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湖游侠庙堂客

    第一节冷宫弃妃

    在那个君者无双的年代，有那么一种人，被武林剑客中称之为剑仙；在那个醉生梦死的朝代，有那么一种人，被江湖人称之为酒仙；在那个星河灿烂的时代，有那么一种人，被庙堂客称之为诗仙。然而，在那个风华绝代的盛唐，却还有一种人，能够同时拥有这三种身份，而这种人，在道教中被称之为“谪仙人”。

    谪仙人者，即剑仙酒仙诗仙，三仙合一之人，这样的一种人，天生地养，人间千年难现，而在那个被称之为大唐的历史时间，这种人却也不止一个两个，其中有两个都姓李，且这两个人相隔几个古稀之年，更且的是这两个人都是出自李家。只不过，一个是出自初唐的皇廷李家，名为李十二，而另一个是出自盛唐的西川之地的百姓李家，名为李小白。

    李十二者，初唐皇廷李家第十二皇子，冷宫之主三苗芙雨之子，牡丹酿之传人，青霜剑的第七位主人，阎王笑的最后一个弟子，浮游剑诀的创始人。

    初唐皇廷史料曾记载，“初唐四十二年，半夜子时，皇廷之北，冷宫之内，大火骤起，酒香沸腾，弃妃姜芙雨火葬而逝”。

    弃妃姜芙雨者，根据三千**野史记载，“姜芙雨者，初唐以来，冷宫第一正主，复姓三苗，入皇廷二十余载，其容颜未有丝毫之损减，其面皮却日益清丽秀气。故，当朝国师有言，三苗一族女子者，多为狐妖转世。因国师一言，而仅得宠一年之时，而被打入冷宫整整二十余年。悲夫，美人自古因一副天生好皮囊而怀璧其罪，如商之妲己，褒姒之于幽王，而被强加之祸水之亡国之名，实则荒谬之极，亦是世间男子之薄幸之托词也。然，纵观此女子，入宫二十余载，而未有上媚君主而下谄良臣之举，却一如冷宫视如归家而安守本分。诚如是，岁月成精，年华成妖，上不魅君主，下不惑庙堂，内无乱**，外无结党外戚，是为正妖。正妖者，进可修仙，退可成佛。夫三苗芙雨，实乃一无尘无埃之真仙子也，亦不为凡夫俗子之rou眼凡胎所见也”。

    其实，在姜芙雨在入住冷宫之前，当时的皇廷之主，还特意为她举行过废妃大典，其规模其声势之浩大，并不比六年前，皇廷之主封他的皇后的国母大典有丝毫的逊色。或者说，就是一个翻版刻板一模一样的国母大典，只不过，在六年前，他封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在六年之后，他废掉的是这一年来日夜缠绵的新晋妃子，其心情其境况则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并且在六年前的那一个国母之典，这位皇廷之主却一言不发且无喜无悲，而在六年后的一个废妃大典上，他则全场全程参与，并且让整个大典的两位司仪只能束手而立而观礼。而在大典结束之后，此皇廷之主还颁布一道诏令和许下了一个承诺。

    其诺曰：“今日，朕以皇廷之主，废尔之新妃之位。然则，此刻，朕以天下之名，亦许尔一诺言，在朕白发之年，不废无食之。”

    其诏曰：“自弃妃小芙入住冷宫之日，冷宫全凭小芙处置，其不属**之政，亦无属庙堂之争，无朕手令而擅闯冷宫者，灭满门，诛九族。”

    更加其实，在那一天的废妃大典之后的那夜子时三更，冷宫迎来了第一位客人，那就是江湖人送外号且武林公称的名剑门剑无酒座下的第一大弟子，阎王笑是也。

    第二节阎王笑笑

    阎王笑者，复姓三苗，名为抱缺，抱一抱的抱，缺德的缺。其师傅，剑无酒者，复姓公孙，名无器，字上量。

    三苗抱缺之抱，之所以是抱一抱的抱，是因为阎王笑在行走江湖且初入武林的刚开始的那几年，凡见美人美女佳丽而倾心者，必定以巨厚无比的少年俊朗之脸皮，上去强掳强抱强行**和轻薄之。如果腰间的酒葫芦里面还有酒，还得和美女喝上三大碗的交杯酒，直到美人被吓得梨花带雨或者怒喊非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而更加缺德的是，每逢年江湖武林中有人娶妻纳妾之时，不管有无请柬，只要有风吹草动，阎王笑必定前去凑热闹和闹场子，更加过分的是，不见到新娘的红盖头下的真面目，他是不会罢休的，而更加让人气结的是，阎王笑在见过新娘之后，还往往大言不惭得评价道：

    “这亲成的也太不值了，新娘这么丑，新郎你敢洞房么”，随后，就是被众人和众宾客棒喝棒打而出。当然，在离开婚宴现场之前，他还得顺走两三坛喜酒。因此，那些江湖佳丽和武林美人，无一不愤怒地说道：

    “宁遇**贼，不遇阎王笑”，也因此，那些被阎王笑曾经轻薄过或者**过的美人也在江湖武林发布悬赏令，其令曰：

    “挖阎王笑一双狗眼者，得黄金百两；断阎王笑四肢猪手猪脚者，得黄金千两；取阎王笑一副狼心狗肺者，得珠宝无数”，因此美人悬赏令，阎王笑在当时的江湖武林得一猪狗**之美名实则实至名归而名副其实且毫不冤枉。然而，更加令阎王笑臭名远播且名声赫赫的事情却不是所谓的抱一抱而是他亲自酿制的牡丹酿和亲自画写的金花云烟图。根据江湖传闻和武林谣言：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牡丹酿中醉，阎王也得开口笑；金花云烟画图展，春花春风春雨愁。黄金易得，佳酿难醇；珠玉虽好，云烟无及也”。

    因此，那些奉命奉美人悬赏令去捉拿阎王笑的江湖豪杰和武林正派名门人士，与阎王笑不到一个照面，数杯牡丹酿下肚，几册金花图看过，要么就和阎王笑彼此成为了酒rou朋友，要么就彼此成为了论剑之莫逆之交，根本打不起来。因而，在与他们分别之后，这些人要求阎王笑如果有新的金花云烟图，一定要寄给他们几册副本，而阎王笑也答应他们：

    “与阎王笑朋者友者，无论何门何派，不管三教九流，虽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千里迢迢而寄送云烟图共享之”。

    就这样，阎王笑因为那一道道美人悬赏令而在江湖上多了一批批的追杀者，却因为牡丹酿和云烟图，他在武林中却反而多了一个个的狐朋狗友和生死之间交和一群群的簇拥和跟随者，却仅仅是因为阎王笑酿制的一壶好酒，画的了几册好图，**得了一个个的良家，却好像忘了，阎王笑本来就是剑鬼剑无酒的大弟子，未来名剑门的掌门，现在青霜剑的主人。因而，在江湖中，阎王笑的情敌很多，而血仇则很少，在武林中，憎恨他厌恨他讨厌他的美人很多，而**歌舞坊丹青坛中喜爱他的美人却更多。在这后者的美人中，其中就不乏有离云派的云仙子——云小泥。

    第三节那年婚宴

    说起云小泥和阎王笑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云小泥的姑姑云追烟与裴少文的婚宴上，那一年的那一场婚宴，乃是近百年来，江湖上离云派的云家与越水谷的裴家的第一次最为盛大豪气的门派联姻，也是武林中最为津津乐道的一次武林庙堂的和亲之举。因为在这场婚宴上，不仅有云家的美酒佳人，也有裴家剑舞与名剑斗剑，更加有云小泥和小阎王笑的一吻定情和一亲定终生。

    那场婚宴上的美酒自然是指云家的“醉流霞”，佳人自然是指云家美人云追烟，裴家剑舞与名剑斗剑自然是指新郎裴少文与名剑门门主剑无酒之间的剑舞斗剑，裴家的一篇“落霞满天”自然是精绝艳艳而风光无限，而剑无酒的一篇“太白醉酒”却依然冠绝全场而风月无边。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在婚宴当天，在新娘新郎三拜天地之三，夫妻对拜之际，已经喝到醉醺醺的剑无酒，突然闯进了内堂，并且说道：

    “且慢，在两位新人玉成之前，本人以名剑门主之名，献礼一篇太白醉酒之剑舞，恭祝两位新婚大成，也请剑舞世家裴新郎指点一二”，话音刚落，剑无酒便将新郎新娘手中的那一段长长的红色绸缎扯了过来，刹那间，剑无酒便将红色绸缎以剑而舞，如丝如带，珠袖飘飘，衣带撩撩，身形矫矫，步伐款款，目光漓漓。

    “公孙门主，一人舞剑岂不落寞，裴某愿以裴家剑舞而合之”，说完便转身自取佩剑，拔剑出鞘，寒光森然，剑气暴戾，杀意凛然，定睛一看，此剑乃西河剑庄之名剑——猎晴。

    猎晴者，鎏金所铸，皇家御赐，沾血无滞，水火无侵，青霜之下，再无名剑。

    正当裴新郎与剑无酒，两人剑舞如飞，斗剑到难解难分，众宾客看到如痴如醉的时候，在内堂之外，行人走廊上，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玩笑之间，对话如下：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云小泥，给你吃喜糖”

    “你才小呢，你才是小娃娃呢”

    “我不小啊，今年三岁半了”

    “我四岁了”，小阎王笑数出四个手指头，仰起了他那颗小脑袋，撅了撅小嘴。

    小女孩无言以对，却眨了眨那双小眼睛，转念之间，直接一口亲到小阎王笑的小脸蛋上，“啵”的一声，小嘴离开小脸蛋，小女孩笑了，而那个小男孩却底下了头，两颊绯红。

    半炷香过后，内堂突然一声叱咤：

    “你们够了，公孙门主，既为名剑门主，就应有门主之正行良德，还不罢手言和”，新郎云追烟自掀红盖头，抑怒而言。

    剑无酒闻言停手，随后，裴新郎罢手收剑而放下佩剑，退回到新娘身边，与之并肩而立。

    “无意唐突，再次恭祝两位白头到老，百年好合，在下告辞”，剑无酒还回红色绸缎，走到内堂外，抱起了小阎王笑，快步离开了婚宴。而就在剑无酒后脚跟踏出云家府门的那一刻，从他背后传来了一个女声：

    “夫——妻——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