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围追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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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袁归吗,你又得罪我家小天啦?” 袁归暗骂自己运气差,果然恶少这种角色,在哪里都会出现啊。 喊话的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就站立在高一些的官道边上,微微低头望着河堤上的二人。 这云峰面目白净,眉眼清秀;一身青花镶边白绸褂,手中轻摇精美纸扇,衣袍迎风飘动,甚是好看,哪里会像恶少了?不过乍一看他风度翩翩,细看却是脸上泛着着一丝阴晦戾气,神情傲慢,在袁归看来,这家伙真是纨绔二字就写在额上。 在公子哥身边,另有几位少年郎,都是绸衣缎袍,衣着富贵,以峰少马首是瞻。 有几人袁归都认得,其中一人是那痞子陈的侄儿陈俊,他爹陈东乃是郓州郡司马,这个官职本是当朝八品,但因其事从都尉云无伤,又兼了郡丞一职,实权与俸禄与七品无异,虽是文职,但好歹入了流品,又有都尉大人撑腰,在郓州也属一霸。也正因此,其弟陈西在郡城为非作歹肆无忌惮,袁归和胖哥儿私下都叫他痞子陈。 当时叶小天便给他碰了回去:“谁是你家小天,有病。” 云峰却也不恼,摇扇笑言:“小天,我爹多少金银都送去你家了,你爹可真是不给面子。本少偏偏就不信邪了,连个叶家都摆不平,叫本少如何在郓州有脸面?说到底不过是订个娃娃亲而已,又不是现在就娶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你怕个什么?等过个几年,我爹当上了太守,你再嫁不迟啊!” 众少爷皆哄笑。 云峰一摇扇子:“到时候你叶家财权双收,多好!再说了,在这郓州城里,本少难不成还配不上你了?” 其余几个纨绔皆嬉皮笑脸起哄:“当然是峰少最配得上了!” 云峰笑意渐浓:“叶小天,你可知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亲家当不成,那便是仇家!而和我云家当仇家,你和你爹最好掂量清楚,莫要不识抬举。” 袁归呸了一口,冷笑道:“云峰,撒泡尿照照,看脸上那‘无赖’二字是否还在?” 云峰斜眼瞄了一眼袁归,嗤之以鼻:“怎么,挨的揍还不够?” 一旁的陈俊喝道:“再狂言,小心打断你狗腿。” 叶小天正为丢掉的风筝伤心呢,旧伤未愈新火又起,登时憋红了脸,剔透中如红霞飞抹,惹得众纨绔捧腹:“叶家丫头,跟着我们峰少混,总强过跟着这傻小子一起吧!” 袁归神情古怪道:“陈俊,你那叔叔痞子陈,后院的火够烧不?要不再给他添点?” 陈俊闻言大怒,带着两个家丁跳下矮堤走来,正要抓叶小天,不料被她一头撞在胸口,跌坐地上。 “野丫头!”陈俊怒骂。可袁归和叶小天何其机灵,撒腿就跑。 “给我追!”陈俊狠声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们在郓州呆不下去!” 云峰等人紧追不舍。袁归拉着叶小天边跑边喊:“云峰,有种你找叶叔去说啊,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看你嘴硬到几时!”云峰冷笑道:“给我上!” 冷不丁两块脏兮兮、硬邦邦的石头迎面砸来。 陈俊猝不及防,正挨在面门上,登时鼻血四溅。 云峰急忙一闪,躲过了第二块石头,可他白净无瑕的上等绸衣却被蹭了一下,留下泥污。惊怒之下众人穷追不舍,誓要将袁归揍得认不得家门。 袁归看似身体瘦小孱弱,却因练了些叶家拳,身体结实得很,跑起来一点不慢。 那陈俊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怒叫连连,恨不得立马掐死前面两人。 几个公子哥带着一群家奴玩命追着前面的少年,跑过了大街小巷、市井集市,撞翻了多少货摊,直惊得鸡飞狗跳,孩童嚎啕。 但背着叶小天终究跑不过一干青壮家奴,眼看就要被云峰等人追上。 忽然,袁归一侧身,闪进了一处巷口。 几位纨绔与众家奴紧随其后,蜂拥而入,将本就狭窄的巷子塞得密不透风。 几经奔波,前面已是一处死胡同。 袁归转过身,紧忙将叶小天挡在身后。 “小混蛋,你倒是跑啊!”云峰摇着扇子走来,众人让出一条道。 陈俊最恨袁归,怒道:“给我揍死这小畜生!”两个家奴阴笑着扑了上去。 袁归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哪里是他们对手,两下就被按倒在地。 叶小天眼看着袁归被两个家奴押在地上一通狂踹,急得掉眼泪,却无可奈何。 没想到今天云峰等人居然带来这么多家丁壮奴来围追堵截,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一阵工夫,袁归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熊样!”陈俊上前补了几脚,还不解气,又踩了一脚,这才伸手去拉叶小天,不料却被她咬了一口。 陈俊痛叫一声松手,正待反手打人,被云峰喝住。 “小天,云叶两家联姻是大局,你一个小丫头不懂,本少不怪你。但你爹一身好武艺,却不报效朝廷,连都尉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云峰一脸苦口婆心道。 叶小天啐了一口,扭过头去懒得理会。 袁归被踩在脚下,反倒咳嗽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云峰的笑容凝固。 “咳咳,我笑你们这群白痴也忒没种。” 袁归说罢又被重踩一脚,脸被踩在地上挤变了形:“有本事……就单挑……别仗势欺人!” “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揍!”陈俊捂着痛苦不堪的鼻子狰狞道,一招手,两个家奴摩拳擦掌走上前,眼看袁归又免不了一顿臭揍。 “慢着,”云峰冷笑,“这小子,不输个心服口服,不会消停……好!既然你自己找死,本少便亲手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在这郓州郡城里,该看谁的脸色行事。” 众人皆是拍手叫好,让出一个圈来。 云峰脱了白缎华服,显出一身劲装。 “师父教的本领,今儿就拿你开刀了。” 熊猫眼的袁归挣扎着拾起身来,依旧固执地摆出一副戏谑神色道:“怕了你?放马过来!” 云峰嘴角挂着冷笑,身形已然逼至,袁归始料未及,被他一掌拍在肩头,整条胳膊疼痛欲碎。 袁归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又吃他一拳,只觉肺腑如火中烧,喉头一温,立马将那股甜味强压下肚,人已连退数步,靠在墙上。 “就这点能耐,回家再多练几年吧!” 十七岁的云峰本就长得高挑结实,加上有名师在云府悉心教导,对付袁归绰绰有余。 叶小天见袁归站都站不稳,连忙去扶他。 袁归咳道:“不碍事。”心中默想跟叶叔偷学的几个把式和简单心法,站直了身子,体内一股暖流自丹田生出,痛感随即少了些许。 打人的功夫没学过,可挨打的本事也不算差。这些心法他每日都翻来覆去地练,再熟悉不过。 云峰嗤之以鼻,飞出一脚,眼看就要踢在袁归脑侧,却见对方就势一滚,堪堪躲了过去,云峰追上又一通鞭腿,动作浮夸甚是好看,惹得众人拍手叫绝。 云峰脸上浮现一抹得意,出手越发狠辣。 可是接连几招都没有打中袁归,云峰咦了一声。 “有本事别躲!”接二连三失手,令云峰有些气恼。 袁归高叫:“云峰,你就不怕林大人知道此事?” 云峰不屑道:“你喊破嗓子也没用,他听不到的,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却不料袁归忽从怀中掏出一个风筝轱辘掏出使劲扔出墙外:“这可说不准。” 云峰脸色微变,随即冷笑道:“故弄玄虚。本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哥儿几个,一起上吧!” 纨绔们早就等着这一声呢,带着家奴一齐摩拳擦掌走向袁归。 就在这时,不知谁从墙外抛进来好几串爆竹,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巨响,诸人大惊之下纷纷躲避。 烟尘滚滚间,那爆竹在狭窄的巷子内炸得稀里糊涂烂七八糟,连云峰的呵斥也被巨响湮没。 半晌后待烟雾缭绕散去,几个少爷也被呛得不轻,陈俊捏着鼻子擦着泪道:“这小兔崽子,耍什么把戏?” 云峰轻咳,面色铁青,盯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将手中昂贵的折扇狠狠甩在地上,转身离去。 一处高墙后,几个少年惊魂未定。为首的一个小胖墩喘着气道:“袁归啊袁归,你小子可算碰着兄弟我咯,就你这猪脑子,斗得过谁?要不是哥哥我神奇妙算,早料到你运气背,带了爆竹过来,你丫就死定了!” “是神机妙算。”叶小天在一旁插话。 小胖子不悦道:“就你念过书!” 叶小天撇撇嘴,玩弄起辫角。 袁归松懈下来,浑身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大脑,靠着墙坐下喘气道:“他们追得太快,我只得把他们引来这老地方,知道以你胖哥儿的绝顶聪慧,肯定有办法帮我脱身。” 胖哥儿一听这话总算乐了,一拍袁归肩膀,也不管他痛得龇牙咧嘴,嘿嘿笑道:“哥哥我那一手太公钓鱼帅不帅?” 袁归一脚踹开这胖子道:“就凭你一人能拉我俩上墙头?” 胖哥儿摸着头笑道:“那是,那是!” 袁归冲二虎子和小李子笑道:“你们的宇文哥哥每次打架都第一个跑掉,今天若不是隔着堵墙长了胆子,我看八成也得脚下抹油了。” 三个人都是寻常人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家住东城,离袁归和叶小天家隔了几乎大半座城。胖哥儿和袁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认识没两年,打了少说也有一百回架,现在俩人倒铁得不行,有事没事总一起疯玩。 这胖哥儿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最jian猾,各种鬼点子数他最多;二虎子空有一身蛮力气,却憨厚寡言,爱傻笑,虽然平日里缺心眼,但关键时候比这胖墩管用多了;小李子则有些阴恻恻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没事喜欢欺负二虎子,出事就赶紧躲在人高马大的虎哥身后。这二人都以“雄才伟略”的胖哥儿为兄长,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形影不离。 “哥哥我正纳闷今天怎么你没来这约好的地方,要不是你大嗓门喊那一声还扔个线轱辘出来,我们也料不到你居然被那王八蛋追到这来。“胖哥儿咧着嘴道:”话说你那大风筝,我可是看着那轱辘都心痒痒,每次都不给我放放,只给这丫头片子玩,忒不公平。对了,风筝呢?” 见袁归欲言又止,叶小天又嘟着小嘴抽着鼻子,胖哥儿一拍大腿哀叹道:“得!早跟你说别给这丫头玩,早晚得弄丢咯!多好的的风筝啊,唉,可惜可惜,还想着用我爷爷做的爆竹跟你换呢……哎哎哎,叶小天你干嘛?别以为我怕你啊!” 袁归捂住眼睛,不忍看那小姑娘追着一个胖墩满院子跑的画面,心道:“本来今儿就是想跟你换几串爆竹来着,唉,rou疼啊……” 胖子被追着跑了一圈,对叶小天做了个“停”的手势,岔开话题道:“咱们快把袁归扶进屋去吧,免得夜长梦短。” “是夜长梦多!”叶小天犹不解气,在他rou乎乎的肩头狠狠捏了一把。 然后就是一声杀猪般的痛号。 午后,一处阔气的私宅,匾额题“都尉府”三字的朱漆大门被一把推开,众家丁只见自家少爷脸色阴沉地踱进门来,都吓得噤若寒蝉。 云峰来到云府后院练武场,一拳打在木人桩上,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袁归,躲得了除夕躲不了十五,下次定要好好修理你,让你彻底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