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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寻胎(1)

    第十一章寻胎(1)

    左家家里遭了劫,这是不明就里的人可能产生的想法。

    现实是,左子崇带着孙子辈的三个人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左寅叶和李启两个弱劳动力将那些被爷爷翻出来的、明显不是爷爷想要找的陈年旧物搬出屋子,摆在院子中晒晒太阳、去去湿气。大清果真跟左寅叶很投缘,看着他忙来忙去,大清也不闲着,围着院子中的树挨个尿尿。

    张魁虚伪地jian笑着,低声说:“老头要是知道自己孙子将那幅张芝的真迹章草给拿过去晒太阳,你说他是自杀还是谋杀?”

    进来搬东西的李启是个老实孩子,他愣愣地看着张魁,呆呆地问道:“张哥,那画不是你递给他的吗?”知道左寅叶是拿东西去晒,你还给他?居心叵测啊。

    将一古董夜壶塞进李启怀里,生怕自己表弟被荼毒变坏,推着李启往外走,边走边嘱咐:“你张哥就是只禽兽,以后少理他。去帮小叶子,看着大清别让它尿到书画上面。”

    李启点点头,乖乖地往外走去。

    “啧啧,他是你弟弟?不大像啊,老实的像只绵羊。”张魁嘴上猥琐,手上动作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我们找照片信件做什么?”刚刚他问出现在要做什么后,张魁和左子崇深情对望了二三十秒,心有灵犀一点通,二话不说,颇有默契地开始在家里挖坟掘墓找东西,连洛晃也是只想了一会便明了似的帮着找。都把他钟壅当夏洛克,只靠观察就知道真相,他是心胸宽广,但不是才智卓越。

    张魁挺直腰,刚要开口,钟壅举起手,挡在张魁脸前,说:“爷,您别说了,您歇着,我问别人。”凭着张魁现在这张无事生非的表情,指不定他能吐出什么象牙,况且今天已听了一天了,他还是有些审美疲劳。

    洛晃借口道:“我们要做的事,简单说就是消除她们的怨念,让她们自愿地不再危害别人,投胎也好,消失也罢,她们最后的选择我们不参与,但是要给她们创造这个机会。”

    “那跟我们找照片……”

    “先说14号那群孕妇,她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回她们的孩子。杀害她们取走孩子的人,从何落落日记中看得出是同左亥德一起逛窑子的朋友,最后一篇虽然记录地乱七八遭,但有一条线索,就是出现了两位有姓氏的人,河洛洛也是看到他们两个行为神秘才跟着一起进入地下室。一位姓宋,一位姓谢。”张魁接腔道。

    “所以我们现在在找他们的照片?”

    “与其说是照片,不如说我们是在找他们两个与左亥德的关系,毕竟再清楚的照片过了七八十年也没有对照作用,他们就算活到现在也是一百多岁的老妖怪了。”

    钟壅不解:“就算找到他们,就能把孩子要回来?不说那些孩子被残忍地剥离开母体能不能继续存活,就算都活着到现在也有左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吧?那个年代生下的孩子也顶多拿去卖掉,怎么找?运气好找回来那些鬼还能认识吗?靠气味?又不是动物。”

    张魁晃了晃手指,摇头道:“你奏是个没常识的家伙,让你自己补补课,你又懒得做。若真像是河洛洛记载的场景,那么他们就是在培养鬼胎。他们用的器皿一件是用来取胎的青铜铲,一件应该是用来养胎的青铜卣,这两件宝贝我都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因为并不是所有的铜铲、卣都有这个功效,这两件器皿为何如此特殊具体我也不知道。培养鬼胎做法就是将已成型未到分娩期的胎儿用青铜铲产出母体,放入铜卣中,再用母体的鲜血浸灌胎儿,这两件青铜器的作用就是保证胎儿留有生气,保持不死。等上一两个月,应是胎儿正常分娩之时,胎儿已差不多吸干了母亲血液,体内的生气减少,慢慢被血腥、煞气代替。母亲血液完全被吸收完,就可以倒入其他生灵的鲜血了。养的时间越长,煞气越重,杀人就越麻利。”

    钟壅很怀疑:“这东西,咳,鬼胎,真的存在?”

    “你相信世上有鬼,有多真,这件事就有多真。不过这是禁术,大部分人都只是听说,没听说有人用,因为没人找得到这两件宝贝。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哦,”钟壅刚要继续做苦力,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找鬼胎??”

    “当然。”

    “然后呢?”

    “带回来,给它们mama看看,然后暗地里解决掉。”张魁无视钟壅的惊讶,“它们本就不应该存在,与鬼不同,它们完全是人为养成的。除了杀虐,没什么别的用。”

    “……13号的河洛洛呢?确定是她了吗?”

    “附你身的那个应该是河洛洛,那团rou就不好说了,那团rou想要自己的脸,河洛洛想要的肯定不是左亥德,不然左亥德生前去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有现身。所以这两个不好说。”

    一楼讨论地热火朝天,在二楼忙里忙外的左子崇咚咚咚地跑下来,怀里捧着个鞋盒子。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里面都是些老照片信函之类的,同时散发出墨香味。左子崇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大家,指着第二排中的一个人道:“这是我父亲教会学校毕业时的照片。”

    张魁拿过照片,这是张二三十年代的黑白老照片,约二十来人站成两排,第一排正中间坐着三名着传教士服装的外国人。八名青年模样的人整齐地站在外国人的两侧,第二排站着7名青年。翻过来,照片的背后在每个人对应的位置写着名字。左亥德名字对应的人是第二排中间最高的一位。

    “老头,你们家相貌看来不遗传,可惜。”

    左子崇白了张魁一眼,指着第二排左数第二和第三位青年,“这两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张魁又将照片翻了过去,看名字。左边肤白个子矮的男生姓宋名坤鹏,右边皮肤黝黑身体较状的姓谢名宏泽。

    “确定是这两个人吗?”洛晃接过照片看。

    左子崇又从盒子里面掏出几个信封,取出信函摊开,每张信纸上面用黑色钢笔书写,少则几行多则几页,均是左亥德与朋友间的通信。其中有几张,是朋友捎信儿给他,写信的人正是宋坤鹏。寥寥几句大意便是宋坤鹏和其他几个人发现一新乐处,约他一同出去寻乐子。还有几封信是劝慰他莫要为了河洛洛而与家中闹不和,红颜祸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等。

    “如不意外,河洛洛看到的宋姓嫖客应该就是指宋坤鹏。”洛晃翻着照片,看到左亥德的同学中没有人再姓宋,信函中也没有涉及别的宋姓朋友。

    “那我们现在就要去找这位宋坤鹏或是他的后人?这地址还能用?”钟壅拾起一个信封,指着上面的地址问道。

    张魁摸着下巴,道:“这种历史古迹估计就算能用也得在政府管控下了。”

    左子崇用烟袋啪啪地敲着桌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道:“这个宋坤鹏我略有耳闻,他们家也是做风水玄术生意的。不过是颗墙头草,当年沿海被入侵,死伤不少人,为了避祸我们左家举家回老家避难。其实那时候也可以选择不走,但前提条件是要帮助那些倭寇铲平怨鬼的sao扰。很多这方面的高手都逃了,唯独留下来的几个大家中就有宋坤鹏一家。等我们回来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跟宋坤鹏联系过了。”

    张魁打了个响指,打断老头追忆他人往事:“说重点,怎么找到他?”

    “我父亲没跟宋坤鹏联系,但有跟其他同学联系,找他们问问看,相信总会有人跟宋坤鹏有过联系的。”

    几人当下说定,让左子崇去联系父亲的故人打听消息,张魁他们回去想想如何处理河洛洛她们,左亥德如果还在,定是不愿让他们来对付河洛洛,但世事变迁,房子已是别人的,最后若是仍不能和平解决,张魁也不得不狠下心打散她们。

    送几个人出门,路过院子。

    院子里,李启尽职尽责地摆放着那些古董,看见洛晃他们要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声不吭地跑过来。

    左寅叶与大清一见如故,相互纠缠坐在地上,互抹口水。

    老头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幅张芝的古画孤零零、赤*裸*裸地摊躺在地上,纸边随风飘摇。老头血压升高,二话不说上前卷起画卷,拎起孙子就往屋里走。钟壅无语地看着张魁,张魁视若无睹,抱着老头出门前给他的另一个鞋盒走出去。

    四个人牵着一条中性犬慢悠悠地荡着马路。

    张魁和钟壅是从家走过来的,洛晃也只好带着弟弟陪他们走。

    李启牵着大清走在前面,抱着鞋盒子的换成了钟壅。钟壅用下巴点着盒子问:“这里面是什么?”左子崇将盒子递给张魁的时候表情严肃异常、谨慎小心,像极了地下党派人士街头。

    含着路边买的棒棒糖,张魁含含糊糊地回答:“是左家传下来有关神器的一些资料。老头让我们找找有没有铜铲和铜卣的信息。”

    “他能放心?”洛晃笑着问道。

    “哼,这里面的东西几乎都是在传说中出现的,存在与否还不一定,退一万步讲,就是真的存在,哪有那么容易将得到。老头是大大的狡猾。”

    前面跑着的大清忽然转身向钟壅奔过来,牵着他的李启被拉地一趔趄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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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启的母亲洛婷是洛晃父亲洛吉吉的胞妹。

    洛婷性格泼辣,年少时嚣张跋扈,统领一条街的孩子,自封孩子女王。长大后,女大十八变,相貌是水灵大方,结识了当空军的李统,婚后一年生了儿子李启,为人妻为人母后,性格有所收敛,但也是砍价杀价的高手,邻居无人敢惹。随丈夫从军当军嫂,难免要经常各军区地搬家,为了孩子上学问题,便把断了奶会说话的李启扔给了自己的亲哥哥。

    都说外甥像舅舅,从遗传学上讲,洛晃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单从李启这慢性子、温温和和的个性真的是像自己的老爸。洛晃从小就好动,好动到十来岁,家里来了个李启,父母让他照顾小孩子。洛晃不想耽误出去的时间,天天带着小李启去公园,将小孩儿放到下棋的大爷身旁,嘱咐不准乱跑后,自己跑去找朋友玩,到了晚上再过来接小孩儿回家吃饭,洛晃太可靠了,竟然没有一次忘记把孩子带回来。

    自此,李启便成了公园棋局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