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士别三月（下）

    说起余姓老者的笔记手札，三个月来，莫言一点一点的消化了其中的大半内容，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也知道了不好有趣的事情。

    就像之前两本不知名的蛊、毒经书，莫言从笔记手札中得知，它们的来头可都不小。

    先说那本蛊经，居然是演蛊宝典的手抄本，这可让莫言大吃了一惊，要知道，蛊术虽然在演蛊门开始没落了，可是，作为门主传承的信物，演蛊宝典可是被历代门主妥善保管的，莫说是抄袭一份，就算想看上一眼，也没那么容易。

    也不知道余姓老者是怎么将其弄到手的，手札上面，对此也只是一笔带过。

    至于那本毒经，则是毒心教教主传承信物——毒心圣录，当然，也不过是手抄本而已，其来历倒是在手札上写得很详细，据说是余姓老者在一次外出时，拼死击杀了一位毒心教长老，从其身上收获而来的。

    对于这事，莫言私底下可是没少腹诽余姓老者。试想一下，以余姓老者的身手，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击杀毒心教一个长老，肯定又是用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将人家阴死的。

    不过，莫言也只是没事找事的骂骂而已，换成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穷尽一切手段将对手置于死地，毕竟在你死我活的局面下，谁还管得着手段卑不卑鄙，只要能克敌制胜，才是最重要的。

    在知道了两本经书的来历之后，莫言立马就打起来了习练上面蛊术和毒术的心思来，对于他来说，只要自身实力能够增强一点，在以后的凶险中，活命的希望也就大一点。

    于是，莫言开始每天花上数个时辰，在余姓老者的书房中翻阅蛊术、毒术的基础书籍，莫言之所以没有急着去学两本经书上的东西，是因为他还是有自知自明的，明白以现如今对蛊术和毒术的认知，绝然不可能读得懂经书上的东西。

    “可惜药莆内没有穿肠毒椒，要不然倒是可以再调配几份破静散，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其他的毒草替代。”

    莫言放下手中的黑铁小桶，托起下巴，一脸无奈的沉吟了起来。三个月来，他从毒心圣录和演蛊宝典中学到的，也就是一些皮毛而已。

    其实这也不能怪莫言不用心，实在是经书上的东西，艰涩难懂的程度远超他之前的预想，莫言能在短短三个月内，看懂了些许，就是余姓老者复生，怕是也要夸赞莫言的聪慧了。

    可惜，此时莫言唯一学会制作的那几种不算高明的毒药，却都因为缺少一两种原料，而不得不停止了调配，这样一来可是大大影响了他在制毒上的习练。

    “算了，想也是白想，还是先去喂食蛊虫罢。”

    莫言又提起另一只暗红的小桶，向一侧的虫室而去。

    说是虫室，其实也只是四周围着篱笆，顶上置有一个茅草棚的简陋场所而已。

    在里面随处可以看到，一个个大小不一，形状奇特的瓦罐，莫言刚走进虫室，那些瓦罐中就发出了各种各样的虫鸣之声，噪耳不已。

    “小爷我自己都还没吃过，就要来先伺候你们。”

    莫言拉长着脸，没好气的抱怨了几句。随后就开始从小桶中舀出一勺勺红色的液体，一个一个瓦罐的逐一倒进去。

    瓦罐中的自然是蛊虫，而那些红色的液体是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其实，照看毒草毒花和喂食蛊虫的事，莫言本来是可以交予傀儡老者和笑童做的，可是他觉得，自己亲自动手，可以多了解一些毒物和蛊虫的习性，有益于蛊术和毒术上的修炼，所以才会如此勤快的。

    “蛊，虫下见血，蛊术实乃驱虫见血，杀人之术。”

    莫言每每想到演蛊宝典开头这句，心中就会恶意的调侃起演蛊门的老祖宗：还不如叫虫术，直接又了当。什么演蛊术，真是搞噱头，简直就是欺世盗名，挂羊头卖狗rou。

    F也不知道，若是演蛊门的老祖宗听到莫言的这些话，会不会气得从坟墓中爬出来，把莫言给掐死。B

    这三个月来，莫言在蛊术方面的习练修行，也是飞涨了一大截，虽然和余姓老者相比，还是门外汉的水准，可比起以前的一知半解，却要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演蛊术就是驱虫之术，驱使之法，又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拟音驱之，顾名思义，就是模拟出各种蛊虫的鸣叫之声，从而驱使蛊虫，另一种就是以精血献祭的方式来驱使蛊虫。

    两种驱虫之术，互有长短，拟音法虽然在与对手拼杀中，能迅速的唤出蛊虫来给自己助阵，可是各种艰涩之极的虫语，却不是轻易可以学会的。至于精血献祭之法，则是以耗损自身本命精血的代价，来驱使蛊虫，虽然能使蛊术的威力大增，可是对施蛊之人的伤害却是巨大的，所谓未伤人，先伤己。

    说道这里，也不得不一提蛊虫的品级了，一般来说，根据蛊虫各种独特的能力，还有攻击力，可把蛊虫分为上中下三品，相差一个品级的蛊虫，其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当然，品级越高的蛊虫，驱使起来也越加困难，就像拟音之法，最多只能驱使中品和下品的蛊虫，而上品的蛊虫只有用精血献祭才能够驱使的。

    莫言放下手中的小桶，嘴里蓦然发出几声怪异之音，片刻之后，就见四只形如蜜蜂一样的虫子，从幽谷四处飞来，慢慢悠悠的停在了莫言的身上，这些怪虫在他身上爬动了几圈后，就虫鸣了数声，四散而去了。

    “余老鬼在门内的人缘看来不是一般的差，三个月了，居然没有一人来谷中看望一下他。也对，以他古怪冷僻的脾气，也不会有人来自找没趣。”莫言托着下巴，绕有兴趣的戏谑了几句，“不过，这样倒是省了我的麻烦了。”

    刚才被莫言唤来的，是在蛊虫之中，有侦查者之称的隐蜂蛊，虽然自身几乎没有什么攻击能力，但特殊的隐匿能力，使其在刺探消息，跟踪行迹上，有着超乎寻常的优势，再加之隐蜂蛊极难捕捉和几乎绝迹的数量，让只是下品蛊虫的隐蜂蛊，有着上品蛊虫的价值。

    莫言也是在喂食蛊虫时，偶然发现仅剩的四只隐蜂蛊的，正巧他又在演蛊宝典上看到过此蛊的驱使之法，所以就试着驱使看看，在连续失败了十几次之后，总算是让他稍微成功的唤起了隐蜂蛊飞动了几圈。至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直到现在，莫言已经能够做到，同时熟练地驱使四只隐蜂蛊了。

    “有隐蜂蛊在谷内巡逻，倒是不怕有人会偷偷潜入，说不定，等余老鬼说的那个神秘人来时，还能给他一个措手不及，也只有想办法将其擒住，才能逼迫他拿出毒心蛊的解法精要。”

    莫言想到这里，不禁冷哼了一声：“让我听命于别人，真是休想。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就在这时，一个微胖的身影从篱笆院子一侧的竹楼之上蹿下，几个轻闪之后，就站在了莫言面前。

    “莫老，开饭了。”

    来人正是一脸堆笑的傀儡笑童，此时只见他一身厨房伙夫的装扮，一手拿着大勺，一手则握着一把菜刀，古怪之极。

    本还在思索着什么的莫言，一看站在面前的笑童，不禁轻轻一笑：“知道了，你和余老头先吃罢。”

    想到莫老这个称谓，莫言就一阵的无语，这个笑童似乎只会余老、莫老，这样的称呼人，不管怎么教，都还是老样子。

    看着笑童纵身一跃，脚下几个轻点，就上了数丈之高的竹楼，莫言无奈的摇了摇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一套低级的轻身步法，莫言自己用起来，顶多在动作上比普通人快上一些，而当驱使笑童学了之后，其展现出来的效果，直让莫言以为是什么中级的轻身术。在大跌眼镜之余，莫言也很是疑惑不解，于是，也驱使着傀儡老者学习，可展现的效果却是和莫言一般无二。这实在让莫言有些无法理解，对此一筹莫展了几天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除了丧失自主意识外，吃饭、睡觉……一切都和正常人一般无二，余老鬼的这套控魂之术还真是诧异的很。”

    莫言对子母控魂术，一直抱着避而远之的态度，从未打算去学过，毕竟，他是亲眼看到反噬带来的可怕后果的，这种危险，莫言是绝然不敢冒的，除非找到克服反噬的方法，否则，不管子母控魂术有多诱人，莫言都打定主意，不去碰一下。

    何况，进阶了的子母噬魂蛊，似乎尚处幼年，离产卵，也不知道还有多久。

    “算了，多想无益，世上有太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理解的，更别说控制了。”

    莫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向竹楼走去，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忙，实在不能再浪费时间下去了，只有尽快的让自身实力提升，才能保住性命，活命，一切都是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