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见白霓裳
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老鸨，唐凌微微一笑，轻声道：“本公子素来守信，倒是老鸨你，竟然这么热情，本公子有点受宠若惊啊。” “咯咯咯～公子爷说笑啦，您大驾光临，妾身当然要扫榻欢迎啊！”老鸨掩嘴轻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惊疑的神色，上次那次暗手，竟然没能伤到他？ “是扫榻欢迎，还是十面埋伏啊？”唐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老鸨。 “咯咯～公子爷还真是风趣啊！”老鸨娇笑道。 两人话中有话，脸上笑意融融，眼中却冷若冰霜，站在两人中间，赵凯只觉得一阵压抑，就像站在对垒的两军中间一样。 互相试探一番，唐凌收起眼中的冰冷，指着赵凯微笑道：“本公子这位朋友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可千万要招待好啦。” “瞧公子说的，来者是客，我们当然会用心招待啦～”老鸨一甩手绢，冲围着赵凯的几个女子道：“姑娘们，还不快把两位公子爷请进入好生招呼着？” “是！mama～” “公子爷里边请～” “来嘛公子～” 唐凌和赵凯被一群女人连拖带拽地拉到大堂中坐下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老板眼神一闪，很快又变得巧笑嫣然，不断和路过身边的男人调笑着。 经历过刚才那种情况，赵凯也觉得这种青楼很不简单，明明被唐凌坑过一次，却还能笑脸相迎，这种城府可不像一个青楼的老鸨所拥有的。 但赵凯已经没有精力想其他的事，被一群女人包围着，耳边不断传来莺莺燕燕的轻啼，哪怕是圣人也得燥热不堪，更何况是没接触过女色的初哥。 看赵凯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唐凌暗自窃笑，却也没有忘记正事，视线在大厅内扫视起来，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小蛮说的蒙面女子。 想想也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即便是要掩饰身份，也不可能真的出来陪酒，应该是躲在哪个房间里面。 没有找到目标，唐凌也并不气馁，转头对身边女子道：“这位姑娘，本公子昨天来的时候，似乎没这么热闹啊，莫不是有什么节目要上演？” “公子真是聪明，今天是白姑娘献唱的日子，很多客人都是冲她来的。”那女子娇媚地回答。 白姑娘？ 在唐凌的印象中，也曾经出现过这么一出，而主角恰巧也姓白，为了聆听她的一曲，许多男人纷纷挤在一座青楼里面，但那时的场面，可比现在小多了。 确实小多了，金陵虽是大城市，但又怎么比得上帝都？当时鸳鸯阁也就聚集了百八十个的客人，而在这里的客人，粗略一算，绝对不少于两百之数。 “这白姑娘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对她感兴趣？”听到那女子的回答，赵凯不禁对这位白姑娘好奇起来。 “公子，难道我们比不上那白姑娘吗？”那女子娇嗔一声，却还是回答了赵凯的问题：“白姑娘全名白霓裳，不仅貌若天仙，更弹的一手好琴，很受京城的男人追捧呢！” 白霓裳？！ 很好，小蛮说的蒙面女子找到了！ “你为什么不摘下面纱？” “我为何要摘下面纱？” “因为我想看你的脸！” “怕要让公子失望了，只有在心上人面前，霓裳才会摘下面纱。” “是吗？听好啦，我叫唐凌，大唐的唐，凌驾的凌，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心甘情愿地为我摘下面纱。” 这是第二次听到白霓裳的名字，唐凌情不自禁地想起两人唯一的一次对话，想起那张在面纱后若隐若现的脸孔，也想起小蛮说的蒙面女子。 在青楼却不卖笑，偶尔才会出来弹奏一曲，蒙着白色面纱，无论从哪一点来看，白霓裳都符合唐凌想要打探的那个人。 若真是自己认识的白霓裳，那事情可就有意思了，上次金陵匆匆一现，随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凌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岂止是不简单，完全是神秘到极点才对。 事情还未明朗，唐凌暂时压下心中的想法，微笑着对刚才那个女子道：“姑娘，这白霓裳莫不是你们青楼的花魁？” “公子这次猜错了，白霓裳不是我们倚红楼的花魁，她只是偶尔来倚红楼献上一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楼内。”女子微微摇头。 “那她是不是喜欢白纱蒙面？”唐凌又问。 这一次，女子点头肯定：“正是，白姑娘的确以白纱蒙面，非心上人不可见其真面目。”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现在，唐凌已经能百分之百确定，那个白霓裳，就是自己认识的白霓裳，自从金陵一别，已经好几个月过去，没想到再次重逢竟然会是在京城。 “唐凌，莫非你认识这个白霓裳？”听两人的对话，唐凌似乎对这个白霓裳很了解，赵凯好奇地问了起来。 岂止是认识，若再次见面，恐怕白霓裳会忍不住骂自己几句吧？ 让她心甘情愿摘下面纱，那只是唐凌没带钱去逛青楼，想要脱身而想出来的手段，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放出那种近乎调戏的豪言，估计是个女人都会生气。 “在金陵时见过一面。”轻描淡写地回答赵凯的问题，之后唐凌把视线转到所有人瞩目的地方。 那是一个小戏台，戏台上摆着一把瑶琴，一个女子正坐在瑶琴后弹奏着，但根本没有人在听她的演奏，反而纷纷用不耐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有什么好东西被她给挡住了。 “弹的什么玩意？难听死了，快下去吧！” “就是，换白姑娘来！” “下去～” “下去！” 也许是等得太久，终于有人不耐烦，开始给台上的女孩喝倒彩起来，其他人就像受到连锁反应一样，纷纷跟着吵嚷起来。 “当一个女人挡在一个美女面前，想看美女的男人就会失去对女人的风度，呵呵。”见一群男人为一个女人疯狂着，唐凌忍不住发出嘲讽的轻笑，越是疯狂地去追求，越让人看不起，没有一个女人会看上一个向自己摇尾乞怜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小，能听到的也只有同桌的几个女人和赵凯，看他满脸不屑的样子，赵凯不禁笑道：“唐凌，你这话可有点过啦，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看美女也很正常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爱美不代表可以践踏其他人，追求美女没有问题，却不能殃及无辜，台上的女子也是遵循老鸨的安排，凭什么要被这群人轰赶？”唐凌难得大发慈悲地同情起弱者来。 若不是被老爷子收养，唐凌一个孤儿，恐怕会变成一个乞丐，哪怕因为身份让他变得心狠手辣，但面对这些底层的百姓，他还是有一点怜悯之心的，前提是不要惹到他，否则这份怜悯之心就会变得毒如蛇蝎。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明白的人却没有几个，这就是人心吧，为追求美好的东西，而不惜伤害到他人。”对于人心，赵凯最有发言权，别人总认为当皇帝多好，却不知皇帝并没有那么快活，不但要考虑整个天下，还要时刻防备身边的人心怀不轨，实在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哦？ 意外的看一眼赵凯，唐凌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可是差点就被人谋朝篡位了，如他所说的，很多人为了追求名利富贵，而不惜伤害无辜，普通人都有被波及的可能，更何况他这个首当其冲的皇帝。 这个宋朝看似国泰民安，但有奉天教存在着，肯定会时不时给平稳的天下掀起波澜，作为整个天下的主人，肯定面临过各种难题，想必他这个皇位做得不太安稳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要不被别人伤害，就只能努力变得强大，抢先下手去伤害别人，或者…躲起来。”唐凌耸下肩膀，似是而非地安慰赵凯一句。 “努力变得强大？”咀嚼着唐凌这句话，赵凯很赞同地点下头，随即又瞪着眼睛道：“既然你明白这点，那你干嘛拒绝我的邀请？是嫌我给你的力量不够强大？” 这货怎么还不死心？ 很无语地看他一眼，唐凌只能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我说过的，我追求的和你不同，我追求无忧无虑，强大有很多种，我已经足够强大了，不需要你给的那种强大。” “你…”本来趁机劝说一下，没想到唐凌的态度还是这么坚决，赵凯最终只能无奈一叹，不再去提及这件事。 “来啦来啦！” “白姑娘终于出来啦！” “白姑娘～” “白姑娘…” 两人的谈话刚好告一段落，人群再次传出一阵喧闹，唐凌和赵凯也把注意力转过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却见，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从阶梯上款款而来，她面蒙白纱，肩披霓裳，打扮得十分素雅，哪怕没有露出真容，也让人禁不住为之痴迷。 女子莲步轻摇，走到那戏台之上，冲台下的众人屈身一礼，面纱后传出如百灵轻啼的声音：“白霓裳见过各位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