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内容需要两章并作一章...见谅） 莫言二人手执着火折子，惴惴不安地走进了石门之内。不过，出乎他（她）二人意料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这不禁让二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后，莫言他（她）们点燃了四处摆放着的篝火铁盆，如此一来，总算是看清楚了石门之内的景象。 一个形状不太规整的天然洞窟，不大不小，有将近二十丈长宽。从四处错落嶙峋的石壁和地上凹凸起伏的颠簸来看，洞窟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原样，并为被人为修整过。 而当两人抬头看去时，不禁都有些傻眼了，在头顶之上，大约五六丈高的顶壁处，挂满了一根根丈许长短的钟乳石笋，错落有致地遍布顶壁，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折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辉，实在是鬼斧神工。 洞窟之内，很是空旷，只有在与石门相对的三处石壁边缘，各自摆放着一个石台。石台有半人多高，两三丈的宽，远远就能看到上面零散地放置着一些东西。而在三个石台前，都竖有一块石碑，分别写着“蛊”、“功”和“物”。 莫言和海嫣儿见此，眼中都是精光一闪，面露喜色。只见他（她）们在原地商量了几句之后，就各自朝着一处石台而去。 莫言径直走到竖有“蛊”字的石台前，目光在台上缓缓一扫，就估摸出了其上一共摆放着二十几卷竹简。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莫言笑吟吟的低语了一句。原本以莫言的估计，像那些高明的蛊术心得，在三层之内能够找到十份，恐怕就算是很侥幸了。毕竟，这可都是只有精通蛊术的前人，费劲数十年心血，才能够得到的一些成果，又怎么可能太多。 不过，现在的结果却大出莫言的意料。如此看来，在以前的演蛊门中，蛊术还真是占了主要地位，只是没曾想到，现在却沦落成了附庸之物了。 莫言轻叹了一口气之后，也不再胡思乱想其它，直接就拿起一筒竹简看了起来。他必须凭借着自己一目十行的超常眼力和过目不忘的能力，尽量在一个时辰之内，大致地看完这些竹简，然后从中找到有关毒心蛊之类的蛊术。这也是莫言和海嫣儿商量好的，毕竟这些核心弟子应该是轮流看守三层之处的，因此绝不能在此处待得太久。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竹简一股脑的带回去慢慢看，莫言也是有他的理由的。首先，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找寻毒心蛊之类蛊术的解法，因此，与此无关的事或者物，他是打着尽量能够避免就避免招惹的主意，如此做也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而若是把这些竹简统统拿走了，后果实在太严重了，恐怕整个演蛊门都会闹腾起来，这样对莫言绝对没什么好处。 其次，莫言虽然对这些竹简也很是眼热，但是此时的他大部分时间都需要用在修炼功法上，剩下的极少一些时间连余姓老者留下来的蛊术手札都学不完了，而且还有一本演蛊宝典尚待专研，所以他实在没有精力去研究这些蛊术。因此，与其冒风险拿回去摆着，还不如明智一点，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 时光飞快流逝，一个时辰转眼就过了。莫言刚刚看完最后一卷竹简，只见他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很是无奈的放下手中攥着的竹简。 此时，莫言心中是郁闷到了极点了。整整二十一卷竹简，他粗略的看过之后，对其上记载的种种奇特高深的蛊术是惊叹不已。可是，在这过程之中，随着他越往后看，心却越是向下沉，只因这些蛊术中，对于毒心蛊此类的蛊术，居然只字未提，这实在让他无语之极。 “没想到师兄对蛊术如此感兴趣，不过，看师兄的脸色，似乎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莫言郁闷不已之时，海嫣儿笑吟吟地微扭着曼妙身姿，盈盈走了过来。 “看海姑娘的样子，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所需之物了。”莫言强自压下心中的苦闷，淡淡地回了一句。 “的确是找到了一本适合修炼的功法秘籍，这还是托了师兄的福呢。”海嫣儿说着，拿出一本青色封面的秘籍出来，当着莫言的面前，用很是珍惜的表情看了两眼。 “海姑娘客气了。”莫言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心里却是直翻白眼，此女实在让他有些无语。 之前，莫言在看竹简之时，也是留意着此女的动静的。 明明看到她多数时间是耗在竖立着“物”字石碑的石台之处的，后来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满脸欢喜地走到放有秘籍的石台处溜达了一圈，然后才很是随意的顺手拿了一本离她最近处的秘籍，也就是刚才她拿出来那本自称适合自己修炼的秘籍。 这些事，莫言自然不会去揭穿，反正与他无关，何况此女能够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耍这种把戏，肯定是藏有其他什么依仗的，恐怕之前表现的如此软弱好欺的样子，也不过是打着扮猪吃虎的主意。 在想明白这些之后，莫言就更加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招惹此女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既然海姑娘已经找到需要之物，你我还是尽早离开罢，以免夜长梦多。”莫言摸了摸鼻子，自顾自地说道。 “也好。”海嫣儿仍是笑吟吟地回答到，看其喜悦的神情，似乎还沉浸在欣喜之中。 莫言一听，也不再啰嗦什么，迈步走向入口之处，可是刚刚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一缓之下，就回头看了一下三个石台自语了起来：“空手而回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虽然不便多拿，但顺手带走几样，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当是这次的辛苦费罢。” 说完，莫言就在海嫣儿疑惑的目光下，再次走了回去。接着，随手拿了一卷蛊术竹简和一本秘籍之后，又缓步朝“物”字石碑处的石台走去。 只见偌大的一个石台之上，摆放着数十件莫言见过或者没见过的物件，就连笔墨、武器、画卷这些寻常之物都有。 若是莫言之前打听的消息不假的话，这处石台之上放置的东西，应该都是历代门主或者门中德高望重之人的随身之物。 正当莫言想要随便拿一样就走人之际，眼角却不经意间瞥到了石台边角处的一样物件，他上前将此物拿在手里看了数眼之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初。 一处守卫森严的议事厅之内，上位处摆放着一张不大不小的雕木床榻，一名素服的白发老者懒散地盘坐在其上，身前摆着一张棋盘，此时他神情专注，独自一人下着棋。 老者下方两两对坐着六人，五男一女，其中一名穿着黑色绸衣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和唯一的黄衫女子对坐在其余四人上侧，显然这二人的身份要比其余几人高出一些。此时，这六人都是一脸的肃然之色，静静端坐着，只见他（她）们的目光时不时的向上位之处瞥几下，随后又低头默语。 稍一打量，就会发现下棋老者和其余六人便是之前离开潇湘苑的尹狐冲等人。 “长老、护法二堂握着本门八大堂口，先不论逾万的外门弟子中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单单是内门弟子，就各有三千之众。而这二十年来，老夫仍能稳坐于门主这个位子之上，也未曾使门内变得一盘散沙。你们知道老夫靠得是什么吗？”尹狐冲神情自若地捻起棋子，语气悠悠而言。 “啸厉，你是暗堂五部之首，你说老夫凭靠的是什么。” “自然是靠着门主睿智和威望。”为首而坐黑衣汉子起身恭禀道。 “啪”，尹狐冲从容的在棋盘之上放落一子，头也不回地淡然说道：“也不尽然，若是没有演蛊堂的五千弟子和你们暗堂五部的一千精英，纵是老夫有着三头六臂，也震慑不住门内的一些宵小之辈。” “所以，老夫要谢谢你们啊。” “忠于门主，忠于演蛊门是我等属下的职责，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亦是在所不惜之事，岂敢受门主之谢。”五名魁梧汉子一听老者的话，蓦然都站立了起来，恭敬之极地回道。 尹狐冲转过头来看了五人一眼，满意地轻笑了一声：“你们说得言重了，老夫既不要你们上刀山，也不会让你们下油锅。”尹狐冲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微笑不语了起来。 “各位都应该知道十年之期已经快要到了，每次祭祀过后，本门和毒心教都有一年之期不用遵守祖宗定下来的禁令。在此期间，与毒心教的大战是在所难免的。因此，演蛊堂内会再调拨给你们一千弟子，而你们务必在一年之内，从中训练出至少五百人众的精英。”一直未曾言语的黄衫女子，蓦然站了起来说道。 “一年之内训练出五百名军队化的精英弟子？”五名中年汉子一听黄衫女子的话，都是一脸的错愕，而为首的黑衣汉子，更是有些微怒地说道，“我说尹堂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莫说是一年时间了，就算是三年也不可能训练处五百名军队化的弟子。何况，也没有那些多训练器械和装备武器。” “训练器械和武器装备，就不用你们cao心了，本门在朝廷中的势力，这几年也已经渗透到了兵部了，因此花钱买些军用物资，还是能够做到的。”黄衫女子面容冷淡地坐回到了木椅之上，语气不容改变地说道。 “可是……” “啸厉，老夫知道难为你们了，可这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尹狐冲蓦然开口打断黑衣汉子的话，然后将手中棋子一扔，正身而坐，语气沉厚地说：“老夫对外要抵御毒心教的侵袭，对内则要扫清那些包藏祸心，意图分裂本门的贼子，实在需要有足够的实力。” “你们有难处，老夫何尝不知。”尹狐冲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沉声而语：“老夫也难。” “都说老夫是老jian巨猾之辈，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若是老夫不jian猾……”尹狐冲说到这里，细眯着眼扫视了一下厅内每个人之后，才面无表情地说，“若是老夫不再jian猾，演蛊门立时便乱。” “好了，此事就议到这里罢。你们只需记住一年之后的今日，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就不用再来见老夫了。”尹狐冲漠然说后，又摆了摆手道：“退下罢。” 五名汉子闻言，皆是一脸的无奈、担忧和惊乱之色，怔了片刻之后，还是垂头丧气地退了出去。 “义父，这事的确有些不易，如此逼他们，会不会……”黄衫女子看着五人出去之后，略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只是话说了一半之后，看向了上位之处的尹狐冲，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色。 “他们想要背叛老夫，还没有那个能耐。何况，都是老夫一手带出来的，老夫生，他们便生，老夫死，他们也会一起陪葬的。”尹狐冲捻起一粒棋子，面色凉淡地缓缓而语，“有些事，看似难，实则不尽心去做罢了。他们不愿破釜沉舟，老夫就硬要断了他们的后路，逼他们破釜沉舟。” “很多事，都是需要逼出来的。” “义父英明。只是凌儿尚有些事想不通，需要义父点拨。” “说来听听。” 黄衫女子稍稍想了一下后，轻声语道：“虽然查明肖大并不知情肖万生勾结毒心教一事，但他们毕竟是叔侄。义父为何不处治此人，反而让其担任演蛊堂副堂主之职？” “肖大是有用之人。用人之道犹如下棋，胜负不在于棋子本身，而取决于下棋之人胸中的韬略。无论他是否忠心，只要掌握在老夫手中了，也就成了棋子。如何做，怎样做，已经由不得他了。”尹狐冲将捻在两指间的棋子拿到眼前细瞧了片刻后，又“啪”的一声下在了棋盘某处。 “何况，他肖家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纵然肖万生背叛了本门，但他毕竟有功于门中，老夫若做出这种斩草除根之事，恐怕就会落人口实了。” 黄衫女子一脸的了然之色，随后又问道：“还有一事凌儿不明，义父为何突然派核心弟子日夜轮流守护藏书楼三层。虽然此处是本门重地，但是外围已然守卫森严，何况，还有断垄石阻隔着，应该是固若金汤了。可是……” “天下何来金汤一般的守卫，又何来金汤一般的石门。”黄衫女子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已被忽然开口的尹狐冲打断。 “此事也并不是老夫的意思。”尹狐冲面色有些异样的开口道，“前几日，闭着死关的李师叔让人传来话，吩咐要好生看守住藏书楼三层之处，只是却没有说是何原因。” 尹狐冲说着，神情也开始有些茫然起来，随即又一摆手道：“算了，此事也不是我们能够过问的。” “过些日子老夫就要启程去中立之地，与毒心教的蓝老头会盟和谈休战的事宜。毕竟，祭祀老祖宗才是大事。虽然机会渺茫，但是若真能够完成祖训之中的事情，那么，什么长老堂护法堂的，就连毒心教也要俯首称臣于老夫了。”尹狐冲说着说着，神情兴奋了起来，又一脸期盼地看着黄衫女子道，“还有一年时间，其他之事都可以缓缓，但是祖训所提之事，务必竭力去办。” 就当黄衫女子想要点头应允之事，一名青年弟子神情慌张急切的冲了进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好了门主，去换防的核心弟子前来禀报，说藏书楼三层遭窃，而原本守卫的两名核心弟子也被杀了。” “你说什么？”尹狐冲一听，面色一变，连手中的一粒棋子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莫言回到竹楼之后，先查看了一下谷内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才安下心来将收获的几样东西拿了出来。 一卷竹简，一本尚未看过的秘籍，还有一个样式古旧竹竿般粗细的玉质圆筒。 眼前这三样东西，就是莫言在离开藏书楼之事，顺手拿的。之后，在出了藏书楼，莫言和海嫣儿就分道扬镳了。 一想到这个海嫣儿，莫言就又从衣兜内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红色锦袋，看了数遍后，不禁微微一笑。 此物就是之前装百巧金蝶的锦袋了，原来是海嫣儿看到莫言并未找到需要之物，而她自己却欢喜而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竟把手中的百巧金蝶丢给了莫言。说是她自己以后也用不着此物了，就当当做给莫言此行没有收获的补偿。 对于这等好事，莫言当然不会拒绝，他可不管此女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但有奇蛊送上门来，自然是要笑纳的。之后，莫言就检查了一下锦袋，发现上面并没有被动过什么手脚，这才匆匆回谷了。 “谁说我没有收获的。” 莫言笑嘻嘻地拿起那个玉筒，仔细端详了几眼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扒开了上面的玉塞子，然后轻轻一倒，几片东西就“啪啦啦”地掉到了竹桌之上。 莫言急切的拿起其中一片，放在眼前瞅了一会之后，才大笑了几声说道：“之前在石窟之内还真的没有看错，果然是玉笺。” 原来玉筒之内倒出来之物，竟是与记载着雷灵诀玉笺模样相似的另外四片玉笺。 “里面会是什么呢？是功法，还是其他什么。”莫言欣喜不能自控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就将手中的一块玉笺按在了额头之处，静心凝神的查看起了玉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