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章 又见仙人指路
此摊位摆在坊街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布置极其简单，只搁着一张大木桌，桌前挂一块布幔，写有“仙人指路”四字，而一名手提烟杆的青衫老者，正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悠哉而坐。 在这里，又见“仙人指路”招牌，不禁让莫言想起一直缠着林姓修士的“孙半仙”，也不知他二人现在如何了。 稍微踌躇了下后，莫言还是出于好奇，大步走了过去，他倒想瞧瞧此“仙人指路”，与自己故人的“仙人指路”有何不同。 正吞云吐雾飘飘欲仙的青衫老者一见生意上门，顿时跟回光返照似得，倏然从浑身绵软无力的状态，变得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这位小友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一看就是人中之龙！”尚未等莫言落座说话，青衫老者就笑逐颜开的露出一口黄牙，抢先开口道，“来来来，让小老儿替小友卜上一卦，保准趋吉避凶，财源滚滚！” 说话间，此老还把手中烟杆往木桌上“咚咚咚”敲了几下，将烟锅内的烟灰敲出来后，又手掌一翻，将那根大烟杆收了起来。 趁此空隙，莫言也看清了对方修为，竟与自己一模一样，同样是炼气期十一层初期的样子。 “卜卦什么的，就不必了！” 自从踏上修仙一途后，莫言对前世来生的轮回之说，倒真是相信了几分，但对于玄奥的星相卜卦，却并不怎么相信，毕竟这种能够预知未来吉凶的事，实在有些虚无缥缈和匪夷所思，恐怕连那些元婴期的陆地神仙，也不可能办得到的。 正是因此，对于眼前老者的话，他彻头彻尾不信，反而指了指一旁的布幔，问道：“在下对这‘仙人指路’的招牌有些好奇，敢问道友能够指些什么路？” 青衫老者一听莫言不是为卜卦而来，非但没有不悦之色，反而露出笑眯眯模样，直接收起刚拿出的卦盘，说道：“看来小友是明白人，那小老儿就不用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故弄玄虚了。” “实不相瞒，小老儿这摊位是专门买卖讯息的，也算为他人指点迷津！小友若存在疑难问题，只要出得起灵石，就能从这里买到解惑良药。另外，如果小友知晓的某件秘事，是小老儿闻所未闻的，那也可以出一个价卖给小老儿。” 莫言听得一阵讶然，原来这青衫老者是挂羊头卖狗rou，实际做得是咨询类的生意。不过对方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什么“只要出得起灵石就能买到解惑良药”，倒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小老儿胡不知，小友如何称呼？” 一听清楚对方的名讳，莫言不禁有些无语，此位当真是有趣了，“胡不知胡不知，无所不知”，这名倒是跟他从事的买卖相得益彰！ “在下余化”莫言又一次毫不客气借用了余姓老者的名讳。 “原来是余道友！不知道友光顾这里，是打算买些讯息，还是有什么秘事卖予小老儿？”青衫老者还算清秀的脸孔，始终保持着笑眯眯状态，很像是一只老狐狸在眯着眼睛说话。 莫言一怔，又暗自苦笑起来。他过来此处，纯粹是出于好奇，至于什么买讯息之事，可从未想过的。如此一来，他自觉逗留下去也毫无意义，就想着起身告辞了。 但就在起身的刹那，莫言脑海中灵光一闪，倏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让他刚挪起的屁gu，又落坐回去，倏然说道： “在下还真有一事想请教一二，不知阁下是否听说过‘灵纹宝印’？” 原本还笑眯眯的青衫老者一听，眼眸内古怪之色一闪而过，颇为意外说道： “道友竟知晓‘灵纹宝印’，果真见多识广！要知道，此物虽不是什么隐秘，但在修仙界内，真正知晓其存在的，实则没有多少人的。” 莫言听此，倏然精神一振，听对方之言，似乎真知晓刺青小镜的来历，这实在让他喜出望外。 要知道，他会问刺青小镜的事，也不过临时起意罢了，纯粹抱着试试看心态的，没想到真让他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阁下谬赞了，在下若真知晓灵纹宝印来历，又何必询问。不过是徒知闻其名而已，至于灵纹宝印的其他方面，就一概不清楚了。但想必阁下应该知晓一些的吧！” 莫言这话，倒是千真万确的。若不是当年用刺青小镜击杀子丑双煞时，对方吓得脱口而出“灵纹宝印”四个字，又被他暗暗听在心里，今日怎么说得出其名！ 对于这刺青小镜，莫言一直浑浑噩噩弄不清其来历。一来是因为此物似乎真的少有人知晓的样子，他从未听人谈起过；二来是由于刺青小镜本就是抢来的赃物，使得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四处打听。 但今日总算撞见一个知道此物的人，他自然想趁机弄清楚“灵纹宝印”的来龙去脉，以免继续一头雾水下去。 “嘿嘿，这灵纹宝印的事，小老儿可能清楚也可能不清楚，这就要看余道友付不付得起价钱了！” 青衫老者的话，看似模棱两可，实则为吊莫言胃口，很有坐地起价的嫌疑。 莫言暗自皱了皱眉，又收敛笑容，冷冷说道：“阁下开个价吧！” 他很清楚眼前老者，也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即便再多的客套话，都不如实实在在的灵石能够打动对方。因此，自不必多说其他废话了。 “哈哈，道友果真快人快语！” 青衫老者双眸一亮，笑眯眯的整张脸孔，一下子舒展开来： “那灵纹宝印之事，虽不是什么隐秘，但知晓其详情的人，也绝对少之又少的。”青衫老者眼珠贼溜溜一转，考虑一下后说道，“这样吧，道友随随便便给个百来块低阶灵石就行了，若道友身怀着什么连小老儿都不知道的秘事，自然也可以用其作为交换！” 一听对方报出来的灵石价，莫言不禁一翻白眼，彻底无语了。此位根本就是漫天要价，别说他身上只剩七八十块低阶灵石了，就算真付得起，也绝不会傻不拉唧送上门去挨宰的。 “阁下既然毫无诚意，那在下不奉陪了，告辞！”莫言脸色一沉，倏然就要起身离去。 青衫老者一见，顿时跳了起来，一把拉住莫言衣衫，匆忙赔笑道： “道友切勿急着走，若真对小老儿开的价不满意，也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嘛！” 一听此话，莫言脸色才有所好转，然后直接丢出一个价：“四十块低阶灵石！” 他这话一出，立马轮到青衫老者脸色一沉了：“道友莫不是开玩笑！八十块灵石，少一分也不成！” 莫言这一听，又欲做要走之势。 “且慢！七十块如何？”青衫老者语气再次一软说道，满脸rou痛不已神色。 “四十五块，再多也没有了！” “这这这，要不大家各退一步，就六十五块吧！” …… “五十块，不能再少了！”青衫老者猛一拍桌子，双眼布满血丝，咬牙挤出话来，“若道友还不满意，那小老儿顶多不做这笔买卖，也不能破了规矩！” 莫言听此，不禁暗叹了口气，深知对方是不可能再退让了，虽然他还是觉得五十块低阶灵石的价，有些太高，但谁让他真的很想弄清楚“灵纹宝印”的来历呢，因此也只能默然点了点头同意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每个报名寂灭悬岛之行的弟子，都能够事先获得一百块低阶灵石的门派鼓励，他还真不舍得用掉这五十块灵石，毕竟日后在禁地内打持久战，灵石可是相当重要的。 莫言从储物袋内掏出二十块低阶灵石，放于木桌上，然后说道：“剩下那部分，就等道友讲解完毕，再行支付，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这个自然！如果不能让道友满意，道友尽可以不支付剩余灵石的。”青衫老者信心满满的说道，但话音尚未落地，此位又摆出一副郁闷表情，还故意酸溜溜叹了几口气，好似这笔买卖真的亏血本了，被莫言占了大便宜去的样子。 对此，莫言自然视而不见，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位真会做什么赔本买卖，顶多就是比平时少赚一些而已。 接下来，青衫老者两眼放光，直勾勾看向桌上的那堆灵石，只见他把灵石一块一块拿起来，凑到嘴边哈上一口气，再用袖子猛擦几下后，递到眼前细看好几遍，当确认是真品过后，才笑嘻嘻放进储物袋。如此表现，根本就是一个财迷心窍的暴发户，哪里还有半点修仙者的样子。 半盏茶过去，青衫老者总算验完了全部灵石，在向莫言投了个歉意的笑容后，立马从储物袋内搬出一本好几尺厚的“大书”。说此书大，是因为一将其放在木桌上，就硬占去了一半多的桌面。 青衫老者把看似很沉的书皮翻开，露出薄如蝉翼般的紫色书页，然后眼疾手快“唰唰唰”狂翻起来。 而莫言双眸内的眼珠，也跟着对方手速，倏然微动起来。 以他的视力，还是能勉强看清急速翻动的书页，其上密密麻麻镌写着一些他完全看不懂的文字，甚至还有些光怪陆离的图鉴。 片刻后，青衫老者翻页速度慢了下来，有几页甚至还会细看几眼，应该是快翻到想要寻找的页面了。 “年纪越大，记性就越差了！有些事，小老儿也只能记得只言片语，所以不得不靠外物记录下来，让道友见笑了！”青衫老者头也不抬，一边缓缓翻看，一边自嘲说着。 莫言听此，目光闪动几下，却没有多说什么。 “哈，总算找到了！”就在这时，青衫老者手上一停，指着书页某处，喜不自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