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结束、开始
拿着手里这块暗黄色的铜质腰牌，莫言落寞的走回了原位，心中的失落无以复加。此时，腰牌上那个镌刻有力的“外”字，仿佛像一把尖刀刺痛着莫言的心。没想到拼了命闯到现在，努力尽力的一切依旧忤逆不了命运的残酷。 真是可笑，还能怎么样呢，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就像有些人注定会死。莫言暗自苦笑了一下，他倒不至于被这么点挫折打击的一蹶不振，以前遭遇的那些困苦给予莫言的唯一好处就是让他学会了百折不挠…..百折不挠，呵呵..真是讽刺，人若不是无奈了，谁会要什么狗屁的百折不挠。 之前，莫言等一众人在护法堂接受了四大护法的摸骨测试，其实，所谓的摸骨，也就是在人四肢的骨关节处直接注入一点内力，如果注入内力时畅通无阻自然说明骨骼适宜练武，若是有阻碍，那么即便将来你练成了高深的内功，也会因为自身骨骼对内力的影响，导致施展内功时效果和威力被大大折损，除非你能将内功练至先天之境，从而把自身内力转化成为传说中的先天真气，也只有先天真气才能不受自身骨骼的影响。 之后，莫言等人又被带到长老堂里，经受四大长老的测脉，所谓的测脉和摸骨是同一个道理，从双手手腕的经脉处将内力注入，若是经脉通透，被注入的内力自然是会在体内顺畅运行一会，再消失的，可若是经脉天生不够通透的，被注入的内力就会在经脉中运行缓慢，这种情况极不适宜修炼内功，就算练了，怕是在内功进度上也会比其他经脉通透的人慢上数倍不止。这样的话，别说将来打通奇经八脉，突破后天境界，到达内功的极致——先天之境了，能不能打通其中的一脉都是未知之数。 等摸骨测脉都完成之后，众人又都被领到了演蛊堂之内，静等着结果的出来，以定内外乾坤。足足一个时辰之后，看着陆续到来的演蛊门高层，众人心中都是一阵的紧张…… 莫言低头偷偷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三十几个少年之人，他们现在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怕是都尚未从自己沦为了外门弟子的打击中缓过来。而与莫言等人神情截然不同的就是其余那些成为内门弟子的人了。只见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神情兴奋，浑身上下都像是沐浴在春风之中一般。看到这里，莫言眼中也不免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都是本门的人了，希望你们能勤加练功，以免日后落了本门的威风。还有，刚才发于你们的腰牌要好生保管，以后不管是发放月银还是领取促进内力的药散，都是以腰牌为凭的。”刚才那个宣布测试结果的中年大汉一脸肃然的向众人喊道。 “肖大，你先下去吧。”正当中年大汉还打算说什么时，一个很是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味儿，说话的竟是一直漠然端坐在堂内上位的门主尹狐冲。 被称作肖大的中年身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此时，须发皆白的尹狐冲半眯着眼，手指一下一下有很节奏的敲击着靠椅之上的扶手，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样。而陪在其一旁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满脸的骄纵之色，只见他目光一刻不停的在一些新晋的女弟子身上游走着。莫言偷偷斜瞥了这个少年一眼，猜测这家伙就是所谓的少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鄙夷之情。 门主之下则坐着演蛊、护法和长老堂的一众管事之人，只见他们个个面色肃然的坐着，似在等待什么重要之事发生一样。 “还是让这些小家伙都下去吧。” “本是想让这些新晋弟子看一下，也好让他们知道背叛本门的下场，竟然玄尊都如此说了……”一个淡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不紧不慢的起身，随即便命人将一众的新晋弟子带出了演蛊堂。 就在莫言等人被带走后不久，两道人影一下闪进了演蛊堂之内，随即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出现在堂前众人面前，只见他们像是扔东西一般，将抗在肩上的一人扔在了地上。 “用了两个时辰。”之前说话的女子看了眼地上之人，便一脸不满意的对一胖一瘦的两人说道，“看来要好好考虑一下是否收回你们的金丝蛊符了。” “我说尹副堂主，这人可是肖万生，我们能把他抓回来已经是不错了，您是不是要求太高啦。”一边的胖青年一听女子的话，不禁脸上的肥rou一抖，“真当我们是老韩那个变……” 胖子尚未说完，便被一旁的瘦子青年捂住了嘴，只见瘦子青年一瞥上位的尹狐冲，见其没用面露怒声，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尹副堂主，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和胖四就先告退了。”说完，就拽起胖子溜之大吉了。 “这些核心弟子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女子轻哼一声之后，又回头看了尹狐冲一眼“义父，你却也不管一管。”此女竟是尹狐冲的义女，怪不得年纪轻轻便已是演蛊堂副堂主了。 “何须去管束，性野的狼儿才能替本门去咬人。”老者淡然说道，随即便看了看地上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各位觉得该如何处置肖万生，本门演蛊堂的堂主居然勾结毒心教，若不是提早发现，恐怕……” 此时，若是莫言在的话，肯定会认出躺在地上昏厥之人，竟是之前在广场上说话的老者。 莫言等新晋弟子被带出了演蛊堂之后，转眼就来了几个内门弟子身份的师兄来接他们，当然这些师兄真正要接的是那一百多个新晋内门弟子。 “吕师兄，来接人啊。”把莫言等人带出演蛊堂的那人，对着刚来的几个内门弟子为首的一人很是亲切的说道。 “嗯，每次不都是这样。先把这些小师弟送到磨心堂去锻炼几个月，然后再按照上头发下来的分配数，分别送到三大内堂去练功学蛊。” 看着被带走的那一百多个背影，莫言等外门弟子都是满脸的羡慕……命运怕是就在此朝向了两个极端了，天上与地下是何等的差异。 “羡慕了？你们也该羡慕，他们和你们是不同的，不出五年他们都将是门中的骨干，而你们……”眼前这个说话的师兄一脸轻蔑地看着莫言等人，“你们将永远矮人一等，好了，都跟上，还要带你们去务事堂，真是倒霉，居然摊上这么个活。” 众人垂头丧气的跟着这个师兄走过一片树林，来到了后山他所谓的务事堂，看着眼前这个瓦砾顶的土屋，莫言实在难以把它和之前见过的那些护法堂之类的存在放在一块。 “喂，出来个人。”这位师兄像是不情愿进这样的地方，人站在门口皱着眉朝里喊人。 “来了，来了，鬼叫鬼叫的干嘛。”只见一个身着褐色衫衣的中年胖子，揉着眼走了出来，这家伙一脸的不爽，怕是刚睡懒觉被吵醒的缘故。 当此人走到近处看清了喊话人之后，表情如同变戏法一般的立马变成了一脸的谄媚：“啊呀，是什么风把洪师兄迎来了，真是难得难得，快里面请。” “不用了，身后这些人是新来的外门弟子，你领他们进去登记，然后分配活计吧。”这位师兄对此人的讨好之色不屑一顾，眼中更是带着鄙夷之色，说完之后，便扭头就走。 “师兄慢走。”胖子依旧热情地欢送……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做什么，从现在开始到了我手下干活，要是不听话，苦头有你们吃的。”这便是莫言等人进屋后胖子冷着脸说的第一句话。 就在这时，缓缓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老者，年纪将近六旬，身着一件淡绿色的袍子，面色有些苍白，一双凌厉的眼睛里略带着一丝忧心，像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一样。原本还对众人冷着脸教训的胖子，一见来人，立马又故技重施的变起脸来。 只见胖子躬着身迎了上去，讨好之极的说道：“余老您怎么来了？每月向您上报务事堂情况的日子，似乎还有几天呢。” “老夫也是顺便过来看看。”老者的眼神直接绕过了胖子，看向了莫言等人，当老者目光落在众人身上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异色。 “这些都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吧。”老者稍瞥了眼胖子，又自顾自地说道，“老夫住处最近有些脏乱，从你这借个人去帮衬着，你不会有意见吧。” “怎么会，您尽管领去就是。” “就他吧。”老者有些随意的指了指众人中的一个浓眉少年。 那个少年先是一愣，刚缓过神来就被胖子推了过去：“小子，跟着余老可是你的福气，这位可是我们务事堂的长老。” 浓眉少年一听也是面露喜色，内门弟子是当不成，但现在可以跟着一个长老，还是值得庆幸的。随即就见他得意的看了其他少年人一看，然后很是听话的跟着老者走了。 这绿袍老者原来是统管务事堂的，是顶头上司，怪不得眼前这个胖子对其的献媚之色尤甚之前。看着身边的人都是一脸的失落，想来又是在郁闷为什么自己没有被老者选上，莫言也是心中觉得可惜，不过也没办法，就这命啊。 之后，胖子又很不客气的给众人分配了各自要做的活计，随带着讲了一些规矩之后，就不知从哪里唤来了一个瘦长脸的外门弟子，让其将莫言等人领带了各自干活的地方。 静静躺在生硬的烂木床上，看着四周有些破旧的墙壁，莫言有些愣神。白天那些劈材挑水的活干完之后，莫言等人就被带到了住处，一间小小的土屋，虽然有些破旧简陋，但是莫言倒是无所谓，而且因为这些土屋的数量明显是比外门弟子人数还多，所以，众人还是幸运的得到了每人一间的待遇。 莫言有些不相信这一切，能够吃饱喝足，也不用再整日整夜的担惊受怕，虽然干活有些累人，可是却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这些都是莫言以前梦寐以求的。惨然的一笑：“要是二狗还在就好了……”一声叹气后，莫言就闭上了眼睛，明日还要干活，他不睡不行。 新的开始，新的未来，在一个少年人的呼噜声中慢慢的展开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