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子:上古时期涿鹿大战
上古时期,九州天下形成以黄帝、炎帝、蚩尤三足鼎立的局面。黄帝居中原,号轩辕氏族;炎帝居太行山以西,姜水一带;蚩尤是九黎君主,居于东方。 九州苍穹,三足鼎立必会引来腥风血雨,恃强争霸的局面。以蚩尤为首的九黎族是当时最为凶悍残暴的部落,他们大肆侵占毁灭邻族部落。蚩尤封号战神,勇猛强悍,他有八十一个兄弟,个个兽身人面,铜头铁臂凶猛无比,所到之处,皆是烧杀抢掠,血流成河。在九黎蚩尤部落进入中原之后,炎帝族也自西方牧进入中部地区,与九黎族发生长期的部落间冲突。炎帝族最终敌不过,被蚩尤部落驱赶至逐鹿一带。为了对抗蚩尤,炎帝归降于轩辕部落,与轩辕黄帝达成联盟,一同消灭蚩尤。 黄帝所居住的轩辕殿是以八卦阵而建,八卦,即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是万物衍生的物质基础,其中以乾坤天地二卦为万物之母,以四海九州混沌之力为牵引,形成各式各样奇怪的阵法。 轩辕殿外围呈四方状,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摆放着四具观彻天象的星仪,中心矗立一鼎龙盘九天的石柱直冲云霄,建筑雄伟壮观,实为罕见。 轩辕殿内,一身红衣似火,长裙委地的妖艳女子凛然站着,右手紧握着一把烈焰神剑,眼神犀利,剑尖直指面前与她背对而立的男人,此女便是轩辕部落奉为天神的天女旱魃,她的体内隐藏着这天地苍穹间最可怕的力量,可通日月,倒阴阳,她能将浩瀚江海瞬间化为干枯荒漠。轩辕黄帝收其为义女,为她取了一个字:月,是为月魃。 月魃剑锋所指之人便是黄帝,轩辕部落首领,她的义父。黄帝一身灰衣素服,负手而立,背对着月魃,忽而一转身,面上虽一脸的和蔼可亲,慈爱宽容,却仍是遮不住他眉宇间的让人敬拜尊崇的帝王之相。 “月儿!为了他,难道你要弑父不成!”黄帝一声低沉的声音,犹如从九天之上传来,他一步一步走近月魃,一双眼恍若能洞彻世间一切,目光凌厉地看着月魃手中的剑,一步,一步,又一步,眼见着那剑尖便要抵进他的胸膛……握剑的人儿手一抖,那剑如断铉的筝一般离心坠地…… “义父……”一抹红衣扑通跪下,脸上两行清泪瞬间滴落,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义父,月儿求你,放了凤袭。” “起来!”黄帝突然怒吼一声,惊得殿外守卫的士兵惊然而立,时间恍若静止一般肃静可怕,片刻沉默之后,黄帝微微低下头,看见地上跪着的人儿,却又不忍,态度缓和下来,说道:“回去吧……我是不会再让你见他的。” 黄帝蹲下身子轻轻挽住月魃的胳膊,可月魃性子执拗,硬是跪着不起。 “月儿,你何苦要这般折磨自己。你是我们轩辕部落引以为傲的天女,你有着至高无上尊贵的身份,你是这九州苍穹大地的旱神;可凤袭呢,他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灵凤,你为何要这般执着于他?” “我不管,我只要他。我与凤袭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一个人的身份就那么重要吗?” “月儿,你应该清楚,凤袭私自放走上古太阴幽荧,造成九州半数疆土被笼罩在黑暗之中,几处部落族群受其残害,那可是上百条人命。我不杀他,便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可凤袭是为了救我,才不小心放走幽荧,若要追究责任,那我才是罪魁祸首,义父为何不连我也一起幽禁了,难道便因为我是天女,所以就不用受到惩罚吗?” “放肆!” “没想到义父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看重的永远是身份!”月魃苦笑一声,突然站起,手心一转,收回地上的烈焰神剑,满眼泪水的眼眸瞬间变成红色,异常激动地继续说道,“那幽荧我已收服,还了轩辕部落一个太平,我能挽回的局面都已经做了,纵然义父还是不肯放了凤袭,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答应过他,即便负了全天下的人,我也绝不会负了他。” “你要做什么!”黄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只是一瞬,更多的是恼怒。 “义父你放心,凤袭在你手上,我决不会再闹事。既然你不肯放了他,那便看好了,若是让我寻到他,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挠我跟他在一起。” “胡闹!”黄帝怒吼说道:“他已经被我幽禁起来,那里你是寻不到的。” “我会找到他的,他在等我。”月魃眼里写满了坚定,左手紧紧拽着心口的衣襟,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三日后 黄帝一身灰衫素服凛然地站立在正西方位星仪面前,抬眼望着满天繁星,浩瀚宇宙,冷风萧瑟将他的衣发吹得肆意狂乱,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对着满天星辰掐指冥算,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后,喃喃自语道:“一场浩劫终是要来了……” 身后轻轻走来一个人,拂了礼,轻声唤道:“父尊,夜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声音真好听,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仿佛一句话一个声音就能驱散掉寒冷的夜,给人带来温暖。他便是黄帝的儿子,名唤玄嚣,字青阳,被人尊称为青阳君。 “月儿的伤可好些了?”黄帝轻声问道,却又自己猜到了答案,继续说道,“她还是放不下吗?” 其实自上次收服太阴幽荧时,月魃便受了重伤,只因心系着凤袭,所以一直强忍着伤痛不说,到处寻找着凤袭被幽禁的地方。 “那丫头性子倔,偏偏又是个痴情的人,她认定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玄嚣问道,“父尊,月儿身上的生死劫可有解决之法?” 黄帝抬眼望着东方两颗星辰在一点一点靠近,半响沉默之后,说道,“难~这生死劫本是因她的情劫而起,只要她放下了她与凤袭之间的这段情,那这劫便自然解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一切便看他们之间的缘分了……嚣儿,你去寻她回来吧。最近星象极为异常,怕是大难将至,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是。” …… 半月后,轩辕部落与九黎族大战了数次后未能分出胜负,之后在逐鹿郊野爆发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 逐鹿郊野,蚩尤布下百里大雾,三日三夜不散,致使黄帝士兵辨不清方向。黄帝请出风后和力牧,封风后为相,力牧为将,风后与力牧使出奇门遁甲之术化解了蚩尤的大雾。之后黄帝做法,召唤出一条能飞九天的应龙,命它蓄水淹没蚩尤部落;蚩尤反抗,率领魑魅魍魍,请风伯,雨师纵风下雨,一时间天黑地暗,巨浪滔天,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淹没了整个轩辕部落…… 就在轩辕部落要落败之际,月魃一袭红衣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黄帝面前,手中烈焰神剑一挥,一道赤光闪过划开一条结界,将汹涌的河水隔绝在外。 “义父,我愿一战,但请你放了凤袭。” “你在跟我谈条件?”黄帝回道。 “不是条件,是请求。既然义父说凤袭罪恶深重,那他欠下的那几百条人命,如今我来替他还,只求义父能放了凤袭。”月魃继续说道,“义父要守护的是整个轩辕族,可我只想守护凤袭一个人。我寻遍了九州大地,都找不到凤袭被幽禁的地方,是我输了……如今我只能来求义父……” 黄帝抬眼望着天际极北方向,黑暗的天空上方闪烁着一道红色的星光,那光芒愈闪愈暗,愈闪愈暗,正在一点一点陨落人间…… 天劫! “义父,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若我能战胜蚩尤那厮,求义父看在我拯救轩辕族的功劳上,放了凤袭。” “你不能去,月儿回来!”黄帝一颗心惶惶不安,几乎是咆哮地想拉住月魃。 “义父,我想证明给你们看,凤袭他不是我的劫,他是月儿唯一的情。所以,请义父成全。”月魃不顾黄帝的劝阻,长袖一挥,飞到半空之上,突然莞尔一笑……没有人看到她转身的时候留下了一滴眼泪…… “月儿不要去……”玄嚣一脸慌张地冲出去,却只看见一抹红衣瞬间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月魃一袭红衣随风飘扬,手中高举着烈焰神剑与天对峙,仰天怒吼一声,全身上下瞬间释放出万道光芒,昏沉的天空劈开一道长长的裂口,像是一个漩涡,将淹没人间的巨浪全部席卷进去。应龙盘旋于天空上方,与月魃一起对抗着来势汹汹的浩瀚江海…… 这一战,月魃耗尽了所有灵力将浩瀚江海收服,并击败了蚩尤,没有了江海阻拦,轩辕部落趁势而上,大举进攻蚩尤部落,将蚩尤族全部击败,黄帝高举开天斧,登高一呼,九州鼎沸。却是在同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天际一端突然劈下九道天雷,汇聚成一道电光,直接击中月魃的正眉心……在万众一心之际,黄帝手握开天斧,重重架在蚩尤的脖颈上,蚩尤红色的眼眸中划过一道血光,他突然仰天大笑,目光凶狠地看着这天地苍穹,怒吼道:“我不服!我是战神,我是九州的王,天要亡我,我必毁了这天!你们都等着,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复仇的……”话未说完,开天斧的利刃已经划过他高傲的脖颈,顿时血溅沙场,人头落地…… 天空迎来一缕阳光,慢慢照亮了整个九州大地…… “凤袭……你到底在哪……”月魃看着眼前这一切美好的胜利,苍白的脸庞划过两道泪光,当天劫的雷电击中她眉心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与凤袭在一起的画面。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今日便是她的天劫!当九道天雷击中她天灵xue的那一刻,体内最后一丝灵力也被击散,身体从高高天际上方缓缓坠下,死亡的气息逐渐蔓延…… “月儿!”一抹白衣冲了上去,抱住月魃从天而落的躯体,怀中的人儿浑身冰凉,唇色苍白,她紧紧扯住玄嚣的衣襟,嘴里轻声说着什么,玄嚣附耳倾听,只听到一句微弱的声音,口中一直喊着凤袭的名字,听到最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极北方向的那点红色星光终是划过天际,陨落人间…… 逐鹿大战之后,黄帝统一了中原,可天女月魃却从此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