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农家菜
陶畴与上官婉两人直到午时才回来。 上官婉一看见桌上的婉儿，便欢呼一声，抱起了婉儿，细细抚摸着它的毛皮，问道：“婉儿，吃糖吗？” 婉儿当即脸色就变了，连忙摇头。 上官婉气冲冲说道：“你这土狗儿太挑剔了！” 婉儿一听土狗儿三个字马上抗议，发出不满的哼声。上官婉却满不在乎，狠狠蹂躏着婉儿毛发。 婉儿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姜祁，姜祁眼睛微眨，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陶畴看着上官婉，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他而言，上官婉不像是徒弟，而是女儿。 他从怀中取出两块石头，放到了姜祁的面前。 姜祁眼中有了惊喜，起身一拜：“多谢老师！” 陶畴平和的说道：“既然你称我为老师，这样的事情便是理所当然。” “你什么时候离去？”他又问道。 “师兄要离去？”上官婉蓦然抬头。 姜祁沉默点头，说道：“师兄本是三青宗的弟子。” 上官婉双眼微红，咬着嘴唇问道：“师兄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姜祁伸手去摸上官婉的小脑袋，这一次她没有躲闪。 “每个人都有要去做的事情，再说颖川书院与三青宗来往通过传送阵很快的。” 姜祁看着上官婉低沉的神情，亦是有些难过。但他的时间越来越紧迫，特别是前几天玄七的事情，更是在提醒着他的时间不多，他不能在颖川书院停留。 姜祁看向陶畴，说道：“我明天离开。” 陶畴叹气，说道：“也好，为师也不留你了。只是记得你拜入了颖川书院，便是书院的学生，儒家的四书五经不要落下，遇到什么困难，也及时来信。” “是，老师。”姜祁恭敬一拜。 “走，婉儿，随我做饭去。今日老师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手艺。” 姜祁面容一怔，却是没有想到陶畴竟然会下厨。 陶畴看出了姜祁所想，似骂非骂道：“你难道以为老师是那种高高在上需要伺候的人？” “不敢。”姜祁连忙摇头。 两人入了后屋，姜祁一个人在亭中。 他将卷帘拉高了一些，明媚的春光顿时充满了五柳亭。 秋意湖上波光粼粼，枫树还未到秋季，见不到枫林红遍漫天遍野的情景。 那应该极美。 可惜他并不知道是否能有机会看到，修真漫漫，有多少天才年少夭折，有多少人老死在仙门之前。 姜祁并不知道，但他知道一步往前走去，不回头，亦不后悔。 两人下厨，要快上了几分。 上官婉连续端出了三碟菜肴，色香味俱全，远超姜祁想象。 他原以为即使陶畴会下厨，水平也仅仅一般，但面前的菜肴却有些意外了，并不亚于大梁城中的任何大厨。 “感到了意外？” 陶畴从后屋中出来，手中拿着碗筷。 “是很意外。”姜祁坦然，“凭借老师的手艺，即使不为诗人，亦可当一方大厨。” 陶畴哈哈大笑，说道：“世俗太俗，却合我意。若非在书院担任讲师，我早就寻一个村庄隐世去了。我想在一个村庄开一个客栈，生意定然是不错的。” “到时候，我一定去捧场。”姜祁认真的说道。 陶畴把碗筷摆好，才说道：“你来的话，为师给你一个优惠。” “什么优惠？” “半价。” 姜祁一愣，便笑了起来。 “这几道都是寻常的农家菜，不知道你吃的习惯不？” 陶畴坐了下来，指着第一道菜，说道：“这是葵菜，《诗经》‘六月食郁及薁，七月烹葵及菽’，其中的葵指的便是葵菜。至于三月份的葵菜，是腌制的。第二道是荠菜，《诗经》‘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荠菜味甜带有微苦，味道格外的不同。” “第三道是薤白，大周一位和诗仙齐名的诗圣，曾写过一首诗，‘隐者柴门内，畦蔬绕舍秋。盈筐承露薤，不待致书求。束比青刍色，圆齐玉箸头。衰年关鬲冷，味暖并无忧’。畦蔬绕舍秋，秋丛绕舍的是满畦的蔬菜；这蔬菜当中有什么呢？盈筐承露薤，装满竹筐的是还带着露水的薤啊。束比青刍色，扎成一捆的薤，有着青草的翠色；圆齐玉箸头，另一边呢，根茎显出白嫩的颜色，像是玉做的筷子头一样。” 姜祁前世逃亡期间，什么东西没有吃过。更何况陶畴做的本身不差，他吃了很多。 陶畴满脸笑容，身为一个厨子，大概最令人喜悦的便是做的菜被吃光。 酒足饭饱后，姜祁拉着上官婉，又去书院闲逛。 大概知道姜祁要离开书院，上官婉的心情并不好。 姜祁抱起上官婉，笑道：“又不是不能见面，开心点。” 上官婉低沉应了一声。 姜祁暗自头疼，从怀中取出一卷书轴，道：“哥哥送给你的。” “是什么？”看见书轴，上官婉的脸色稍微好了点。 “是一部剑典。虽然婉儿入的是后三堂，但修行一事并不能落下。这部剑典很不错，就给婉儿了。” “好。”婉儿没有拒绝。 “记得这部剑典千万不可以给第二个人看。”姜祁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