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为什么
急匆匆的追出大门口，见大小姐埋头狂奔的背影，唐凌想也不想地紧追上去，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讨要饭钱的店小二。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哪里跑的过唐凌，还没距离醉仙居多远呢，就被追上来的唐凌抓住胳膊。 “你放开我！”大小姐不断挣扎，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梨花带雨的俏脸简直是我见犹怜。 唐凌抓着她的手臂，怒气冲冲道：“你闹够了没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刺客说不定有漏网之鱼，你一个人跑出来是想找死不成？”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大小姐完全不接受他的好意，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不断对唐凌张牙舞爪。 “怎么回事？” “小两口吵架了吧？” “估计是…” 炎黄子孙最爱凑热闹，见一个俊秀少年和一个漂亮少女吵了起来，路过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对两人展开热烈的围观。 “不用我管？”这句话真的惹毛了唐凌，他尽心尽力地保护大小姐，结果却换来一句不用你管，那种费力不讨好的郁闷彻底转换成怒火：“你以为小爷想管你？要不是受洛家雇佣，小爷才懒得管你死活！” 因为受洛家雇佣，你才在意我吗？ 大小姐忍不住悲从心来，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她心中凄苦一笑，脸上却摆出冷漠的表情：“好，我现在就解雇你，以后你不用再费力保护我，也不用再跟我多费口舌，满意了么？” “解雇我？”唐凌顿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表情一变，十分平淡地看着大小姐的双眼，道：“洛冰心，我只问一次，你当真要解雇我？” 他不再愤怒，也不再咆哮，表情和声音平凡得不带感情，面对这样的唐凌，大小姐没由来地感到一丝害怕，到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低下螓首抽泣起来。 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见大小姐失魂落魄的模样，唐凌心肠一软，伸手搭在她的双肩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温和起来，轻声道：“大小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好吗？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可惜，无论唐凌怎么问，大小姐都是垂头不语。 唐凌无奈苦笑，哪怕学过一些心理学，他也搞不懂大小姐那莫名其妙的心思啊，猜又猜不到，问又问不出，他是真的没辙了。 在沉默期间，大小姐抽泣的声音清晰了许多，唐凌头大如斗，少有地感到棘手，这要是敌人，手起刀落，管你哭得多凄惨，可现在，他却手足无措，对眼前的情况彻底无能为力。 “这怎么回事？” “妻子在哭也不哄哄？” “小伙子，你妻子哭得那么难过，还不快说两句好话？” “……” 一声声抽泣伴着嘈杂的议论传进耳中，唐凌抿抿嘴唇，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轻声道：“姑奶奶，您别哭了行吗？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满足你。” 大小姐没有说话，依旧垂首低泣。 “小伙子就是年轻啊，哄女人都不懂！” “就是，年轻啊…” “唉，一朵鲜花插在…” 这群烦人的苍蝇！ 唐凌也不是善男信女，本来就脾气不小，刚才只是暂时压下烦躁，被路人一通指责，心头的火气再一次上窜，忍不住对着路人灿烂一笑，杀气腾腾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你们都闲着没事干吗？” “还行，不怎么忙。” “小伙子，你妻子还在哭呢，别管我们闲不闲的，快去哄哄她啊。” “这位大娘说的不错，快去哄你妻子吧。” 很好，小爷现在就把你们整成小丑，用你们来哄那丫头吧！ 大小姐又是反驳他的计划，又是无理取闹的，唐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只是不想再和大小姐吵下去，他才暂时把愤怒压下来，没想到还跑出一群白痴来唧唧歪歪的，再不发泄发泄，他都要憋出内伤了。 带着一脸冷笑，唐凌握起拳头，打算让这群人演一出小丑戏来哄哄大小姐，左脚刚踏出一步，衣袖就被大小姐扯住。 “不要。”好歹对唐凌有点了解，见他面色不善的样子，大小姐哪里猜不出他要做什么，也顾不得自己难过，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看着他轻轻摇头。 两眼朦朦莹光闪，娇颜凄凄珠泪垂，看大小姐那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唐凌不禁一愣，难怪白居易会写下梨花一枝春带雨的诗句，原来，漂亮的女孩哭起来这么好看。 我去，小爷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甩几下脑袋，把奇怪的思绪全部丢开，唐凌深叹一口气，转过来对大小姐道：“大小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高兴？若你非要知道计划，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喜欢我的手段，我也可以更换，但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的？” “我无理取闹？你混蛋！”一句语气不耐的无理取闹再次把大小姐惹得炸毛，她举起小巧的拳头，不断捶打着唐凌的胸膛。 那娇弱的攻击不断落在身上，唐凌愈发地烦躁，直到大小姐的拳头越来越无力，他伸手抓住那条手臂，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气冲冲道：“洛冰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还想继续闹下去，我可没那闲工夫陪着你！” “这人怎么这样？” “我去，抓狂了！” “姑娘，这男人不要也罢啊！” “就是啊，你来跟着大爷，大爷让你吃香喝辣的。” 早就濒临爆发的顶点，听到人群的嘈杂，唐凌面露狰狞，抬起右脚狠狠一跺：“全部给我滚～” 巨大的声响彻底盖过人声，在唐凌的脚下，那坚硬的青石板彻底粉碎，几道深深的裂痕蔓延到一米开外。 “妖怪啊～” 刹那间，四周跑得冷冷清清，热闹是好看，但要得赔上性命，那可就敬谢不敏啦。 “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跟我走！”唐凌冷着一张脸，拉着大小姐就往望湖楼走，不把这丫头的邪火给熄灭掉，还真没法继续在洛家干下去了。 “你放开我！” “混蛋，你松开！” “放开～” 大小姐一路上不断挣扎，引来不少路人的注意，唐凌却丝毫不顾，拉着她一路返回望湖楼，等走进大门，他直接把伙计全部赶走，就连小玲都被他赶到门外。 甩开大小姐的手，闩上大门后，唐凌走到她面前，脸色不善地看着她，沉声道：“洛冰心，我的耐心已经快被你磨光了，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方设法坑他，反对他的计划，脾气古怪，性格无常，这些唐凌都可以忍，但今天却无理取闹，自己都低声下气了还不依不饶，这已经超出他忍耐的限度。 “混蛋，混蛋！”大小姐没有回答，口中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那悲悲切切的模样，简直让人望而心碎。 但唐凌却不吃这一套，美人计对他无效，听到大小姐不断骂自己，火气再次上脑，情不自禁地发出咆哮：“我混蛋？我要是混蛋，洛家早就家破人亡啦，我要是混蛋，你早就被迫嫁给白志杰，我要是混蛋，用得着千里迢迢跑到杭州来？” 敌人怎么说自己，唐凌完全不在乎，但被大小姐这么说，他却感到深深的悲哀，特工的确冷酷，却不代表没有感情，费心费力地解决白家，又费心费力地帮助洛家，换来的竟然是一句混蛋，实在让他有些心寒。 “好，既然你认为我是混蛋，那我现在就离开，免得在这给你添堵！”见大小姐沉默不言，唐凌直接转身就走。 脚步刚迈出去，一股弱小的拉力从背后传来，即使不转过身来，唐凌也知道是谁拉住自己，他没有回头，冷漠地说一句放手。 “为什么？” 带着哭腔的声音细不可闻，若不是五感过人，还真听不到这三个字，唐凌的确听到了，却不解其中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冷漠？为什么你总是事事瞒着我？为什么你从来都没在意过我？为什么在你面前我的心情会那么乱？为什么？” 连续的好几个为什么，唐凌听得呆呆傻傻，脑中也浮现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会这么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