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坑你没商量
“卑职王大海见过大人！” 王大海？卑职？ 唐凌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想到这个人的身份，他面露冷笑，垂手退到一旁。 小爷等的就是你！ “王县尉，你闯入公堂所为何事？”县太爷明知故问。 在秦淮河经营多年，王大海自有通风报信的眼线，在来县衙之前，他已经从别人耳中得知大致经过，在气王鸿儒胡作非为的同时，也在暗恼有人敢陷害他的儿子。 听到县太爷询问，王大海恭敬道：“启禀大人，今日之事，犬子乃是遭人陷害，花三千两纹银替一女子赎身的事纯属谣言，还请大人明查。” 县太爷不置可否，他转头看向唐凌，沉声道：“唐凌，你状告王鸿儒盗窃你的银子，不知可有人证物证？” “回禀大人，在下没有证据。”唐凌很老实。 “大胆！”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指着唐凌高声怒喝：“没有人证物证就敢来诬告！” 王鸿儒在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唐凌被押入大牢的情景，而王大海却皱着眉头，一双细长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 直言不讳地承认没有证据，不是有所依仗，就是脑子有病。 唐凌的脑子当然没病：“大人，敢问县尉之职有多少月俸？” “月俸五两。”县太爷阴沉着脸回答。 “也就是说，一年是六十两，十年是六百两，啧啧，不吃不喝的，五十年才能攒到三千两银子啊。”唐凌点着脑袋感慨两句，又微笑着看向王大海：“王县尉，您今年未满五十吧？敢问一句，那三千两银子的来路，大人是否能给在下解解惑呢？” “哼，我刚才已经说了，那只是别人对犬子的诬陷。”王大海一声冷哼，对王鸿儒花三千两银子买女人的事矢口否认。 “你确定？”唐凌阴险地看着王大海。 王大海当然确定，哪怕明知那是事情，他也必须咬死谣言的观点，他不知道唐凌有什么打算，但只要抵死不认儿子花三千两买女人的事，量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愿望是美好的。 现实却很残酷！ 既然打算由此入手，唐凌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他不屑冷笑，对县太爷道：“大人，王鸿儒花三千两替一个女子赎身乃千真万确之事，若大人不信，可向飘香阁的老鸨询问。” “来人啊，传唤飘香阁老鸨～”县太爷高声吩咐。 衙役应声而去，王大海站在堂上，脸上带着些许忐忑，他可知道，儿子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签的契约，老鸨的身上可带着对他相当不利的证据。 看王大海脸色不对，唐凌冲他狡黠一笑：“王县尉，你是不是很担心啊？” “笑话，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大海一声冷哼，明显口不对心。 唐凌也不拆穿，依旧笑嘻嘻地看着他：“看来王县尉信心十足啊，那我就先祝王县尉心想事成啦。” “我看公子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诬告可是要反坐的。”王县尉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 “哇，要反坐的啊！”唐凌的表情很浮夸，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故意的：“我好怕怕啊，王县尉，我胆子小，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 “咳咳，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县太爷干咳两声，出声阻止唐凌继续挑衅王大海。 不阻止不行啊，看王大海那阴沉的表情，再让唐凌多说几句，这争辩就该变成争斗了，这两人可都不是善茬，到时想让他们各退一步可就困难了，县太爷只好在起争斗之前，赶紧把事态给压下去。 飘香阁距离不远，那衙役片刻后便去而复返，身上还跟着飘香阁的老鸨。 “民妇冯氏参见大人。”老鸨扭动着腰肢，矫揉造作地行个万福礼，期间，还隐蔽地朝县太爷抛个媚眼。 这老鸨年近中年，身材却保养得不错，********的，显得十分丰腴，县太爷被这记媚眼迷得愣愣出神，直到旁边的师爷暗中提醒才回过神来，他干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随后肃容道：“冯氏，本官问你，王鸿儒可有在飘香阁花三千两银子替一个女子赎身？” 王大海很着急，他不敢开口提醒老鸨，只能在一旁暗使眼色，希望老鸨能替他掩饰过去。 能在秦淮河开起一家规模不小的青楼，背后没有一定的势力是绝对办不到的，就官府的麻烦都够你喝上一壶，更何况还有同行的相互倾轧，这已经不是钱财能够解决的。 “回大人，确有此事。”老鸨不紧不慢地回答，凭飘香阁的后台，她还不至于为了讨好一个县尉去欺骗县太爷。 王县尉脸色一变，暗暗恼怒老鸨无视自己的眼色，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气愤，冲县太爷拱手道：“大人，难保不是老鸨与别人串通好要来诬蔑犬子，大人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啊。” “嘿！王大海你什么意思？”老鸨一听，马上不干了，她双手叉腰，挺着胸膛质问道：“老娘用得着诬蔑你儿子？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他们全都是证人，何况，老娘这里还有物证呢！” 说着，老鸨伸手到怀里，准备将那张王大海最担心的契约掏出来，摸索了半天，她表情顿时一僵，焦急地在身上翻找起来：“奇怪，那张契约呢？我明明放在怀里的，怎么突然不见了？” 契约不见了？ 天助我也啊！ 王大海险些笑出声来，阴沉的脸色瞬间转晴，他得意地看唐凌一眼，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随后，他面朝县太爷，肃容沉声：“大人，卑职要状告唐凌与冯氏联合陷害犬子。” “放屁！”唐凌还没着急呢，那老鸨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王大海，你儿子算什么玩意？老娘用得着去陷害他？” “大人，这冯氏如此放肆，卑职提议，先治她一个咆哮公堂之罪。”王大海阴狠地看老鸨一眼，被人奉承习惯，如今却被一个女人指名道姓地辱骂，他心头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险些就要动手扇老鸨几巴掌。 啪～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淡漠地看向老鸨与唐凌：“冯氏，唐凌，王大海所言你二人可听见了？若你们拿不出证据证明你们所说之事属实，本官就治你们一个诬告陷害之罪。” 唐凌的表情没有变化，依然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大人，若在下拿出证据，那王县尉此举，是否也算诬告之罪？” “不错，若你拿出证据，王县尉就算诬告。”县太爷点头。 不好！ “大人，这…”王县尉脸色一变，若他现在还猜不到唐凌是在欲擒故纵，他也白做了这么多年县尉。 唐凌笑的很阴险，仅仅一个王鸿儒还不足以让他大费周章，麻烦的是王鸿儒背后的县尉老爹，若没有一次性把事情解决掉，之后的麻烦也足够烦人的，他可不想事后有一大堆陷阱在针对自己。 “这位公子，你真的有证据？那可真是太好啦，赶紧拿出来给大人看看啊！”比起脸色苍白的王大海，老鸨可是乐得不能自已，险些被王大海坑了一把，她现在可恨不得把王家父子丢进牢里去。 “不急，在给县令大人过目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问王县尉。”唐凌悠然一笑，神色平淡地看向王大海：“王县尉，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拿出证据之前，我先问问你，若我们将此事当成一次误会，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我麻烦，还有，还那位你儿子三千两买来的女子自由，你觉得这条件如何？” 咦？ 这小子有这么好心？ 见唐凌后退一步，大有一笑泯恩仇的姿态，王大海疑心病一起，说实话，若乖乖接受唐凌的条件，他顶多也就损失三千两银子和一些脸面，前提是，唐凌真的握有证据，可那契约已经不见了，他凭什么这么自信？ 若唐凌没握着证据，自己这么一退步，岂不是被一个小鬼给吓退了？堂堂县尉，王大海丢不起这么大的人啊。 最关键的一点，唐凌到底有没有证据？ 看唐凌先前的作态，大有斩草除根的架势，而现在，在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退却，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啊。 在王大海迟疑不定时，唐凌又添上一把火：“王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哼，富贵险中求，这小子这么希望私下了解，一定是没有证据！ “哼，我不信你有证据，若你真的拿出证据，我甘愿领受诬告之罪。”王大海一咬牙根，恶狠狠地说道。 三千两银子王大海不在乎，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脸面，被一个小子告上公堂，还被一个老鸨劈头盖脸地辱骂，若事后不找回场子，他还如何在金陵立足？ “很好，王县尉不亏身为县尉，果真是豪气冲天啊！”唐凌又笑了，是啊，鱼自己撞进网里卡死了，作为渔翁，他哪能不笑呢？ 笑归笑，该收网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