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周公子慷慨
“周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大小姐疑惑地看着周文。 “咦？”周文直起腰板，等看清眼前的人，他四下张望一番：“刚才那位姑娘呢？我还没向她赔礼道歉呢。” “姑娘？”大小姐微微一愣，马上猜到周文被关在门外的原因。 “咳，周师兄，你看到的是不是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大小姐退开几步，指着唐凌问周文。 “原来姑娘在这里！”周文眼神一亮，他向大小姐打声招呼后，快步来到唐凌面前，作揖道：“姑娘，若在下刚才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海涵见谅。” 还叫小爷姑娘！ 唐凌眉头一挑，刚想发火，一声噗嗤的笑声从旁边传来。 “咯咯咯～” 大小姐掩嘴轻笑，双眼眯成了月牙，看到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唐凌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为乌有。 我去，这丫头… 甩甩头，将脑中的杂念抛开，唐凌严肃的看向周文，一字一顿地怒道：“我、是、男、人！” “啊！”周文很震惊，目瞪口呆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震惊，应该说，他的嘴巴大得足以塞一颗下鸵鸟蛋。 周文终于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唐凌，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堂堂男子汉被叫成了姑娘，任谁都会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不对，是这位公子，在下实在是无心的，万望公子海涵！”想通关键点，周文急得满头大汗，连连冲唐凌作揖道歉。 看他那可怜的模样，唐凌都不好意思发火，只能无奈地摆摆手：“算啦，不知者不罪，反正你也被我摆了一道。” “多谢公子大度！”周文神色一喜，直起腰板，兴奋地向唐凌道谢，随即道：“是了，还未请教…” “唐凌，大唐的唐，凌驾的凌。”有火不能发，唐凌的语气有点冲。 那周文却丝毫不介意，他善意一笑，抱拳拱手，道：“原来是唐凌公子，周文有礼。” 这二货脾气也太好了吧？ “有礼，有礼。”见周文这么客气，唐凌不好意思无视他，干脆坐在椅子上，敷衍般地拱手还礼。 还真是孩子气！ 猜到两人的小恩怨，大小姐好笑地看唐凌一眼，走到桌边，对周文道：“周师兄可是来找老师的？她身染小恙，正在内室里休息。” “哎呀，险些忘记正事。”周文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冲两人拱手一下，快速地转身走进内室。 唐凌古怪地看着周文的背影：“大小姐，你这位奇葩的师兄到底什么来头？” “周师兄家里是开布庄的，只不过，周师兄为人老实木讷，对商业并不上心，反倒喜欢诗词歌赋，周老爷对此也颇为无奈。”大小姐回答。 书呆子？ 唐凌眼神闪烁，一缕狡诈的微笑渐渐绽放，他又找到一个合伙人！ “你在这坐着吧，我进去再陪老师说说话。”见唐凌表情诡异，大小姐实在没眼看下去，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说完这句话后便径直走进内室。 绕过屏风，老妇人正靠着床沿和周文说话，见大小姐走进了，她冲大小姐招了招手：“快过来，我和你师兄正说到你呢。” “师兄和老师在说我什么啊？”大小姐笑意盈盈，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坐到老妇人身边。 “哦，我在问老师，刚才那位公子可是师妹的夫婿？”周文老实地回答。 “师兄，你…”大小姐被周文的一句话噎得不轻，就算你想知道，也可以私底下去打听啊，哪能当着本人说这种事情？ 周文丝毫没察觉大小姐的异样，依然兴致勃勃的说着：“那唐凌公子长相俊逸，气度更是不凡，看起来与师妹也十分般配呢。” 幸好，大小姐从小就认识周文，对他的性格也算了解，听他口无遮拦的，只能无奈地翻着白眼：“师兄，你别光说小妹，今年你已经二十有五了，难道还不打算成家？” “这…”周文表情一僵，吱吱唔唔道：“师妹，你也知道，师兄这性子…有哪个姑娘家看得上我啊？” “我看是师兄眼光太高吧。”大小姐掩嘴一笑。 周家布庄的少东家，相貌一般，家世却是不差，想要找一个妻子毫无难度，而周文二十五岁却还未成家，实在令大小姐想不明白。 老妇人轻笑着摇头，道：“你们也别争了，再过几个月就是老身的生辰，到时你们都把心上人带来给老身过过目吧。” “老师，这种事哪里说的准啊！”大小姐小脸一红，扭捏地撒娇着。 而周文却正正经经地站起来，严肃地抱拳道：“学生遵命。” …… 一个人喝着茶水，唐凌渐渐无聊起来，刚打算到门外走走，却见大小姐和周文已经退了出来。 三人结伴来到书院门外，周文看了一眼天色，道：“时近正午，不如由在下做东，请师妹和唐公子吃顿便饭。” “你？请我吃饭？”唐凌意外的看向周文，见他点头称是，嘴角顿时勾起一丝古怪的笑容：“周公子真是慷慨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看到唐凌的笑容，大小姐不禁为周文默哀起来，她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登上了马车。 周文也是骑马来的，他控制着马速，与唐凌并肩而行，不时和他聊上几句，气氛显得颇为融洽。 大小姐探出车窗，古怪地看两人一眼，最终，叹着气缩回车内。 她知道，自己那位老实木讷的师兄，很快就要被唐凌坑了，她只能期望唐凌会手下留情一点。 片刻后，一车两马慢悠悠地进入城门。 回到金陵，大小姐谢绝周文的邀请，直接让马车送她回府，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师兄被唐凌整得惨兮兮的模样，干脆选择眼不见为净。 周文还不知道唐凌正在打他的注意，见大小姐要回府，便向她告辞一声，独自带着唐凌，兴致冲冲地来到一家酒楼。 找个位置坐下，唐凌反客为主，直接招来小二：“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对了，多上几坛酒，我们酒量很大的。” “好嘞，客官请稍等！”小二兴奋地应下，脚步匆匆地赶向厨房。 “酒菜还没上，先喝杯茶解解渴。”倒上两杯茶水，殷勤地递给周文一杯，唐凌自己举杯轻抿一口，道：“周公子，你是怎么认识大小姐的？” “谢谢，周家和洛家是世交，我和师妹打小就认识，机缘巧合之下，一起拜在诸葛老夫人的门下学习。”周文先向唐凌道谢，随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这诸葛老夫人就是书院那位老奶奶吧？”唐凌又问。 周文点点头，说起诸葛老妇人，他的神色充满敬佩：“诸葛老夫人是诸葛圣人的后代，丈夫本是弘文书院的山长，在山长病逝后，诸葛老夫人巾帼不让须眉，独身扛起重担，将书院发展得有声有色，哦对了，她的儿子还是朝中大员。” 没想到啊，那老奶奶竟然这么牛叉！ 小小地惊讶一把，唐凌话锋直转：“周公子可是喜欢大小姐？刚才在书院，听到你二十五岁还未成家，莫非是想追求大小姐？” 周文正在喝茶，听到唐凌的问题，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唐公子，这话可不能胡说啊，在下对师妹绝无半点非分之想，实不相瞒，在下已有心上人，只是她身份尴尬，不好向家翁说明，这才一直没有成家。” 哦？ 唐凌眼神闪烁，恰好在此时，小二端着一盘酒菜走了过来，他嘴角一翘，拿起酒坛满上两杯：“来来来，多谢周公子慷慨，我敬你一杯。” “唐公子客气了～”周文是实在人，见唐凌一饮而尽，跟着举起酒杯，一口喝光杯中的酒水。 “周公子，你我一见如故，再干一杯！” “好说…” “周公子豪气，就冲这点，我再敬你一杯！” “客气，客气…” “周公子…” 边吃边聊，唐凌不停地找借口敬酒，周文又是老实人一个，只要唐凌敬酒，他就举杯饮尽，菜还没吃几口，一坛酒已经见底。 将酒坛放到一边，唐凌又打开另一坛酒，不断地和周文举杯畅饮。 一顿饭，整整吃了一个时辰。 看着趴在桌面的周文，唐凌笑得很开心，他走到周文身边，从他腰间取下钱袋，冲跑堂的小二招招手，等那小二来到面前后，道：“结账，总共多少钱？” “客官，总共是二两银子。” “便宜。”唐凌古怪一笑，从周文的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元宝放到小二手上：“你把那位喝醉的客官送到客栈，给他开个房间，剩下的就都给你啦。” “好嘞，多谢客官打赏！”小二兴奋地冲唐凌鞠躬道谢，随即将周文搀扶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