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毒心蛊
“让我放了你，是绝无可能的。若是不想被吞魂噬魄，那么就把你所知道的，有关于子母噬魂蛊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若说莫言对余姓老者的话，一点都没有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虽然没有习过内功，还不清楚自己被测定出来的差资质，对修炼内功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可是，只要看看余姓老者这个前例，就能想到自己与那些内门弟子有多大差距了，更别提核心弟子了。 连在蛊术方面如此惊采绝艳的余姓老者，都不得不在习武一道上扼腕叹息的止下脚步，何况是莫言自己，莫言还不至于自大的认为自己聪慧上更胜老者。至少莫言是自叹，像子母控魂此等诧异、厉害的蛊术，他是绝然想不到的，更加不要说创出来了。 正是因为习武一道上的天生缺陷，再加上莫言此时又收服了子母噬魂蛊，所以对于蛊术，莫言还是抱有很大的期待的。 不过，莫言也没有到为此而冲昏了头脑的地步，条件是很诱人，可是真要是放出了这个叫余化的老家伙，谁又能保证他出去之后，不会突然毁约，对自己发难呢。就算有子母噬魂蛊，莫言也不认为自己能在余老鬼手下保住小命，毕竟蛊术本就是诡异非常之道，他可不确定余老鬼是不是还有其他厉害手段。 所以，在此时，莫言宁愿从余姓老者口中多逼出一些有关子母噬魂蛊的事情，也好过冒险将自己的生死交予他人之手。 就在莫言暗自打着鬼主意的时候，余姓老者接下来的一番话，就更是让他惊怒交加了。 “小子，你心中所想，老夫岂会不知，刚才老夫所说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余姓老者语气陡然变冷，之前的讨好之色早已不见，脸上阴沉，连眼神都凌厉了起来。 莫言不禁眉梢一抖，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夫再施术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曾在你身上种下毒心蛊。”说道这里，余姓老者眼神一狠，“你若执意要老夫死，那么老夫也要拖着你一起去见阎王。” “老家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 莫言心中一凛，脸上不禁有些动容，随即又做出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 “想要知道老夫所说是否属实，你可以让魂识归回本体，再看看自己肚脐之下的三寸处，是否有一条黑线，触之心必痛。” 片刻之后，莫言魂识再次出现在虚空之内，只见他面色森冷，满眼愤恨的看着蚕蛹中之人，眉宇隐约有一丝慌乱之色。 “怎么样，老夫可有胡说。” 余姓老者一脸自若的看着莫言，嘴角露出轻蔑之笑，仿佛此时身困蚕蛹之中的并不是他而是对面之人。 “死老鬼，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莫言此时已经是恨极了余姓老者，险些都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可又奈何身中毒心蛊，不得不有所妥协。 “老夫要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老夫也不用假话虚言来诓你，以老夫之前对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你现在如此对待老夫，做师徒自是不可能了。不过，老夫可以想办法送你出演蛊门，再给你一笔足够让你富贵一生的钱银。” 余姓老者说到这里，面露贪婪之色：“当然，你必须要交出身上的子蛊，它反噬了母蛊，显然已经进阶了，老夫要拿来研究一番，说不定老夫还有机会……” “毒心蛊，是老夫将蛊术与毒术融合在了一起，以十虫十草，共计二十种天下间剧毒之物，喂食给腐心蛊的幼虫，等它们成虫以后，再使其互相蚕食，最后存活下来的，便可称为毒心蛊。身中此蛊者，脐下三寸之处有黑色细线，一碰就会引起痛心之症，若在一年之后，等黑线长至心窝之处，仍没有解开此蛊。那么，毒心蛊不仅会每日啖食一口人心，还会一点一点地散出毒气，将人从体内开始慢慢溶解，整整十天，不让你生，也不让你死，直至折磨到人化了为止。” 余姓老者脸色阴冷，不紧不慢的向莫言一句句解释着何为毒心蛊，像是生怕莫言不知道毒心蛊的恐怖之处一样。 “够了。” 莫言冷哼一声，虽是强作着镇定，却难掩眉宇间的惊慌之色。 此时，莫言算是进退两难，若是不答应余姓老者，那么莫言至多能活上一年，然后蛊术发作，生不如死；若是答应了余姓老者，生死便掌控在了他人手中，祸福更是难测。 “答应你也可以，先解了我身上的蛊术。” 莫言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万全之策，也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有利地位，至少先解开身上的催命符，是当务之急。 “你当老夫是三岁小儿，若解了你身上的蛊术，你还会放了老夫。何况，老夫现在自身难保，要帮你解开蛊术，也只有魂识脱困，重新掌握了躯体，才可能办到的。” “你尽可放心，老夫出去后，就立即替你解蛊，决不会自毁诺言，老夫在此可以用先人之名立誓。” 余姓老者生怕莫言不相信他，又开始赌咒发誓了起来，语气更是义正言辞。 “让我再考虑一下。” “可以。”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莫言苦着脸，无奈地叹了一声：“好吧，我答应你，希望您老出去后，能言出必行。” “放心，老夫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余姓老者一听莫言同意了，一脸的狂喜之色，诚恳之极的再三保证不会反悔，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厉色。 “余老你也应该知道，我刚刚收服子母噬魂蛊，对驱使它，还不是很熟练，过会我用魂识命令它释放与您，您老在事先，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抵抗，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莫言言词恭敬，脸上也是从容自然，仿佛他从来都是如此尊称余姓老者一般。 明白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个道理的人很多，但真正能够做得到的，却是少之又少，眼前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可谓是处事之圆滑，为人之无耻。 “还真是没想到，你会如此好心的提醒老夫，不会其中有什么蹊跷罢。” 老者双眼眯成一条线，大有深意的看着莫言。 “余老可是多疑了，现在我的性命都在您手里，若是我想害你，不同样也害了自己。” 莫言被余姓老者看的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匆匆解释道。 “知道就好，你是聪明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后，老夫绝不会亏待你的。至于其他，你就不必担心了，老夫毕竟专研控魂之术如此多年，自然会配合你的。” 莫言也不啰嗦，慢慢收拢心神，开始试着唤动子母噬魂蛊。随着他魂识构成的虚体，一阵虚晃模糊之后。蓦然，莫言眉间额头之处，钻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幽绿色光点，很快，光点就疯涨到了有碗口那么粗大，随之在莫言的头顶，不断地盘旋。 见此，莫言心中暗喜，这次他是真的确信自己可以驱使子母噬魂蛊了。 此时，光团中钻出了数条翠色光丝，这些光丝越来越长，如同藤蔓缠树一般，从莫言头顶一直盘绕至其脚跟之处。随后，光丝开始绕着莫言周身，由慢至快的交织旋转了起来，片刻功夫，光丝的转动几乎快的让人看不见了，而此时，身在其中的莫言，看起来犹如是站在了翠色光柱之中一般。 困住余姓老者的蚕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表面一阵鼓胀之后，就见蚕蛹之上，蓦然窜出了两根翠色光丝，然后，便飞快的向莫言所在的光柱游动而去。光丝一接触到光柱表面之后，就开始不停地没入其中，仿若石沉大海。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光丝源头——蚕蛹，就像是抽丝剥茧一样，慢慢的薄了起来，原本已被吞噬了一半的蚕蛹，也开始逐渐的浮升了出来。 余姓老者本还有些踌躇，心中隐隐不安，可眼见自己马上便能脱困，也是大喜过望，双眼更是贪婪的看向了光柱处。 就在余姓老者心神一松的瞬间，莫言蓦然睁开双眼，周身光柱刺芒闪现，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黑色涟漪，骤然汹涌翻腾了起来。 “不好，小子你……” 余姓老者在异变的下一刻就突感不妙，却已经为时已晚，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蚕蛹就整个被黑暗涟漪一口吞了下去。 围着莫言的光柱，其翠芒一敛，又化作了米粒大小的光点，徐徐地钻进了莫言的眉心之中。 下一瞬，莫言虚影一散，消失在了黑暗的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