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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魔尊入境

    我掉头就跑,虽然知晓后果是被他拎回去,可形式上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总不能让对方觉得对于他贸贸然的绑架,表示无所谓。

    可今日,殇无虐竟沒对我展示他独有风格将我拎起來轻柔得拽走,而是凭空幻在我眼前温和道一句,“你跑什么?”

    我顺手抱了一颗歪脖大树,大树虽被我透明身子给穿越了,我也沒大在意,维持着抱树姿势实话实说:“看见你能不跑么,我又不傻。”

    殇无虐稍稍敛眉,似在对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究竟……我是怎样对你來着。”

    “哦?”我将抱住的姿势换了换。他又不是第一次作案,隔三差五绑架我,将我吊在山洞口引诱干尸还将我放血喂给迟渊大师,更有奏着哀乐逼我磕头拜堂又连哄带骗将我软禁在魔宫足足三个月,他还好意思问对我做了些什么。

    我调整下激愤情绪,终于问出來,“你这绑架人过瘾的毛病什么时候去治疗一下,你总不能每次都这么惊吓我吧,我活着也挺不容易的。”

    殇无虐靠近我一步,温柔一笑,“我不是來绑架你的,我只是來看看你。”

    我再调换一个新的抱树姿势,“你,來看我干嘛啊?”

    “饿不饿?”他倏然问。

    我努力保持气节,最后沒保持住,点点头,一下子就吐露了心声,“忒饿啊。”

    自从进入画境后就沒吃过一口rou,光看着人家吃了啊。

    他探出一只比我还要白净柔嫩的手來,“带你去吃东西。”

    我将信将疑将手递了过去,蓦地清醒过來,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啊。将手收回來的瞬间,他将我指尖握住,手指触碰的那一刻,我透明的身子幻出实体來。

    我摸摸脑袋揉揉胸口再跺跺脚,有种被囚禁了百八十年突然放出來的畅快感,“哈哈哈哈,我出來了,终于出來了……”

    “谁?”只听殿门外侍卫一声喊叫,我心一惊,手背一暖,再一排侍卫冲进來之际,殇无虐将我拽到云上。

    低头瞅见几位侍卫怒喝着,“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哪儿有人。”

    殇无虐将我拐到一家颇显土豪的酒楼。我吐沫横飞同掌柜道这个要这个要这个也要这一排全要,这个上一壶这个上两碗这个上三盆。

    魔君应该很有钱,不坑白不坑,就当为火魅族的酒楼财政税收事业做贡献。

    殇无虐笑得温雅,随手倒了两盏茶,一盏递到我面前,“点那么多怎么吃得下?”

    我丢了手中瓜子,端起茶,“打包。”

    他将茶壶放下,“你在这里又沒地方可住,打包去哪里?”

    “喂猪。”我说。

    他喝茶的动作顿住。

    我突然又道:“不知火魅一族有沒有猪。”

    “有,火猪。”他说。

    ……我一口茶喷飞溅。真是沒听过有火猪这一品种的。

    酒足饭饱剔牙的档口同殇无虐聊天,我说:“我得快些追剧情,好像现实中的星洄挺着急的,也不知再着急什么。”

    殇无虐沉思片刻,“看來他已做了决定。”

    “什么?”我换了牙签继续挑牙。这里的牛rou真有嚼劲,那么大一块塞牙缝里怎么抠都抠不出來。

    “你打算自己看下去,还是要我直接同你透露结局。”

    我把牙签递过去,忙着阻止,“别说别说,最不喜欢剧透了,你剔牙么?”

    殇无虐望着被我用得歪七扭八的牙签,怔了怔,摇摇头。

    今日殇无虐大发慈悲,一改魔族行事风格,不但沒绑架我,请我吃完饭还为我开了个上好雅间让我好生休憩。

    我躺在摇椅上打饱嗝时,敲门声响起。以为是小二來送茶点,不料门开后,是殇无虐端得清雅的身姿。

    堂堂魔尊居然如此有礼貌,进來还敲门,真不符合他的性子,我感到意外。

    “不请我进去坐坐?”他笑道。

    “啊。”他平日都是嗖的一下冒出來又嗖的一下将我掠走,何曾咨询过我的意见啊。吃错药了这是?我很惊悚,忙闪开,“你随便。”

    坐在木凳上的他开始拨弄桌案上的一叠甜杏仁。

    他拨一个我偷一个,他拨得很专注,我偷得也很专注。当他抬眸看我的一霎那,我连忙闭了不停咀嚼的嘴巴。他见本是放了杏仁核的空荡荡的碟子,竟沒追究那些拨好的杏仁去了哪儿,只顾再垂眼将杏仁们分尸。

    我凑近一些,“那个小青呢?我有点想它,怎么沒将它带來呢?”

    他停了分尸动作,睫毛微颤,“它……沒來。”

    我坚持不懈追问:“为什么沒來?”它挺稀罕我的呀。

    “它……在睡觉。”

    我将他拨好的杏仁再塞进嘴巴,“啊,这么懒啊,你作为家长要多多管教,狮子长胖了就不好看了也不好骑了,再胖点就飞不动了。”

    ……

    午休过后,我打算继续追剧情。当然为了方便偷窥,我请殇无虐再将我的身子给透明化了。

    本想着他莫名來看看我,看完了该走了,不料,他竟也将身子给隐了,同我一起偷窥。

    我知晓沒能耐将他赶走,也就沒浪费吐沫星子劝说。

    灭情殿内,星洄同千匪丝用了晚膳后,便自行回了噬魂殿。我孤自感叹着。

    殇无虐开口道:“看你这表情……方见到你时你便露出此种模样,你这是在着急什么?”

    我望望星洄衣袂飘飘如嫡仙离去的背影,怎么说呢,总不能说我着急人家怎么还不洞房吧,这真是忒不纯洁了。

    殇无虐望着我的表情太过专注,我忍不住回答:“洞房。”

    他一楞,“什么?”

    “拜了堂不入洞房,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笑笑,望了望空荡寝殿内发怔的千匪丝,转眸同我道:“你希望她们在一起?”

    我也盯着女王大人看,顺便模仿着女王大人愣神楞得高冷的范儿,“可惜啊,无论多么希望她们在一起,也是不可能。”凡是被变态画壁选中的人,沒一人能逃脱被祭的宿命,我还是不抱希望的好。

    “可这次不一定。”殇无虐道:“这次的男主是星洄,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我很激动,凑近他问:“为什么啊?难道星洄的力量能逆转上古画壁,她们有可能以喜剧收场?”

    殇无虐摇摇头,“沒人能对抗上古画壁。”

    “不是你刚刚说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么?”

    “那要看是怎样改变了。”

    如此对话简直废话,我直接问重点,“星洄这个人好像很高深,你说他真的只是普通的樵夫么?”

    殇无虐刚要张口,我急忙打断,“算了,你还是别剧透了,我自己看吧。”

    ……

    眼前的画面转到一处幽静别院。红芜身后随着一众手捧各种高档生活用品的宫侍,一众人走出别院大门。

    灭情殿内,千匪丝认真端详着墙面之上的东篱山脉地形图。闻到身后脚步声,她将手中用來做记号的竹丝笔丢到桌上,“她怎样了?”

    红芜道:“还是老样子,吃得好,睡的好,只是吵吵着放她出去。”

    千匪丝略勾唇角,“难得能吃能睡,性子倒是不错。”

    “女王好生待着,又不曾怠慢了对方,是她的福气。不过,今日她央求我容她见见……”

    “不准。”红芜还未说完,千匪丝便打断,后觉态度略显强硬,遂缓了缓眉眼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想见的不是星洄王君,而是您。”

    “哦?”千匪丝似是诧异,走去窗棂,遥望远处隐在葱郁树冠中的清幽别院,“怎会想见我?”

    “这个红芜也不清楚。只是……女王陛下见是不见?”

    她垂眸略沉思一番,轻声道一句,“沒必要一见。”

    “谁啊?这是谁要见谁啊?”我看得一头雾水,不禁问出來。

    “流紫想见千匪丝。”殇无虐接话。

    我歪头瞪他,“谁让你剧透了,你真是沒意思。”

    殇无虐:……

    既然殇无虐剧透了一下,我便分析了一下。应是千匪丝将星洄那个差一点就拜堂的流紫未婚妻从某个小山沟沟搜罗出來,并偷偷养在火魅宫。

    这千匪丝的心思真有点不好猜测。若是换了任何一人,应是干不出这种事儿來。算來,流紫姑娘乃是千匪丝的情敌,她将情敌接入王宫好生伺候着,这是何意?

    目前感情分析,千匪丝已然动了情,虽碍于面子或因性子太过高冷不曾正面表白;而星洄应是喜欢千匪丝,并甘愿留在火魅一域做他的男版皇后娘娘。但二人之间却沒夫妻之实。两人经历泡冰池赏花海逛星河打仙将,虽说的上患难与共,但好像缺点什么,且缺得是灵魂性的东西。

    我觉得这对小两口缺乏的那种灵魂性的东西便是洞房。若是洞房圆了,两人之间一切隔膜便消失了,千匪丝也不必用装醉留下星洄,星洄也不用一大早來了灭情殿请安大晚上再孤零零溜达回去,若圆房了,省多少事儿啊!

    既然隔膜还在,那么感情危机就在。倘若流紫宅在某个小村庄里同星洄不得一见,或许这段过往会随时间淡化,而千匪丝竟将流紫危机送到眼前來,这明显找不痛快明显求虐。

    想來那么添堵的情敌养在宫中,一不小心还有可能被星洄发现,三人若是见面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倘若千匪丝将流紫危机弄进王宫干脆利索一刀咔嚓或者蹂躏蹂躏慢慢咔嚓,总之咔嚓了,危机就解除了,这样也算正常人能办出來的事儿。可将危机接到身边却好生伺候的思维就不大正常了。

    我活动下颈椎问殇无虐,“她什么时候将流紫危机接到宫中的?”

    “怎么不担心我剧透了?”

    “我看你憋得挺难受的,允许你剧透一回。”

    他一脸正色,口齿清晰吐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惊愕,“你不剧透了好多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掐掐算算我就不用快退追剧情了,对哦,算出來告诉我一声。”

    殇无虐:……

    流紫危机还未处理,更大的危机便到來。猝不及防,出人意料,一场悲剧于东篱山脉蔓延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同脚下的土地,千匪丝的一颗心被燃烬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