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苦口婆心劝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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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凄凉的苦笑了下,“没错,魏虎魏豹禽兽不如,那日将我父兄沉入江中后,将我也抛了进去。 冰冷江水灌入口鼻,我切齿立誓,若然苟活,即便上刀山下油锅,也定要报仇雪恨! 许是上天悲悯,大浪翻卷腾挪,竟将我推回至岸边。 惶恐起身,那两只牲畜早已走得不见了人。 茫然四顾,偌大个天下,竟然没有可供我藏身之处。 走投无路间,我委身于暖香阁内,日日郁郁,夜夜难眠。 我不敢闭眼,只要一闭眼,父兄惨死的一幕就会浮现在眼前。 我怕,怕他们怪我,怪我早已败柳残花,缘何还不舍得一死洗去清白? 可是,不拖着那两头牲畜一起下地狱,我怎么甘心死去?! 阁里的姐妹们曾说,色是刮骨钢刀,若是使得好了,分分钟便可弄去那些恩客半条命。 可是半条怎么够?那两头畜生欠我杜家两条人命! 早年我被父兄呵护备至,身无长物。唯一剩下的,只有这副残破的身子。 既然身体亦可当利器,那就让我下地狱吧!让我带着那两个牲畜,去赴红莲业火滔滔! 我刻意去匠铺内造了枚银簪,簪首幽莲半开,只为手刃血仇后挥簪自戮。 怀着满腔仇恨,我很快习得闺中秘术,只差遇见那两头牲畜。 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昨日午时,我高坐阁楼,亲见魏虎大摇大摆从暖香阁经过。 那一刻,我恨不得跳下楼,用手中的银簪戳向他的心脏,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话。 可我深知,我只是一介文弱女子,仅凭力气,又怎会是虎狼牲畜的对手? 机会稍纵即逝,眼瞅着魏虎越走越近,我急中生智,将手中团扇朝他头上砸去。 我多想丢下去的是块铁石,好将魏虎砸得一命呜呼,可我知道,还不是时候。 那魏虎被团扇砸得一愣,举头大骂,哪个瞎了狗眼敢砸老子! 等他看清了阁楼上的我,一双眼睛便再也挪不开视线,失了魂般走进了暖香阁内。 昔日我稳坐闺中循规蹈矩,尚且因美貌招来无妄之灾;今时我涂脂抹粉衣衫半掩,又怎能让网中的鱼儿给逃脱呢! 很快,他三两步上了楼,狞笑着朝我扑来,说女人就是要多睡,才会知晓男人的好处! 无数个夜晚,我均立下重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有手刃血仇。 可是,当梦魇真的站在眼前,我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僵硬的动弹不得,竟是连逃都做不到。 那魏虎两把褪去衣裳,露出令人作呕的肥rou,无耻的将我摁倒在桌上,举手又想来撕我的衣裳。 那一刻,我全然忘了原先的计划,只剩下徒劳无益的反击。 杯碟茶盏均被我朝他丢尽,就连桌布,亦被我当做武器丢了过去。 然而这一切在魏虎的眼中,就宛如受惊的白兔般有趣。他轻松便挥退了我的反击,大手将我从桌上捞起,重重丢在床榻上。 他说,最见不得就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招式,贼他娘的诱人!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浑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报仇!报仇!报仇! 用尽了平生的力气,我总算止住了颤抖不已的身躯。 是啊,我说过的,只要能报仇,下地狱又能算得了什么!? 轻颤着解开春衫,纵然心中作呕欲图,可我仍是拼命挤出半分笑脸,僵硬的冲他招手。 魏虎狂笑不已,重重压来,说,小娘皮,老子就知道你忘不了这个滋味!且让老子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我闭上眼,嘴唇都咬出了血,悄然摸向髻上发簪。 爹爹,兄长!佑我手刃仇敌! 银光划过,我准确无误的将银簪刺进了魏虎的促精xue。 姐妹们曾说过,猎尽群芳的西门大官人就是被这么弄死的。 自我知晓了这件秘闻,就悄然练习了无数次,只为今日一挥! 那魏虎被刺中,浑身抽搐,不仅无法起身,甚至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看着那只脏污的牲畜,我心中却毫无快意。 因为,还有一只。 只要再弄死一只,我就可以安心上路了。” 清荷垂泪说到这儿,看向对面的李默,“我不知道下了地狱的魏虎是怎么逃出来的,更不知道他怎么会替我开脱。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魏豹也终于死了,我总算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完,清荷就想往下跳。 “等等!”李默赶忙喊了声,生怕清荷真的跳下去。 古人重义节,轻生死。李默知道家破人亡又惨遭魏氏兄弟羞辱的清荷早已心灰意冷。 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手刃仇敌,而今已然亲手杀了他们,只怕多一秒清荷都不想再活下去。 可若是就这么看着清荷跳下去却毫无办法,身为穿越人士的李默绝对不会原谅他自己。 思来想去,唯有用古人最看重的祭拜做文章。 “清荷,死很容易,活下去却很难很难。如果你就这样死了,你无辜惨死的父兄该由何人来安葬?又该由何人来祭拜?” 李默的话说的清荷犹疑下来,她不怕死,可是,她至今尚躺在冰冷江底的父兄们要怎么办? “杀人是要偿命的,即便我此刻不跳,也是逃不过法场横尸的。”清荷旋即想到衙门里还等着捉拿凶手,她连杀两人,是难逃活命的。倒不如就此一跃,也省得落个身首异处。 见原本有些动摇的清荷又生了寻死的心思,李默赶紧说道,“清荷,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而今恶人已然伏诛。虽说你连伤两条人命,可均是出于无奈之举,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给你作证的。” 老古跟着劝道,“是啊是啊,清荷,我会将原委逐一禀明。县老爷素来公正严明,定会着情量刑的。” “没错,好死不如赖活着,清荷啊,你要是死了,你们杜家可真就绝户了。以后三节祭拜的,坟上连个添土的都没有,多可怜。”郝江华也跟着说道。 红菱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说着,“清荷,若然连你都不在了,这世间又会有人记得你父兄?你活着一日,他们便在你心中多活一日。为了他们,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