然不可能参与朝政亦或与官员结‘交’，但她如今其实已经发现自己在皇帝的面前至少是有几分特殊的。 心思千转百回间，笙歌已然有了决定，但她也知晓这件事情并不能‘cao’之过急，皇上对她本就已经很是亲厚了，但还不至于达到完全信任的程度，笙歌有自知之明，况且逍遥‘门’的底细她还未完全‘摸’清，自己还与之有洗不清的关系。 在一切还未能完全掌握之前，她只能一点一点的积累势力，将来有一天，她要在足以自保的前提之下给逍遥‘门’沉重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