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梦中往事已惘然 醒来疑雾又迷蒙
一领道袍白如洗,三尺长剑照月明。 背负雄关,力敌猛士百万;身化赤炎,独斗强将无算。 这是谁? 孟轲感觉自己的身体怎么飘忽不定,眼前却是两军对峙的场面。 再一细看,这并非是寻常的两军对垒,而是斗法! 尤其是那关前的道人,身化火焰,硬生生地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敌军的进犯。 再一转头,又换了一个场景。 那道人旁边又站着一位玄色道袍的道人。 “莫要忘记,你也是人族出身。” “封神大劫,可以了却因果,可以了却恩怨。但唯独不可欺心。” “广成子也好,杨戬也罢,身在劫中由不得他。但这身后百姓,却是你同胞族人,你于心何忍?” 那火焰道人,沉思许久,跪地流泪:“杀我师,我杀之;害我教,我杀之,问心无愧!唯独这身后人族,我出自其中,又无半分回报,反倒牵连其受苦受难,这是我一时意气用事,犯下的错。” 玄衣道人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如今便退去吧。日后自然有机会,让你重头来过。” 画面渐渐模糊,孟轲隐隐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与自己有重大联系的事情,想拼命想看清这两人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清! “先生!先生!” 孟轲甩了甩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粗糙的大方脸。 “主上!先生醒了!” 那人一见孟轲睁开双眼,立刻喜笑颜开,递上了一个装水的葫芦,给孟轲饮用。 孟轲缓缓地抬起上半身身子,依然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喝了几口递过来的水才感觉好了一些。举目四望,发现此时已经是白天,而自己正坐在行进中的马车上。 “孟先生,你醒了,感觉如何?” 汪敷停下马车,命大家停下来稍作休息。他自己凑到近前来,一脸关心地看着孟轲。 “在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有些迷糊。汪大夫,昨晚的刺客如何了?” “昨晚的刺客,除了那两名道行有炼气化神的仙道中人逃脱,其他的都被当场击毙。” 孟轲抬头看看大家,发现人数少了不少,看来昨天晚上的战况确实是惨烈。 “汪大夫,昨天晚上袭击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道这里,汪敷就一脸的气愤:“昨晚袭击的,有迷了心智的我族圣地守卫者,有仙道之人,也有擅长驯兽的驯兽师,还有那巫道中的巫傩之道。越国之中,精通这多种修行之道的,也就只有东方氏一族了。这东方氏,为了争权夺利,不惜葬送无数越国子民的性命,这笔血债,日后老夫定要十倍偿还!” 确实,东方氏一族是中原地区迁徙来的,当初黄帝部落精通百家之术,会驯服野兽,也会道家真传,这东方氏会这些手段也是自然。但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这一面之词,孟轲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只是这巫傩之术,未曾听过,所以他向汪敷详细问了问这巫傩究竟是何物。 “先生有所不知,”汪敷见他并不响应,反而问这巫傩之术,只好无奈地取出昨天的人脸面具:“楚越之地,有许多上古流传下来的巫道法术。当然,也只剩下一些小道。当初先祖想办法控制怨气的时候,尝试了许多办法,其中这巫道中的法术最为合适。这巫傩之术也是巫道中的一种,是通过巫傩面具来作为媒介,让人使用这巫术怨气。” “仙道之人把成仙前的境界分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四个境界。简称化气,化神,还虚,合道。” “巫道失传已久,也闹不清有没有所谓的境界划分,只能比照着仙道简单划分。” “我这一班卫士,和那公孙沛,都属于是化气的实力。而昨天那些袭击者,应当都是化神的水平,只是仙道之人法宝众多,手段多样,所以一个不慎,让他们逃脱了。” 汪敷没有说自己的境界水平,但看昨天他能独斗双人而不落败,应当也是化神的水平,至于他是否还有没有暗藏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孟轲突然发现少了什么:“汪录兄呢?” “汪录他,昨日为了救老夫,不幸身死了,哎。”汪敷表情凝重,这汪录跟了他多年,如今遭遇不幸,心中难过,也是正常。 “先生再休息一会,老夫先去前面安排。有事的话,你尽管跟这汪辛说。”兴许是内心难过,汪敷也不愿多谈,行色匆匆地就转到队伍前面去了。 孟轲也认得汪辛此人,他与死去的汪录关系极好,所以现在也是一脸哭丧。 “不知道汪录兄葬在何处,日后返程之时,孟轲也好去祭奠一番,也不枉相识一场。” 孟轲一说到这,那汪辛的脸色就更差了,只是流泪摇头,也并不回答。左右看那汪敷已经走远,有没有其他人在身旁,压低了声音: “汪大哥他死的冤啊!” 说完汪辛就再也不愿开口,只是默默流泪。 孟轲一脑袋迷糊,汪敷说汪录尽忠而死,汪辛却说他冤,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昨晚消耗极大,脑袋就疼,现在一想这复杂的事情就更疼了。 不过虽然自己还不能完美地运用自己的天赋,而且一用副作用就极大,但起码自己有了保命的技能,心里也安心了许多。 自己这水平,算是什么水准? 只怕也就是相当于最低的化气吧,至于那强悍地剑气,就不知道是什么水平了。 想着想着,他又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梦见什么道士高人,只是他实在是太过疲劳,一觉睡过去又不知道几时能醒。 在队伍前头的汪敷用余光一撇,见孟轲确实睡着了,一招手把汪辛招了过来。 “你把药放给他吃了吗?” 汪敷一改一向对孟轲展示的和气面孔,一脸凶恶地对汪辛问道。 “主上,已经照吩咐下在水里了。” 汪辛跪倒在地,低着头,并不看他。 汪敷眯起双眼,阴森森地说道:“老夫知道你与汪录极好,但事已至此,你可对老夫可有怨言?” “小人不敢。” “谅你也不敢!若是你不听话,老夫有的是办法让你求死不得!” 汪辛把头低得更深了,根本不敢回应汪敷的威胁。 汪敷冷哼一声,慢慢地捋着自己的胡子,心思开始飞速转动。 这小子实在是太聪明,不好忽悠,说破了大天他还是半信半疑。要不是非他不可,早就被老夫大卸八块了。 还是先把他迷晕了,直接往圣地去,免得夜长梦多。 “传令下去,半刻钟后立即出发,直奔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