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交错与实物的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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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上条夕麻看着眼前的男孩子，眸子里有一抹惊讶一闪而逝。 只不过在黑夜里，在路灯所给予的光明中， 她好看的眼瞳里折射出的只有白色的灯光。 她见到了重要之人，所以想要微笑着看着男孩， 但是做不到。 已经不会再被神大人赐予这个神圣的权利。 自己的哥哥，曾经认为的整个世界， 现在，此刻， 就在这里。 还是有些慌乱，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但是依然... 她张了张略显干涩的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她因为受伤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在灯光照耀之下看上去有些失神。 “那个...我...”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男孩认出了眼前的女孩，正是刚才想要为了她而走上‘呆萌三无’这一路线的女主角。 “唔嗯...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呢。 少年借着灯光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孩，他突然想‘月下美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或者说是‘灯下美人’更好一点。 接着他就看到了她还打着绷带挎在胸前的左臂，一种心疼的感觉涌了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知道心脏跳动的节律出现了与平时不符的偏差， 不是因为刚才的‘亡命奔逃’，仅仅是眼前的女孩子受伤了... 所以，心口正在出现一阵阵的刺痛。 男孩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不知道的东西堵死了声带，只能发出“呃...啊...”的语气词。 然后就再没有任何的声音了---- 能听到的只有心跳和呼吸， 仅是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知道了他在为自己担心。 ----哥哥，正在担心着我。 仅仅是这样，仅仅是这样... 仅仅是这样身为“男孩子”的坚强就再也无法伪装。 晶莹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所有的忧伤与委屈都在此刻流露出来。 明明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哥哥眼里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朋友， 但是... 尽管这样... 也没办法再装作坚强。 “呃..啊，你、你怎么啦，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感到很疼？...哎~你快别哭了...” 这个美丽的少女正在哭泣， 她正在哭泣， 她正在哭泣。 心脏几乎要被痛楚毁坏， 眼前的世界就快要崩塌。 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安慰她， 只能看着这个少女在自己眼前难过的哭泣。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 我却... “唔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但是...”她用右手擦着泪水，低低的音色如同月光一般缥缈，“抱歉，刚碰见你就哭出来，我 还真是丢脸啊...” “嘛嘛，啊~...”上条当麻异常努力的笑着用双手举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别介意”的动作，只是...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到底有多 勉强。“没事，那个...” 他用手指了指夕麻的受伤的左臂，“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唔，没事的，只是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因为我总是迷迷糊糊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当麻听见女孩这么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撒谎了...麽， 虽然看出了这个没有表情的少女眼神里的回避，但是当麻知道自己还是不要过多询问更好... 因为，再怎么担心... 也没办法阻止像刚才那样的泪水啊。 “呐~，为什么会在这里？”夕麻小声的问着，想要叫当麻一声‘哥哥’，却只能默默在心里埋藏这份难以传递的感情。 就是这样善良的少女----因为太过想要掩盖犯下的罪孽，所以不想要欺骗到眼前的哥哥。 “啊啊，只是想要买一瓶冰镇可乐，所以就过来了，话说...还真巧啊...” 当麻也有些没来由的尴尬，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孩，心里就会冒出那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 。 就是这样温柔的少年----因为太过想要铭记曾经的羁绊，所以一直无法认出思念的meimei。 这样的一对兄妹，在这里---- 在这个以夜晚与灯光交织成背景的舞台， 彼此相遇了。 于是， 她与他---- 他与她---- 想要守护什么的少女； 想要保护什么的少年； 他们的故事开始了---- 2 “原来如此，你是想要买‘地狱苦瓜蜗牛汁--超级版’才来这里的啊...” “话虽如此...”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银发异瞳的美丽少女，头顶上的呆毛摇了几下，虽然没有一点的表情，但是嘴角却撇成了‘へ’字形， 她满头是汗的样子也正在告诉当麻她现在很着急... “那啥，你怎么啦？” 银发的少女看了看戴在自己右手腕的手表型天神并连机【parallel】----这部先进的微型电脑平时都是戴在她的左手上。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所显示的时间，回答道： “不瞒你说，我在这里等‘地狱苦瓜蜗牛汁--超级版’从自动贩卖机里面滚出来已经整整等了两个小时零五分钟了，但是为什么它就是不 肯出来呢？...” ...两个小时零五分钟！？这还真是... “...两个多小时的话，还是放弃吧...”当麻擦了一把汗，心想这孩子也太有耐心了的说... 难道她不知道这种情况一般来讲就叫做“吞钱”麽... 不过夕麻看上去并不想放弃，她敲了敲自动贩卖机的仓门，就好像是在敲邻居家的门一样，“喂~！快出来吧！别躲了，我进不去！你要是 不出来我会很困扰的！” 看到这种奇怪的光景，上条当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头顶上应该有几只乌鸦飞过才对... “呃...我说，这好像是叫不出来的吧？” “可是这个自动贩卖机里面有我最后的一点钱，要是它不把饮料和零钱吐出来我就会饿死的！” “......” “这可是我这个月仅剩的钱，...说真的，今天因为住院的关系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三倍工资全部透支了，如果连我最后的晚餐也被这个 自动贩卖机无情夺走的话...呜呜...”会死！绝对会死的吧！！ “...那个，啊~...”看着女孩那种就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的模样，当麻这次感到的不是心痛而是辛酸... 这时，夕麻的肚子很合事宜的‘咕咕’响了起来，“...听吧，因为从昨晚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我可怜的胃正在剧烈的收缩，它正在向主 人发出抗议呢！” “呃呃，听起来的确是这样呢...”上条当麻点了点头，决定要帮这女孩一把。 ...可是， 面对一个貌似已经坏掉的自动贩卖机就算上条先生想要帮忙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吧？ 再说自己也没有哔哩哔哩那样的放电能力对这种电子机器进行人为的干涉... 男孩看着眼前的自动贩卖机，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但是---- 虽然只是一瞥， 但是... 那里，那个‘取出键’---- 好像没有按下去的样子吧？... “亲爱的coser啊...” “别叫我‘亲爱的coser小姐’，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男孩子！这件事你应该从出生的时候就知道。” “呃...啥？” “不，你只要记住我是个男孩就够了...继续说吧。” 当麻听到这话略带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女孩...真是奇怪啊，是因为家族的关系吗？她竟然会认为自己是个男孩子... 总不会是像楠幸村那样的怪女孩吧？ 不过...男生的话都对那些有点奇怪但却奇怪的可爱的女生有好感吧...咳咳，我说你在干嘛呀？！别给我想别的上条先生！！ 男孩看着疑惑的女孩，说道： “其实吧，那个、这个...” “......？” “我觉得自动贩卖机一般是不会吞钱的...”当麻看着夕麻，女孩正专注的听着自己的话，就好像女仆在听从主人的教导一样...喂喂~别露 出这种表情啊... 夕麻看着哥哥，感觉他想要说出什么难以置信的秘密一样。 比如----“我其实是你爸爸”----这之类的... 但是，不用怀疑， 用不着怀疑。 就算自己现在并不是哥哥记忆里的那个meimei， 直觉也在告诉我如果是哥哥的话绝对不会欺骗我的。 哥哥的话绝对不会有错，因为哥哥是哥哥嘛...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哥哥从来都不会骗自己”。 所以哥哥只要相信就好，只要听哥哥的话就没问题。 真是的...我都在多想些没用的什么啊？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 于是银发的女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正在仔细听着。 “所以...你是不是忘了按下取出键？” “...唔！？”女孩头顶上的几根耷拉着的呆毛一下子就翘了起来，她就这样突然地记起来这种乌龙到家的事... 对了，对啊... 的确是居然忘了按下取出键... 所以才没有饮料从里面出来。 就是因为忘掉了这种傻瓜一样的事，就这么多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 ...虽然能遇见哥哥也是很好的事情，可是这代价也有点大了吧？ 也许在这两个小时里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兼职的工作，还会有很丰厚的日薪... 可这一切全部都泡汤了， 不只是这样... 夕麻偷偷看了看哥哥一眼，发现对方一脸想要笑出来的表情... 完了！彻底完了！哥哥肯定会认为我是个笨蛋一样的家伙吧！唔... “...看来是真的了。” “啊呜呜，反、反正我就是个笨蛋吧！忘记了也没办法吧？！” “哈~~~~...”这个女孩怎么一下子坦率起来了？当然...如果那算是坦率的话。 “叮~” 男孩按下取出键后，机械的提示音从自动贩卖机里传了出来。 然后就是那种很常见的易拉罐掉进金属筐里发出的‘哐当’的声音，一瓶黑色的罐装饮料从里面滚出来。 “哇，出来了出来了！”女孩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不过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对她个人来说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想不起来...不过总有想起来的时候，所以没关系... 上条夕麻拿出饮料打了一个机灵，“唔，好冰啊。” 因为很凉的关系，女孩发出了相当可爱的声音。 当麻看红了脸，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急忙从钱包里拿出五百日元投到了自动贩卖机里，打算买自己之前就想要买的冰镇可乐。 “啊咧~？”夕麻看了看商标发现这个饮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在饥饿时很管用的‘地狱苦瓜蜗牛汁--超级版’，“为什么出来的是‘冰 镇蜜瓜汁’啊？我明明要的是...” “也许这台机子年头有点久了...”上条当麻听到女孩的话后边按键钮边说； “嗯...原来如此，这么一想...这个自动贩卖机怎么说六年前就已经在这个地方了，会出现故障也情有可原。” 只是，这两个少年少女不会想到，这台机器也有人为破坏的时候，比如某只哔哩哔哩的恐怖点击... 夕麻打开‘冰镇蜜瓜汁’喝了一大口，顿时一身的闷热以及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的怨念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虽然这种饮料没办法帮助身体补充卡路里，但是总比不喝强多了... 当麻看着女孩的动作，心想这女孩肯定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毕竟她温柔地连这部冰冷的机器都想要去理解。 “哈啊~”他笑了一声，“...是啊是啊，真没想到除我之外还会有人记得这种年代久远的事...” “......”夕麻没有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蜜瓜汁。 当麻按下了“取出键”，等待着冰镇可乐的降临。 但是... 一分钟后---- 两分钟后---- 三分钟后---- 没有任何饮料从自动贩卖机里吐出来。 夕麻：“......？” 当麻：“！！！” ........................................................ “喂喂，怎么搞的？！这是二十一世纪新流行的玩笑吗？上条先生可是玩不起啊~...拜托了自动贩卖机大人！！把可怜的穷人上条先生的 饮料吐出来吧！！！” 上条当麻满头大汗的摇晃着这个红色的贩卖机器，但是这个大家伙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我的冰镇可乐...” “呃，好像真的是坏掉了呢，这个东西...” 这次换成某个【幻想杀手】的刺猬头男孩‘不放弃’了，虽然从时间上来讲和旁边的这个白毛美少女根本没法比...可是上条先生本来就不 是多么有耐心的人吧！ “拜托！快给我把饮料吐出来啊混蛋！...好吧，既然你不肯这么干，那么起码要把我的五百日元还给我吧！！！呜哇~！不幸啊啊啊啊啊 ！！！” 呃...把五百日元？ 听到这里，翘着呆毛的上条小姐好像有点印象了，或者说是有点记忆会更好。 “呜哇啊啊啊啊！！别给我沉默啊！！实在不行我用来买冰镇可乐的钱都不要了！只要、只要把应该吐出来的零钱还给我就好啊啊啊啊啊 ！！！ 呃...等、先等下... 哥哥... 哥哥刚才是说“只要把本该吐出来的零钱还给我就好”吧？ 那、那么，现在想起来...本该找我的零钱，好像也没有吐出来...吧？ “哎哎哎哎哎哎！！！？” 终于，夕麻也选择了使用这个台词： “不幸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