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崩地裂
王可真又一次砍了送信人的脑袋，永历不禁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王可真偿还他所做的一切。 可是现实摆在这里，清军如同一只乌龟，爬到小山上以后，砍伐附近的树木和竹子，搭起了一座营寨，而且这座营寨无论是任何一面，山势都很陡峭，易守难攻。 接着，清军就龟缩在营寨里，并不出击，摆出一副死守的架势，让明军无处下口。 永历猜测清军之所以这么干，肯定是“兔子”的主意，两万多清军固守在池州城西，进可攻，退可守，牢牢的将两万明军牵制在这里，一旦北方清军南下抵达长江，就可以两面夹击明军。即使北方清军不从池州渡江，而是从扬州或者南京对岸渡江，依然可以直接威胁南京，截断明军主力的后路。 “头疼啊！”永历站在西城门楼上，望着那座小山，脑袋疼的要命，就是想不出好主意来对付山上的清军。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靳统武依旧是主张强攻，干纹则以损失巨大反驳。永历现在很是后悔，当初分兵的时候，永历以为南、北两面才是这场决战的重点。 因为扬州是南京的北门户，只有攻克扬州，南京才有缓冲的地域，所以永历才下令马云率领一万明军，外带五门新式大炮和二十门小炮渡江进攻扬州。至于南面浙江的洪承畴，永历认为这是对南京威胁最大的一支清军了，兵力在五万以上，都是福建的精锐，所以才下令钱三海率两万明军南下支援李嗣兴，并且与“第二军团”联合抗击洪承畴。 可是现在永历发现自己错了，以前认为最弱的西面安徽清军，却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早知道这样，不如多带些大炮来，现在只有两门，根本没有太大的威力。 永历看了看靳统武和干纹，心说现在还真有些想念黄宗羲、马云他们了。黄宗羲不用说，不但满腹经纶，而且心思缜密；还有小将马云，聪明绝顶，智计百出，都是不错的参谋，另外方孝玉、、姚大榜等人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可是他们都不在自己身边，靳统武勇武却不善计谋，干纹善于内政，是一个文弱书生，早知如此的话，把毛八重从吴淞口调回来，可是那小子也不善谋略。 永历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看见乔贵乐从城梯那里走了上来，左手拎着一个酒壶，右手拎着一只烧鸡，哼着小曲，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地方官的样子。 许是乔贵乐也看见了永历在城楼上，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酒壶差点掉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过来！”永历招呼道。 乔贵乐赶紧爬着过去，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你干什么来了？”永历问道。 “回万岁爷，臣来巡查城防。”乔贵乐答道。 “巡查城防？拿着酒壶和烧鸡巡查？你好逍遥哟！”永历讥讽道。 乔贵乐磕头如捣蒜，急道：“臣该死，臣该死——” 永历摆摆手，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乔贵乐如此形象，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但此时正是用人之时，乔贵乐又有功于前，还真不能马上处置他。 “你倒是会享受，大敌当前，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退敌吧？”永历教训道。 “是，是，微臣知罪，知罪！”乔贵乐不住地叩头。 “好了，你下去吧！”永历也不愿意再和他废话，让他赶紧离开，省得看他心烦。 这时候，永历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摸摸肚子，原来是饿了。 “唉？”永历突然看见乔贵乐手里拎着的东西，心道：那不是烧鸡吗？正好可以用来充饥！” “你，回来！”永历叫道。 乔贵乐刚想转身离开，听到万岁爷又在叫自己，吓得赶紧又跪下，说道：“臣在！” 永历看到乔贵乐态度不错，也不想再为难他，何况自己还看上了人家的“烧鸡”，于是和颜悦色地说道：“独乐不如众乐，你那壶酒和鸡愿意与朕分享吗？” “啊”乔贵乐稍微惊讶了一下，马上起身屁颠屁颠地双手奉上酒和鸡，说道：“乡野粗食，怎能入得了陛下的口腹，不如臣这就去吩咐城内最好的酒家，找最好的厨子为陛下做一桌山珍海味。” 永历听后，心道乔贵乐还真会来事，不过自己现在只是想冲下饥而已，何必铺张。 “用不着，这就足够了。”永历指着烧鸡说道。 乔贵乐也不再说话，让人找来一块白布，放在城楼里的一张方桌上，又用水洗了手，亲自将烧鸡撕开，然后找到一只大海碗，把酒满上，才请万岁爷入座。 永历坐好，指着另一个凳子说道：“再去找一个碗，长夜漫漫，来陪朕喝点！” “哎”乔贵乐很爽快地答道，马上找来另一只海碗，自己倒满，瞅着那碗酒，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对于酒鬼来说，几天没喝酒，再次闻到酒味，肯定是“馋虫”都会爬出来。永历笑笑端起酒杯，说道：“你的酒量，朕可比不了，这样吧，朕喝一小口，你喝一大口，直到这坛酒喝光，如何？” 乔贵乐端着海碗，笑咪咪地说道：“陛下吩咐，臣敢不从命？” 说完，永历先饮，然后乔贵乐迫不及待的“咕咚”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喝完还仰起脖子，砸吧砸吧嘴，口呼：“好酒！” 其实这酒，永历喝得出来，只是普通的农家烧酒罢了，入口辛辣有劲，但看到乔贵乐的模样，永历觉得这人太有趣了，和这样的人喝酒，才有意思。 就这样，永历与乔贵乐两人在城楼上开始就着烧鸡，喝起小酒来了。开始的时候，乔贵乐还有些拘谨，等到半坛烧酒下去，他开始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为了活跃气氛，还讲了几个乡间村妇的笑话，逗得永历“哈哈”大笑。 可是永历笑过，心头的愁事又涌上来，眉头紧锁，指着城外小山上星火点点的清军营寨，叹道：“哎，朕还有闲心喝酒，看见了吗？那就是一根鱼刺，正恰在朕的喉咙里，难受啊！” 乔贵乐也看了一眼城外小山，说道：“那座小山没有名字，也不太高，就是山势陡峭了些，而且取水不便，需要到山后小河里汲水，只要围困一段时日，他们必然缺水。” 永历摇摇头，说道：“这个主意，朕也想过，可是朕没有时间了，北方的清军马上就要抵达扬州，朕必须尽快解决安徽的清军，否则将三面受敌，大明危急啦！” “陛下，那座小山南山脚有个小洞，冬暖夏凉，微臣曾经在那里乘过凉，小洞深不可测，而且越往里越窄，最后仅能一人爬行，可直达山腹，另外山上的石头都是‘石灰石’，很脆的。”乔贵乐又说道。 永历有些不明白乔贵乐的意思，知道他对池州熟悉，但说起那个洞不觉得无聊吗？ 乔贵乐也不看自己的万岁爷，继续说道：“池州的爆竹可是非常出名的，城中有几户专门**，听说陛下军中的火药威力更大，不知道哪种更好些？” 听着乔贵乐东扯西扯，永历开始有点迷糊，但突然好想想住了什么。心想：小山下有山洞，可能直通山底，城中还有制作黑火药的作坊，如果—— “哈哈”永历一拍桌子，大笑一声，对乔贵乐高声叫道：“朕想到了，派人入洞挖到小山正下方，而后将火药塞进去，点燃以后，火药爆炸，小山必然崩塌！” 乔贵乐一听，赶紧跪下，口呼道：“陛下英明！” 有了主意以后，永历也没有心思再去饮酒作乐，而是命人将靳统武等人招来，一起商议如何利用小山山脚的山洞。 最后决定由靳统武来负责此事，首先是收集城中的“土火药”，然后将其与明军所有的“黄火药”集中起来，预备一起塞进山洞里。 靳统武在明军中找了五个“死士”，负责进入山洞，经过探索，发现这个山洞可以直通山腹之中，只不过最里端空间较小，需要拓宽。接着，有五十个明军进入山洞，拿着锤子、铁杵和竹筐，先由里端的人凿下洞内的石头，而后再将石块装入竹筐，人传人送出洞外扔掉。 为了避免被山上的清军发现，靳统武特意在山洞周围围上了一圈竹篱笆，并且派重兵把守。就这样，两天以后，山洞的最深处已经被凿开了一个长宽大约在半丈的小室，然后就开始往里堆放火药。一共二十桶火药被放入山腹，其中“黄火药”八桶，“土火药”十二桶，而后接上了一根长长的导线。 因为导线太长怕失去作用，所以只能由一个“死士”负责在山洞里点燃，而后速速退出来，骑上洞外的快马，有多远跑多远，能不能躲开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个“死士”本来想找一个当兵的，但是掷弹营的营长雷老虎知道后，自告奋勇要去洞内点燃导线，并说别看自己粗壮，但还是比较灵活，肯定能完成这项任务。 永历知道雷老虎是立功心切，从绿营归降的钱三海和毛八重都能做到三品四品的大官，可他还是一个五品的参将，便有心建功，为自己挣得面子。 于是永历考虑了一下，便同意雷老虎进洞点燃导线，反正导线够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两万明军全部出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安排了五千人，但是都距离那座小山有三四里地之遥，山上的清军还以为明军要攻山，开始警戒，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山下的明军有什么动静，遂安下心来。 雷老虎站在洞口，向明军的阵营张望，看见阵中忽然响起擂鼓的“咚咚”声，知道时候到了，转身就钻进山洞。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雷老虎撒欢似的从洞里跑了出来，骑上战马，不住地用鞭子抽打战马，战马吃痛后，立刻飞奔起来。 “咚——”先是听见一声闷响，小山好像晃了晃，紧接着又是一声“轰隆——哗啦”，山顶突然陷了下去，冒起了蘑菇般地烟尘，而后山上的石头“稀里哗啦”地滚落下来，还有夹杂着无数人的惨叫声。 过了小半个时辰，烟雾渐渐散去，人们看到山顶上的清军营寨仿佛陷进山腹中一样消失了，只有石头不时还从山顶上滚落下来，不过山顶比过去整整矮了一截，就像被人削掉一层似的。 永历远远的看到小山塌陷下去，惊得一吐舌头，心道：威力这么大？真是山崩地裂啊！ （求各种票，推荐我朋友“蓝莓”大美女的《许你一座城》，入榜两岸PK二十名，请有空的朋友去支持一下人气，在文学网里，一搜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