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多宝摆阵慑金仙 元始通天会关前
再说多宝道人奉命率领一干截教门人在界牌关前严阵以待。 阐教众人观这诛仙剑阵凶恶异常，不敢小看。只有燃灯道人仗着道行高深，敢走近观瞧，其他人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燃灯本是洪荒得道，道行见识不同于众人，暗暗掐着神通，定眼一看，但见得那界牌关前有一座大阵四四方方，各有四扇门户，高耸入云。每扇门户上挂有一柄宝剑，烁烁放光，好不威风。诛仙阵内阴风惨惨，剑气森森，世上难见。那截教首徒多宝道人，安排门人各守要害，举止调度有规有矩，从容不迫，俨然一副大家风范。燃灯心下感叹多宝人物出众，同是圣人首徒的广成子与他一比，无论是修为道行，还是智慧风度，都要逊色三分。 多宝高坐云端，见燃灯率领门人来看阵，也不恼怒，笑道：“道友有礼，今天是来破阵么？” 燃灯见多宝这么大气，也不好恶言相向，回了一礼：“道友说笑了。此阵乃是圣人所有，洪荒有名，燃灯怎敢轻视之？今日前来，只是慕名，日后自有人来一会道友。” 多宝道：“道友既然是来看看，多宝倒不好叫道友失望了。诛仙剑阵的威力，道友可看好了！”言罢多宝左手发出一道掌心雷，击打在诛仙剑上，那诛仙剑瞬间光芒四溢，发出万道剑光，直奔燃灯而来。燃灯惊骇莫名，连忙祭起灵鹫灯护住自己。饶是如此，还被削去半截拂尘。身后阐教众人更是被唬得转身就逃。 燃灯回头看众人的狼狈模样，心中又是一叹，回头对多宝道：“今日我等只是观阵，没想到道友如此小气。道友怙恶不悛，日后自有报应显化。”说罢卷起阐教众人，回了周军大营。 无当圣母等人见阐教门人落荒而逃，纷纷大声嘲笑。多宝道人不为所动，依旧吩咐门人完善阵法。 却说燃灯与拘留孙等人回了大营，闷闷不乐，一时之间大营中陷入沉默。黄龙真人性格最直，直言道：“燃灯老师，这诛仙剑阵如此厉害，老师可有破阵之法？” 众人一听，纷纷腹诽这黄龙真人到底是异类得到，智慧不足。如果燃灯有破阵之法，今天又何必这么麻烦。 燃灯被问得尴尬，只好避实就虚，回道：“诛仙剑阵乃是圣人亲传，你我不可自专，冒犯了圣人。此事还是先禀告掌教圣人由他定夺。” 拘留孙慈航文殊普贤等人平素就与燃灯相善，自然称是。赤jingzi、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道德真君等人，早就对燃灯这半路出家的外人总是掌握大权心有不满，故意要他难堪。 “燃灯老师，诛仙剑阵虽然厉害，但对方也是二代弟子出手，我等还没有一试，就请老师出手，未免被人小看。恳请燃灯老师略施小计，破去这阵势，也好显老师的威名。到那时再请掌教师尊与通天圣人说合，岂不美哉？” “师兄所言极是。”“燃灯老师就请出手吧。”赤jingzi一发言，其他人纷纷应和。 黄龙真人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傻傻地开口附和：“老师还请出手，灭灭他多宝的威风。” 更有道行天尊故意挤兑燃灯：“可怜我广成子师兄不幸被宵小偷袭，身死上榜。否则今日这场面，早就大发神通了。” 燃灯面上不愉，心里更是大怒。不要说广成子不在，就是在，他那志大才疏的性格，早就被多宝一顿教训贻笑大方了。心下也更是悲哀。自己为这几人的杀劫费心费力，反而要受猜忌，心中觉得十分无趣。 慈航等人想为燃灯打抱不平，奈何几人一向不如赤jingzi等人备受圣人宠爱，就连神通法宝也分的不如他们多，没有什么发言权。当下敢怒不敢言。 太乙真人冷眼旁观，心中暗叹，只得出面调解：“老师，诸位师兄弟。这诛仙剑阵是通天师叔至宝，若没有他的旨意，只怕多宝不敢擅自动用。如今通天圣人已经出手，我等恐怕不好擅作主张，还是禀明师尊要紧。” 众人见太乙真人这个老好人发话了，也不好再纠缠，当下摆出香案，焚香祷告。 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睁开双眼，从入定中醒来。掐指一算，眉头紧锁。“云中子……是真败还是假败？”旋即松开眉头，“事有轻重缓急，如今诛仙剑阵迫在眉睫，云中子之事日后再察。” 当下招来香辇，须臾间就到了西周大营，众多门人都出营跪迎圣人。又有两人从远方驾云而来，却是云中子搀着玉鼎真人。玉鼎真人被晚辈偷袭得手，自觉面上无关，也不管自身伤势，拜倒在地：“弟子给老师丢了面子了。还请师尊惩罚。” 云中子也跪倒在地，面色肃然：“都怪弟子疏忽大意，未能完成老师的旨意，还害得玉鼎道兄遭难，云中子情愿受罚。” 元始天尊居高临下地看着云中子的脸，只见云中子只是面有愧色，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这才出声道：“你二人一个犯了嗔怒，一个犯了骄横，俱都失了道心，才有今日的挫败。日后更要戒骄戒躁，不得再犯。这诛仙剑阵十分凶险，你二人既然有伤在身，就先各回山门修养，日后再来建功。” 二人称是，告辞离去。 玉鼎真人失了爱徒，如果不让他稍微平静一下心境，只怕道心有损；至于云中子，似乎另有蹊跷，索性也让他离开，免得横生枝节。元始天尊心中如此思量，底下的弟子却不知道前因后果，除了实心眼的黄龙真人，和大度的太乙真人，其余门人心中都有些不满。 那玉鼎真人是自家兄弟，刚失了爱徒，又受了伤，让他走也就算了。可那云中子明明没有大碍，为何可以正大光明地脱离这凶险？又想起这云中子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平时就与十二金仙格格不入；元始天尊每次提起云中子，都是赞赏有加，称之为福德之仙。这次十二金仙身犯杀劫，不得不出入凡尘，广成子还落得个身死上榜；但这云中子偏偏是置身事外，没有因果挂碍。过去种种和今日的情形一并想起，众人心中俱都有些埋怨元始天尊处事不公。 元始天尊虽是圣人，但却也不是全知全能，否则广成子就不会遭难了。故而门人弟子心中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只是嘱咐门人弟子带领，要去那诛仙剑阵一瞧。 通天教主在元始天尊离开昆仑山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也命水火童子牵来奎牛，来到诛仙剑阵之中，专等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早就知道这诛仙剑阵厉害，毕竟当年三兄弟朝夕相处，彼此知根知底。但当初哪里会想到兄弟之间会闹到刀剑相向的地步？所以知道今天，才第一次见识这剑阵的全貌。看过之后，面色一片凝重。 通天教主顾念兄弟情分，出阵与元始天尊对话：“二师兄！你不该来！我本意是让弟子之间了结因果，免得伤了兄弟情分，但你为何要亲自前来以大欺小？” 元始天尊看他说话无礼，没有把他这个做兄长的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师弟！当日说好三教封神，也说好是武王伐纣，你为何命门人摆下恶阵，阻碍天兵？此举有违天道，你岂不知？” 通天教主听他用天道来压他，心中愤愤不平。当初三人分家，就是因为对天道的理解产生了歧义，最后无法共存，这才各自立了门户。元始天尊每每已奉行天道自居，来教训他，今天老话重提，通天教主怎会同意：“兄长又妄道天道。天道之下，自无不可。武王伐纣自然没错，但谁说天道就没有注定在这关前被阻上一阻？鸿钧道祖没有明言天道如何，你便能代表天道了吗？今日本是教训你门人弟子口出狂言，污蔑我教义，滥杀我弟子，你身为老师，不管束好门人弟子，反倒袒护他们，实在是大错特错！” 元始天尊大怒：“师弟简直强词夺理！你门下弟子不识天数，不分良莠，我弟子说的可是有错？只有你弟子死了，我那广成子又该怎么算？还不撤去剑阵，速速让开，以免遭了天谴，尤不自知！你且回头看看，是谁来了？” 通天教主回头一见来人，瞬间脸色反复变换，一会愤怒，一会悲哀。门下弟子不知什么缘故，只有那多宝最快反应过来：“大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