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事
驾轻就熟地来到倚红楼，唐凌直接从窗户窜进老鸨的房间，却没有出去叫她的打算，只是在房间的桌前坐着，轻轻把玩着一个茶杯，心中思考着即将出现的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自己运气不错，白霓裳同意老鸨透露她的住处。 第二种：白霓裳心有疑虑，不肯透露自己的住处。 第三种：对方怀疑自己，直接带人十面埋伏，借机把自己抓起来。 不论是第二种还是第三种，那都不是唐凌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若是可以，他就希望能快速又安全的解决这件事，而不是闹得不可收拾。 经历过太多的生死一线，唐凌已经对那种刺激的感觉产生厌恶，像杭州的那些事，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游戏，还不至于达到刺激的程度。 而面对后面的两种情况，唐凌心中也有几个合适的应付方法，若是白霓裳不愿意透露住址，大不了找机会跟踪她，以自己的身手，想来不会被察觉。 若是来个十面埋伏，唐凌也不会苦恼，直接冲杀出去便是，只要他想离开，哪怕几个和他同等实力的人也拦不住他。 坐在房间里等待许久，寅时总算到来，那房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而进门的人，却出乎唐凌的意料。 本以为是老鸨，或者是一群手持兵器的杀手，老鸨的确在，但她身边跟的却不是一群杀手，而是唐凌想要寻找的…白霓裳。 看到两人进门，唐凌眼中异色一闪，依旧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悠然地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拆下面具的下半部分，露出鼻子以下的面部，端起茶水来慢慢品味着。 来到唐凌的不远处，老鸨恭敬地屈身行礼，轻声道：“前辈，白姑娘说要见您一面，请原谅妾身自作主张地把她带来。” “无妨，正好吾也想见一见她。”继续装出男女莫辩的声音，唐凌将茶水一饮而尽，把面具重新戴好，随即才慢吞吞地站起身子，转过来面向白霓裳和老鸨。 在面具和斗篷的双层掩饰下，白霓裳能看出的特征，唯有那几缕从兜帽下露出的银白色长发，但她能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很强大，哪怕没有动手试探过，光凭他身上感受到的压力，就比她遇过最强的人要强烈许多。 在这股压力下，白霓裳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她原本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因为她已经超越那个传授她武艺的人，但面对这个黑衣人，那种自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压下心中的骇然，白霓裳学着老鸨屈身行礼。 “不必多礼。”唐凌平淡地回应一句，用锐利的目光在白霓裳身上打量一番，点头道：“吾名麒麟子，想必你旁边的人与你说过，吾有意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若是没有诸多牵挂，白霓裳倒是很乐意接受这份机缘，但自身的情况却让她犹豫起来，仔细思考片刻，她苦笑道：“前辈能看上晚辈，晚辈不甚荣幸，但晚辈身上有诸多牵挂，无法一心一意追寻武道，怕要让前辈失望。” 诸多牵挂？ 是背后势力的目的？ 还是自身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唐凌还是决定先套出一点线索来：“有何牵挂？若是小事的话，吾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尽早把事情办完了，也好随吾一同追寻武道。” “这…”黑衣人的话很有道理，白霓裳差点就被说服了，被世外高人收为徒弟，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啊，但她最终还是摇头道：“实在抱歉，前辈，并非晚辈不愿，实在是晚辈的牵挂数不胜数，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完成，只好谢绝前辈的美意。” 不能继续下去了！ 被再一次拒绝，唐凌知道，自己再试探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甚至会引起两人的怀疑：“也罢，既然你俗事缠身，吾也不再勉强，另外找个传人便是。” 说罢，唐凌直接转身窜出窗口，那黑色的身影，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消失在白霓裳二人的视线之中。 “好可怕的身法！”哪怕已经见识过一次，老鸨还是忍不住发出震惊的感慨。 白霓裳很赞同她的话，穿着宽大的斗篷却能进出无声，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这份能力，绝对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大：“可惜，若没有诸多牵挂，能被他收为徒弟，倒是一份难得的机缘。” “若大事能成，天下万物，任小姐予取予求，小姐又何必不舍一份小小的机缘？”老鸨轻声安慰道。 “大事吗？”想梦呓般呢喃一句，白霓裳幽幽长叹，用复杂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明月：“我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在窗口不远处，一道身影站在黑暗之中，在两人对话完之际，那身影很快一闪而逝，即便是走到窗口处的白霓裳也没有察觉。 …… 第二天一早，皇宫的福宁宫内，赵凯坐在书案后面，双手撑着桌面，十指交叉在面前，似乎想借此来掩饰他脸上的阴郁。 而在旁边的椅子上，唐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那里，用淡然的语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哪怕她们的大事是什么。” 在昨天晚上，唐凌并没有真的离开倚红楼，而是在跳出窗口后，又迅速返回来，借着屋檐的阴影躲在一旁，老鸨的白霓裳的对话，被他听得一字不差。 听到唐凌的话，赵凯终于有所反应：“我只是有点于心不忍，若她们所说的大事真如我们所猜想的，那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肯定有许多人会为此丧命。”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不死，就会有无数的百姓死，或者是我们死，若不想变成死人，就尽全力让敌人去死。”唐凌从来不说什么仁义道德，在他的信条里，弱rou强食就是真理，仁义道德只是会让人变得软弱的累赘。 赵凯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之所以会感到不忍，也只是善良的本性在作怪，他不是嗜杀的帝皇，但也不是心慈手软的蠢货，真要到那种时刻，他也会变成真正的上位者。 “且不说处置倚红楼的事，目前要做的，是确定她们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以防误杀了无辜。”虽然不会手软，但赵凯还是希望能真正确定后再动手，理由也如他所说的，他不想滥杀无辜。 这个观点唐凌很赞成，他也不想无缘无故杀错人，更别说白霓裳还是唯一一个让他想要主动去征服的女人。 但想要确认却不容易啊，对方的保密工作太好，若不是老鸨意外和自己结仇，想要暗算自己，唐凌根本不可能去调查一家青楼，也不会因此而引起赵凯的注意，那股势力更不会露出半点痕迹。 “我不敢保证能调查出来，但我会尽力。”不管简单还是困难，事到如今，唐凌也不好推辞，只好答应赵凯的要求，尽可能去确认那件大事的内容。 有他的保证，赵凯的脸色总算转晴一些：“幸苦你了，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会记住你的功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大可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到的，我绝无二话。” “有困难的话，我不会跟你客气。”唐凌淡笑耸肩，他能感受到赵凯的诚意，但他还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金钱他不放在眼里，美女他已经应付不过来了，根本没有什么需要追求的事物。 接触过几天，赵凯对唐凌的性子也有所了解，看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从桌面拿起一张纸张，走过去递给唐凌：“先不说这个，你上次让我帮你做的通缉令已经完成，你看一下，若没有问题的话，我就让人贴出去吧。” 从赵凯手中接过通缉令，唐凌仔细看一遍，很快皱起了眉头：“不行，你定罪名太轻，还不足以让她师傅着急，必须让她师傅觉得，若自己不出手救人，小丫头就死定了，这样才能把她引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觉得定什么罪名好？”赵凯点头认同唐凌的看法。 要给小丫头定什么罪名？ 摸着嘴唇想一会，唐凌露出习惯性的坏笑，道：“普通的罪名不行，小丫头又不像会杀人的样子，干脆给她定一个…盗窃国库吧。” “盗窃国库？”赵凯稍作思考，随即点头道：“这罪名不错，国库被盗，朝廷绝对会全力追捕犯人，为了以儆效尤，也必定会处决犯人。” 为什么要给小蛮定盗窃国库的罪名？ 理由很简单，刚见面时，小丫头就想偷自己的钱包，若她师傅对小丫头够了解，肯定会把通缉令当成真的，最重要的是，唐凌还想借此糗一下那个强迫自己帮忙的小丫头。 说完通缉令的事，唐凌又在福宁宫里和赵凯密谋片刻，随后便起身告辞，被内侍带到皇宫门口，他一边向前迈着脚步，一边带着坏笑自言自语。 “小丫头啊小丫头，希望你喜欢小爷给你准备的礼物，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