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请公子夜游汴京 新
“你怎么知道是我?” 白霓裳疑惑不解,不说自己隐藏的能力如何,哪怕被发现了,对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但唐凌在叫自己的时候却是自信十足,由不得她不感到疑惑。 “要知道是你并不困难。”闲着无事,唐凌倒是不介意给她解解惑:“第一点,你身上的香味,我的鼻子还不错,刚才有正好有一阵风吹来,让我闻到了那股香味,你用的胭脂水粉与众不同,很容易区分。” 白霓裳俏脸一红,她根本没用什么胭脂水粉,那股香味根本就是处子的幽香,唐凌年纪尚小,接触的女人不多,他只知道女人身上都有香味,却不知道体香和胭脂粉香根本不是一回事。 每个女人的体香多少都有点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能从那微弱的香味中辨别出来人是谁,白霓裳不得不给唐凌写一个服字,再暗啐一句:狗鼻子。 “第二点更简单,你对本公子很感兴趣,不论是这种兴趣是好意还是恶意,你迟早都会来一探究竟。” “哦?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很感兴趣?若是你猜错了呢?”见唐凌在那里侃侃而谈,白霓裳忍不住要打击他一句,好让他做人别太自恋。 严格来说,唐凌的确有点自恋,他对自己的武艺很自信,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对自己的才智更自信,他习惯藐视天下,习惯傲视众生,这种极度的自信,已经到达自恋的程度,甚至超出了自恋的程度。 但他也确实有自恋的资格,在所有招入组织的孩子里面,唐凌天赋名列第一,才智远超同辈,几百个天资出众的孩子,就他一人独占鳌头,其他人被他压得毫无翻身之力,要他不自恋,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被白霓裳打击,唐凌并不在意,而是笑吟吟地竖起三根手指,道:“第三点,个人的直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来的人一定是你。” 直觉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被称之为第六感,它无时无刻存在着,又让人无法捉摸,偶尔的灵光一现,能让人未卜先知某种事物,但又很快会被当成错觉。 不过,身为习武之人,唐凌对自己的直觉还是很相信的,这种直觉,可是让他避过很多次的危机。 在刚发现有人接近时,唐凌就已经确定,这个人是白霓裳,原因也如他上面所说的三点,而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 “不论三点中的哪一点都在告诉我,来的人就是白霓裳。”唐凌负手而立,淡笑着总结自己的话。 果然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三点要素,看似很简单,但白霓裳却知道,这足以证明一个人的能力。 闻香识人,证明唐凌五感过人,哪怕是白霓裳自己,也不敢说能从微弱的幽香中分辨出这个人是谁,这不但要有过人的嗅觉,更要有过人的记忆力,能区分微不可察的细节。 至于第二个,证明唐凌才智过人,知道自己对他感兴趣,也知道自己迟早会找上门来,所以能料敌先机,做出做稳妥的应付。 而相信直觉,证明唐凌信心十足,也心志坚定,不会去质疑自己的判断。 若这样的人称不上可怕,那白霓裳真找不出能称之为可怕的人,心志、才智、实力,集各种天赋于一身,而这样的人,却很可能是自己的敌人,若被这个人在背后算计,光想她都感到毛骨悚然。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白霓裳两眼半眯,似乎露出了笑容:“那唐公子可知道,霓裳找你何事?” “白姑娘可难倒我了,我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知道你的来意?”说是这么说,但唐凌的表情却明显不符合,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洞察了一切,在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白霓裳的来意无非两个,一是前来打探虚实,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也看看自己是否真的住在驿馆,以便找机会下手除去。 而第二个,她是来调情的。 没错,第二个就是,白霓裳是来调情的,不论想要接近自己,找机会下手刺杀,还是要接近自己,蛊惑自己入伙,她都必须和自己打好关系。 也正如唐凌所想的,白霓裳的来意的确是打探虚实,顺便再拉近一下关系,两人敌对的关系已经确认,而她却对唐凌一无所知,只好找机会来打探一番。 面对唐凌那道诡异的目光,白霓裳眼皮一跳,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微笑:“唐公子猜得不错,霓裳的确对公子很感兴趣,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夜游汴京?” “白霓裳,明人不做暗事,收起你虚假的笑容吧,这样太累了,比起这样的你,冷冰冰的白霓裳更有吸引力。”若是在平时,唐凌不介意和白霓裳虚以为蛇,但他今天却没心情玩这些阴谋诡计。 难得有心情放松的时候,唐凌不想让勾心斗角破坏兴致,他只想继续躺下来,望着那亘古不变的明月发呆。 听完唐凌的话,白霓裳眼神一闪,瞬间收起微笑,蒙在面纱后的俏脸逐渐变得淡漠,就连散发的气质也透着一丝冰冷,她看着唐凌,轻声道:“唐公子果然厉害,霓裳竟然骗不过你。” “唉,你还是认为能骗过我,在倚红楼装得淡泊,下午又装得平易近人,现在又装得冷酷无情,白霓裳,你敢露出你的真面目吗?”唐凌摇头轻叹。 他的话有点颠三倒四,白霓裳却是大吃一惊,淡泊、平易近人、冷酷无情,如唐凌所说的,全都是她的伪装,但她自认装得天衣无缝,为什么还会被一眼看破? 不论唐凌是怎么看破的,白霓裳都不好再伪装下去,她的眼神依旧淡漠,却不再是冷酷无情,而是不染纤尘,她的气质也依旧出尘,却更加超凡脱俗,若说刚才的她是一个冰山美人,现在的她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仙子。 “唐凌,你果然很可怕。”淡淡地看着这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白霓裳幽幽地说出心中的评价,随后道:“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看破我的伪装?” “怎么看破你的伪装?”要说起伪装,唐凌更是个中翘楚,白霓裳伪装得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对他来说,却处处充满破绽:“你装得很像,可惜,你的自称却有问题,没有一个冷酷的人会用名字来自称。”
试想一下,一个叫某某的棺材脸,在说话的时候却一直某某怎样,某某这个,某某那个的,就算脸绷得再紧也没有冷酷的效果。 真正冷酷的人,往往都是惜字如金,而且语气冷傲,用名字来自称,那是一种谦虚的表现,完全不符合冷酷的性格。 白霓裳在倚红楼时很是淡泊柔弱,但下午在交谈的时候却平易近人,唐凌哪里猜不到她在伪装自己?而刚才的冷酷,则是自称和性格出现矛盾,所以他能分析出来,从头到尾,白霓裳都在伪装。 “在伪装的时候,你习惯用霓裳来自称,习惯会养成自然,当你进行伪装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露出这个习惯,现在我相信你不是伪装了。”唐凌笑吟吟道。 “那么,揭穿我,你打算如何?”伪装被揭破,白霓裳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但她却没有转身离开。 打算如何? 唐凌耸肩摊手:“我没想到如何,你刚才不是邀请我夜游汴京吗?趁着还未天亮,不如一起四处逛逛?” “明知我故意接近你,你还敢接受我的邀请?”白霓裳的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他就不怕自己把他引进陷阱? “你下一次的邀请我不敢,但今天的邀请我不但敢,而且很乐意。”唐凌很明白地告诉白霓裳:今天你只是来打探的,根本没有布置陷阱的可能,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面对这种坦荡的做法,白霓裳不得不承认,唐凌真的与众不同,若是换成别人,知道对方怀着目的接近自己,一定会多加防范,而聪明一些的则会将计就计,但他却是直接把想法说出来:我知道你的阴谋,但我不会防范,而是想将计就计。 把所有的阴谋都变成阳谋,让双方来斗智斗勇,这种做法,简直是嚣张加狂妄,错非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绝对没有人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深深地看唐凌一眼,白霓裳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唐公子随我来吧。” “别急,等我把这个小丫头送回去再说。”让白霓裳暂时稍等,唐凌轻手轻脚地把躺在脚边的小蛮拦腰抱起,纵身跃下屋顶。 将小丫头送回房间后,唐凌重新来到屋顶,对白霓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现在可以了,我刚来汴京几天,对这里还不熟悉,接下来就请白姑娘带路啦。” 这么信任我? 白霓裳轻轻点头,顺着屋顶纵身一跃,如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在屋顶上飞掠而过,唐凌施展轻功,不紧不慢地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