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想

    1996年的华夏还没有垄断性的因特网提供商，苏卿觉得自己做因特网提供商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卿打通了宋悠悠的电话，打算询问宋悠悠关于因特网提供商的问题。

    苏卿只是个重生者，并不是神，自然做不到全知全能。对于1996年的华夏互联网，他只依稀记得有一家叫做金桥网的因特网提供商还有瀛海威。

    宋悠悠依旧用一身黑色套裙包裹着自己窈窕的身体，在苏卿面前，宋悠悠没有了一直挂着脸上职业化的微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宋悠悠也知道苏卿平日待人随和，没有之前想象中的少年得志的盛气凌人。

    不得不说，苏卿这样才华横溢又面容清秀的少年对女人有着如同罂粟一般的吸引力，明知道前方可能是飞蛾扑火却也不断的扑进去。宋悠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心里苏卿这个小老板的影子也是越来越清晰。宋悠悠同样也不愿意承认，她内心里是有些期盼像之前那一晚一样的暧昧的。

    苏卿没有注意到眼前脸色阴晴不定的宋悠悠，直接开口道：“悠悠姐，你对因特网提供商了解吗？”

    宋悠悠心里暗啐一声，赶紧收起自己的念头，稍稍考虑了一下，“苏总，我有些了解。”宋悠悠感觉自己有些紧张。苏卿虽然平日为人随和，但是苏卿从来没有如此郑重的问过自己问题。

    苏卿没有让宋悠悠考虑太多，急切地继续询问：“那你觉得我是自己做因特网提供商还是使用现有的因特网提供商？”

    宋悠悠一怔，她明白了苏卿的意思，Sina的发展宋悠悠也看在眼里，即将上线的Sina，必然要选择一个因特网提供商。只是宋悠悠有些惊愕于苏卿的野心。

    无论是邮电部的CHINANET还是金桥信息网，都有着官方背景。在1996年拥有极大名气的瀛海威，也只是地方性的因特网服务提供商。苏卿提出要做因特网服务提供商的想法，不由得不让宋悠悠惊愕。

    “苏总。”宋悠悠犹豫了一下，“苏卿，我觉得还是使用现有的因特网服务供应商吧！”

    苏卿挑了挑眉，“为什么？”

    宋悠悠苦涩地笑了笑，“苏卿，尽管我们公司有着足够的资本和能力来做因特网服务供应商，但是这毕竟是华夏，这种民生类的服务，总归是会被官方插手的。”

    宋悠悠生怕苏卿被激起逆反心理，又劝道：“我之前听朋友说过，华夏电信正准备介入这个行业，苏卿，我觉得咱们进入这个行业是不明智的。”

    苏卿没有说话，用审视地目光看着宋悠悠。良久，苏卿才开口道：“悠悠姐，你说的我明白，这个行业不适合介入。”苏卿顿了一下，“这样，悠悠姐你现在去谈一下与金桥的合作。”

    苏卿送走了宋悠悠，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了一根烟。

    前世的苏卿是老烟鬼，平日里离不了烟草。回到现在，年轻的身体没有对烟草的依赖性，自己也没再拾起香烟。这个时候也只有香烟才能缓解苏卿心里的焦虑。

    苏卿的脸在烟雾缭绕之下阴晴不定。ICQ的成功不免让苏卿有些飘飘然，15亿美金的估值，上千万的用户，让苏卿的自信心前所未有地膨胀。苏卿以为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在这个世界上将无所不能，却没有想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因特网服务供应商，就让他无能为力。

    苏卿不禁想起自己前世夭折的那个B2C网站，同样信心满满，却倒在了一个地方。

    苏卿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烟是好烟，但是苏卿还是忍不住大声咳嗽，他的肺还不适应烟草的味道。他咳出了眼泪，嘴里有着浓重的苦涩味道。

    后世的华夏电信，移动，联通的强势苏卿也是知道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从头建立一个因特网服务提供机构，以摆脱这些运营商的桎梏，却忘记了即使是二十年后，这样的行业也没有私人资本的身影。苏卿终究还是太理想化了一点。

    即使拥有巨额的财富，但是人终究是社会性的动物，不可能为所欲为。这一瞬间，苏卿甚至有把自己的产业整体搬迁到欧美的想法。

    这个想法只是在苏卿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否决了。华夏是苏卿的根，大树若没有了根，即使枝叶再繁茂，也存活不了多久。更何况重生的苏卿还有着自己堪称狂妄的理想，华夏的崛起一定要有苏卿的一份努力。

    苏卿在办公桌后入神思考，浑然不知一双大眼睛正怜惜地看着他。

    宋悠悠没有去谈判，她看得出来苏卿的情绪不对。去而复返的宋悠悠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卿咳出眼泪的那一幕。宋悠悠的印象里苏卿一直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宋悠悠只要看到苏卿脸上的笑意，总会有无穷的动力。

    现在宋悠悠终于看到了苏卿的另一面。原来苏卿不会永远都胸有成竹镇定自若，原来苏卿也有这样颓废的一面，宋悠悠感觉这样的苏卿变得真实起来，她也终于意识到苏卿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不知为何，看得苏卿这样，宋悠悠的心莫名的有些疼。

    苏卿又点燃了一支烟。

    “别抽了！”一只玉手把苏卿嘴里叼着的烟夺走。

    “悠悠姐，你怎么来了！”苏卿抬起头。

    “唔~”苏卿没能说出后面的话。眼前的女子把苏卿搂进了怀里，柔顺的长发打在苏卿的脸上，一股清新在苏卿鼻尖萦绕。苏卿的脸贴着宋悠悠胸前的沟壑，苏卿却出奇地没有邪念。

    两人没有说话，但场面却是那么和谐。苏卿的心渐渐的静了下来。

    良久，抬头，却相看无言。眼前女子就像一朵牡丹，美丽，妖娆，有着成熟的风采。眼前的少年虽然稚嫩，却像一颗青松，才华横溢却又极具魅力。

    宋悠悠见过很多青年才俊，却在苏卿身上看到了一种让她内心悸动的特质。少年身材瘦削，却撑起了如此巨大的基业，面容清秀，内心却有峥嵘。少年颓废的一面，让宋悠悠有一种出于母性的怜惜。

    宋悠悠依稀还记得十八岁的自己，也像苏卿这样青涩，却没有苏卿的才华和阅历。这样的少年，尽管外表光鲜，有着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获得的财富，但是还是有这样颓废无助的一面。

    她微笑着轻启朱唇：“苏卿，一切有我！”

    苏卿前世也算是小有成就，也见过很多优秀的职业女性。这些成熟高傲的女子，有着独属于她们的骄傲，却没有一个会像眼前的女子一样。这样的女子，受上天垂青，拥有绝世的美貌和才情，本应骄傲的面对一切，却因为自己放下了一切。

    苏卿眼角发涩，重重的回答道：“好！”

    女子和少年并肩坐在沙发上。

    “悠悠姐，你愿意听一下我的梦想吗？”少年搂住女子的腰肢，轻轻地问道。

    女子似乎不太适应这样亲昵的动作，脸色微红，却又坚定地回答：“愿意！”

    “我做过一个梦。我梦到二十年后，无数高楼大厦在华夏的大地上拔地而起，无数的企业在华夏的大地上开花结果。我梦到华夏的经济发展让全世界惊讶，华夏的经济总量成为世界第二。我还梦到华夏的航空母舰下水，华夏自主研发的战机在天空翱翔，华夏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全世界侧耳倾听。”

    苏卿没有看宋悠悠的表情，想必是非常惊讶的。

    苏卿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可是华夏无数高楼大厦的背后，却是房价一路飙升，甚至人们一生的积蓄都无力承担一套房子，华夏企业发展的背后，却是农民工们的血汗泪水，是中小企业微薄的利润。而华夏的经济发展的背后，是亡我之心不死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疯狂掠夺，是华夏多年仍未解决的雾霾。华夏的航母和战机的背后，却是东南亚岛国的不断挑衅，和东瀛人一次一次挑战华夏底线的狂妄。”

    苏卿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我最佩服的人说过一句话，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我想以我的能力，帮助华夏，让华夏不会经历这样的痛楚，让华夏人真正挺起腰板，为华夏所骄傲！如果能做到这些，要我的命都可以！”

    一根玉指堵住了苏卿的嘴唇。

    女子的声音很悦耳：“苏卿，你的梦想里面有我的一份。我会在你身边。”

    办公室里，女子和少年的剪影在这一刻定格。

    后来，《时代》的人物专访上，作为倾城集团总经理的宋悠悠接受采访的时候，面带微笑的说出这样一段话：“我的丈夫就是我人生的导师，我的一生，就是陪伴他实现他的梦想。”

    再后来，华夏现代史的作者易晓天在他的书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当我们从现在看一百年前的倾城集团，总离不开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是苏卿的妻子之一，也同样是苏卿最得力的助手。苏卿的事业总离不开这个女子的默默付出。这个女子就是宋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