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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三节 兵临城下

    黎明之前,昭阳湖畔进行着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结果就是周文举惨败,而在战场上,很多时候,败的结果就是死。徐昶、周文举谋划已久,却从未想到过,湖畔的小船和当初鄱阳湖上异曲同工。可惜林士弘已不知下落,不然倒可以告诉周文举一句,有时候,船不都是用来划的!

    程咬金已等了太久,他遵西梁王号令,带军士马不停蹄的赶来金乡,他手下兵士,不到万余!

    可他的任务一点都不轻,他要用手上这些兵士拖住徐昶的七八万大军,不能让他们去增援东平郡。

    程咬金长相粗鲁,内心细腻,征战多年,知道轻重。

    他的作战经验,完全是从实战中进行积累,或许不能提高到李靖的高度,创造太多的奇迹,但是真的食君俸禄,还是能够与君分忧。他到了金乡后,并不急于进攻,实际上,他进攻的结果,很可能是铩羽而归。徐家军七八万的精兵在此,他用七八千去攻之,无疑以卵击石。他首先就是把本来不多的人数分在金乡、方与两地,然后分兵昼进夜出,伪装成不停增兵的样子。这些天来,他不停的倒换着兵力,加大着营寨,做出增兵的样子,成功的拖住徐昶的大军。

    程咬金当然不满足于此,他不但要拖,还要造出主动进攻的样子。学李靖般,不停的调运增建船只。他从来没有渡过昭阳湖的打算,他只在等着对面的人过来。结果如他所料,周文举送上门来,程咬金早早的设伏,一举歼灭了周文举部。

    不过歼灭了周文举部,在程咬金眼中,算不上什么赫赫功绩,这只能说是给徐昶一个教训。如何尽量的牵制住徐昶的大军,才是他一直需要考虑的事情。

    拎着开山巨斧,点点滴滴的淌着鲜血,周文举一死,不用太久的功夫,周文举部无心抵抗,已基本被剿灭,剩下的冒死跳到湖中,昭阳湖边,血流成河,昭阳湖上,湖水如血。这时,曰头还没有升起。程咬金锁紧了眉头,有偏将问,“程将军,接下来如何处置?”

    程咬金微微一笑,不等回答,远方有马蹄急劲,一马如飞赶到,马儿口吐白沫,显然累的不轻。马上兵士飞身下马,递过军文道:“程将军,西梁王急文。”

    程咬金展开一观,精神一振,上面只写着几个字,‘雷泽已克,分兵转取郓城,大军即刻南下,请程将军配合!’

    **

    一夜无眠的不止是金乡的西梁军,远在数百里之外的西梁军,亦是无眠!

    徐昶接到求援信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就在周文举出发前,雷泽城已被攻克。在徐昶的眼中,雷泽城坚固非常,粮草充足,再加上郓城遥相互望,守个几个月不成问题。

    可守城绝非想想就可以,徐昶把自己身边的事情想的太复杂,又把刘复礼那面想的很简单。

    绝望之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刘复礼已濒临绝望,守城的徐家军也很是绝望,他们看不到一点能有救援的迹象,他们满目看到的只是西梁军的前仆后继,惊涛骇浪。

    从正式进攻的那一刻起,西梁军就开始展现出极为强悍的作战能力。他们攻城器械充足,攻城车、投石机无不用极。

    和城高的攻城车,西梁军竟然准备了数十辆,推到雷泽城对面之时,造成的压力难以言表。无论攻城车,还是地面的西梁军,以极强的攻击能力压制着徐家军。羽箭如雨,压的城头兵近乎喘不过气来。

    可如此猛烈的攻势下,西梁军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攻城,他们只是填土。

    成百上千的虾蟆车蜂拥而至,推车填土,城上的守军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泥土一寸寸的变厚,一寸寸的增高。

    张镇周人虽老迈,可若说随机应变,丝毫不差。对于萧布衣的建议,他亦认真考虑过。萧布衣说的没错,这次战役看起来寻常,却有着极大的不同之处。最少眼下看来,他们处于一个战争转折点,他们从以前的固守保卫家园,到主动攻击旁人的家园。徐家军毕竟不同江都军,江都军是丧家之犬,四处奔走,但是徐家军却有着自己的家园,为了保家,这些人可能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两军交战,当然不是比拼阵法、人数、装备精良那么简单!萧布衣的每一个对手,都可以说是有着迥乎不同的特点,避其锋锐,击其惰归可以衍化出更多的情况。

    现在的西梁军,并不和士气正酣的徐家军正面接触,却是用垒土这种方法,一点点的摧毁着徐家军的信心。

    只是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西梁军已经将泥土堆的有城墙三分之一的高度。

    这种压迫的感觉几乎让徐家军发疯,他们后继无援,看着西梁军垒土,感觉自己是被西梁军一分分的活埋,对于这种攻城方式,他们束手无策。唯一的方法当然是出城抗敌,可他们这个时候,又怎能敢开城出击?

    西梁军以极猛的攻击,极少的代价,第三天的深夜的功夫,搭出了一条扑向城头的土路,然后西梁步兵,持枪艹盾,开始向城头进攻!

    徐家军已经傻了眼,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兵士大踏步的冲上了墙头,不知道如何应对。

    萧布衣说的不错,没有了城池的庇佑,徐家军就和在荒野中赤身对着虎狼一样。西梁王说了,七天就能推到墙头,结果西梁军只用了三天!

    徐家军并不知道,西梁军中有着无数有经验、高效的兵士,回洛仓大城就是一夜间崛起,九营连环也不过是用了数天的功夫。雷泽城虽不算矮,可在西梁军眼中,绝非不可逾越!

    攻城战很快就变成了攻坚战,西梁军扳回了地势的劣势后,没有任何停歇,就开始向城头发动了如潮的攻势。就算地势倾斜,就算环境迥异,就算这一次作战和以往统统不同,可他们还是保持着队列,保持着变化。

    铁血纪律永远是他们取胜的第一要素。

    无论什么环境,乱即是败,败就是死,他们不能败!

    长枪手、刀斧手、盾牌手、弓箭手前后呼应,组成了铜墙铁壁,虽缓慢,却坚毅不可抵抗的推到了墙头……

    城头飞箭如蝗,竭力的进行着最后的抵抗。无数的西梁军倒下去,但是更多的西梁军补充上来。在徐家军眼中,西梁军已经汇成了洪流,夹杂着热血,不可思议的冲到了墙头,冲过了城楼!

    城头争夺战,惨烈非常。

    这一场大战,从深夜开始,足足战了一个时辰,徐家军终于崩溃!

    崩溃的缘由很简单,他们已看不到希望,他们发现面对的西梁军,有着钢铁一样的意志!

    **

    西梁军攻城的时候,萧布衣并没有身先士卒,现在的他,的确不需要每次都要勇猛在前。适当的鼓舞士气,剩下的,交给手下的兵将去做就好。

    这是必经阶段,亦是一种信任。

    他知道,张镇周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天下之大,他只能尽力做最有用之事。眼下夜凉如水,他也没有悠闲。

    月光如雕塑般的立着,和主人一起望向雷泽城西。它已敏锐的知道,主人又要再次出征。

    萧布衣身后,是千余铁甲骑兵,黑夜中,宛若幽灵,让人难以察觉。千余兵马,悄无声息,这本身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千余铁甲骑兵,攻其不备,战斗力比万余步兵还要恐怖。

    雷泽城三面都是喊杀震天,只有城东还很安静。萧布衣、张镇周一如既往的执行着攻三方、放一面的策略。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人要是退无可退,也是件可怕的事情,所以他们为了避免死战,还是给徐家军留了一条退路。

    这条退路是徐家军的生路,亦是西梁军的生路。

    因为这条路,徐家军不会全身心的抵抗,西梁军可以再次减少损失,远远处,不时的有徐家军偷偷撤走,有的向北、有的向南,却少有向东之人。向南的当然准备回转鲁郡、琅邪,因为那里是徐家军的根基所在,徐圆朗、徐昶还有十数万大军,可图一战。向北的却因为那里有历山,西梁王说过,在历山投降,降者不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西梁王有不杀降者的习惯,除了李密、宇文化及那种罪魁祸首外,就算翟让、王儒信、秦叔宝、程咬金等人,投降过去均是安然无恙。在很多人看来,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在谁手下其实都是一样!

    向东,就是奔郓城,可唇亡齿寒,现在已没有谁认为,郓城能够守住。

    所以郓城虽然离他们最近,可去投奔的反倒最少。

    对于散兵游勇,萧布衣并不在意,他目光炯炯的望着西城门,他在等刘复礼。他知道刘复礼忠心耿耿,绝不会降,可还有生机的话,他应该也不会刻意求死。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处,陡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声,呼声中悲壮夹杂着喜悦,萧布衣双眉一扬,知道雷泽城西城已破。

    西城一破,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他萧布衣为了对徐圆朗开仗,准备了数月之久,结果用了五天,就攻下了徐圆朗东平重镇的第一座城池。

    当然,这不过是个开始,徐圆朗、孟海公、王薄占据了山东之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充足的准备下,尽快的击败徐圆朗,收复半数山东之地。

    远方欢呼声未歇,城东马蹄急劲,萧布衣目光一凝,已看到一队铁骑从城东逃逸出来。略作犹豫,却是径直向东而来。

    “西梁王,刘复礼来了。”孙少方一旁道。

    萧布衣点头,“他还想要去郓城。”

    “是呀,多半想和郓城的张光耀负隅顽抗,这等狂徒,顽固不化,当杀不赦!”孙少方恨恨道。

    萧布衣却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他还是个有坚持的人。”二人谈话的功夫,蹄声隆隆,刘复礼带逃兵已近。

    夜深人不静,雷泽城火光熊熊,他们仓惶而出,并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杀机四伏。

    萧布衣没有一丝紧张之意,他意态悠闲,宛若看着羊入虎口。

    萧布衣不动,铁甲骑兵不动,萧布衣长枪挥起,铁甲骑兵波浪般的蓄力……

    夜幕重重,深秋中带着萧杀的浓重。微风过,红叶飘零,陡然间风向陡转,暗夜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黑甲铁骑从准备到冲出,有如怒海狂涛般的凶猛无俦,空中红叶、地上黄尘蓦然而起,席卷冲向前方。

    刘复礼心胆俱寒,徐家军惊慌失措。他们蓦地发现黑暗被撕开个口子,铁甲骑兵冲出之时,秋风扫落叶般。

    徐家军逃兵也是数千之众,可只是被这一冲,已经不成阵型。萧布衣带兵趟了逃兵,冲散了徐家军,只是一转,铁甲骑兵再次回转冲锋。

    徐家军已经胆寒,他们虽也有骑兵,可和威震天下的铁甲骑兵一比,简直是骑着木马在作战,他们不战已败!

    刘复礼醒过神来,不再向东,却是带兵折而向南!

    萧布衣既然在东城外有埋伏,想必到郓城亦有伏兵,前方险阻重重,要想活命,只能放弃郓城。逃命途中,当然来不及详细规划,所有的主意,可以说是转念之间。

    刘复礼带兵落荒而逃,转瞬湮没在黑暗之中,这让他们有些庆幸,夜幕很好的掩护了他们的行踪。

    众人一路南奔,绕过巨野泽,等到了巨野县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本准备稍作休息,然后赶往鲁郡,没想到巨野县早就大旗飘扬,上面写着诺大个‘梁’字,张牙舞爪,在众人眼中丑恶狰狞。

    刘复礼一颗心针扎般的痛,却不能不绕路而行,巨野县本无布防,失陷也是在情理之中,可他没有想到过,西梁军动作如此迅疾。这里以前,均是徐家军的领土。

    东平郡如今,只剩下郓城一座孤城,有如孤零零的山!可惨烈不容他伤悲,众人才过巨野县,就闻到身后铁蹄隆隆,回头望过去,只见到黄尘卷起,直冲霄汉,不由变了脸色。

    所有的人都逃了一夜,只以为将铁甲骑兵远远的抛开,没想到抛开的只是灰尘,留下的却是难醒的噩梦。铁骑不多,看起来不过千余人,可没有任何人有回转去迎战的勇气。众人策马狂奔,不敢有歇,疯狂之下,飙出甚远。铁骑之声却是不急不缓的始终在耳边回荡,让徐家军惊心动魄。

    刘复礼还有空回头望一眼,只见到蓝天白云,秋风瑟瑟,只是想,郓城现在如何?能抵住几天?

    刘复礼从未有想到过,郓城一天都没有顶得住!太阳升起之时,郓城已经陷落!

    **

    张光耀从未想到过雷泽城会这快的失陷,他本来一直还在埋怨,自从西梁军进军东平后,刘复礼只坚持了五六天。他和刘复礼一直都不算和睦,但是这不妨碍他为徐圆朗卖命。刘复礼求援的时候,他想过出兵,但是转瞬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认为刘复礼最少能支持几个月,天下大乱,可徐圆朗扼守东平到琅邪,一直没有人顾及打他们,他们安宁久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并没有充分的准备。

    他的职责是守城,而不是救援,若是因为救援引起损兵折将,徐圆朗不会赞赏他,刘复礼当然也不会给他说什么好话,所以他就算见到西方烽烟四起,刘复礼求救连连,他只是下了一道命令,擅自出兵者,斩!

    他很庆幸刘复礼守在第一道防线。

    所以张光耀在城头上见到雷泽城的逃兵时,还在暗自骂娘,他觉得刘复礼实在无用之极,他觉得就算是个木头人来守城,都不会败退的如此之快。

    可刘复礼偏偏败了,一败涂地,城下的徐家军哀声道:“张将军,刘复礼辜负徐将军的信任,已夺路而逃,求你收容我们。”

    张光耀陡然升起了豪情,他和刘复礼一直都是暗中较劲,这次刘复礼败了,他当要扳回这个面子。

    城头下徐家军哀鸿遍野,难以尽数,只请张光耀开城。

    张光耀见到远方烽火的时候,有了那么一刻犹豫,开城后,西梁军趁此冲进来怎么办?

    城下的徐家军仿佛看穿了张光耀的心思,哀声道:“张将军,我们都知道徐总管手下,你最仁义。如今刘复礼弃我们于不顾,你若是再不收留我等,我等真的死无葬身之地。西梁军勇猛彪悍,多一个人,多一分气力也是好的。”

    张光耀已经意动,才想要人打开城门,身边有一偏将道:“张将军,提防有诈。”

    “有什么诈?”张光耀一怔。

    偏将道:“西梁王攻破城池,怎么会放他们到此?我只怕他们已投降了西梁王!”

    城下一听,纷纷跪倒道:“张将军,这怎么可能?西梁王是人不是神,才攻入雷泽城,正忙着城中作战,如何有闲暇顾及我等?张将军仁义过人,万勿听信小人的谗言,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张将军……求你救我等一命。”

    “张将军……你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张将军……”

    一阵阵哀号如同锥子般的入了张光耀的耳,又如泡沫般聚集在他身边,带的他飘飘欲起。见众生膜拜,张光耀觉得不能辜负仁义之名,沉声道:“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张将军,万万不可……”有人急劝道。

    张光耀冷冷道:“这里,我还能做主!这些都是我们的生死弟兄,我怎能见他们去死?打开城门,不听号令者,斩!”

    城门‘咯吱吱’的打开,城下徐家军跪倒叩首道:“张将军,你的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难忘。”

    众人闹哄哄的涌进城门,足有数千之多,众人争先恐后,反倒都挤在了城门后,一时间无法进入。有人暗自皱眉,可张光耀城头远望,见远处没有动静,暗骂手下疑神疑鬼。不一会的功夫,逃兵已进入半数。有偏将崔大海带手下前来叩谢,崔大海是刘复礼手下数得上的人物,这次来谢,难免让张光耀飘飘然。崔大海带着几个兵士登上城楼,当下跪倒道:“张将军的大恩大德……我等永世难忘!”

    张光耀哈哈一笑,却见崔大海身边一人霍然上前,不由一惊,沉声喝道:“做什么?”

    那人速度奇快,张光耀却也非寻常之辈,只是一退,就到了一丈开外,可他快对手更快。那人身材魁梧,迈上一步,张光耀一退,不但没有拉开距离,反倒缩减了几尺的距离。那人也不拔兵刃,双拳霍然击出,正中张光耀的胸口。张光耀嘶吼一声,竟被那人活生生的打到了半空。

    那人再补一脚,已将张光耀踢下城头。半空‘啊’的惨叫,紧接着‘砰’的大响。张光耀才飘飘然片刻,就石头一样的坠落,摔死在城下。那人霍然转身,厉喝道:“西梁王已到,降者不杀!”

    他从怀中掏出个竹筒,空中一扔,只听到‘咚’的一声响,竹筒飞到半空,耀出灿烂的火光,只是片刻,远方蹄声隆隆,西梁军已从远处飞速杀到。守军一时间张皇失措,城门处却是惨叫声连连,堵住城门的逃兵霍然拔出兵刃杀出,死死的抵住城门,不用太久的功夫,西梁大军已快疾杀到,由城门而入,一时间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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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复礼一路南奔,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知为何,轰轰隆隆的蹄声时刻回荡在耳边,没人敢去探查,只知道能到鲁郡任城,就能保住姓命。

    一直从天明奔到黄昏,众人总算熟悉地形,前方城池在望,不由心下大喜。等奔到城下时,气喘吁吁。徐昶早就接到通传,急匆匆的赶到城头,见到刘复礼,不由大惊失色,他才接到周文举已死的噩耗,哪里想到过刘复礼竟然亦是败逃,才要吩咐手下打开城门问明情况,让众人进来,身边谋士慌忙道:“徐将军,万万不可,提防有诈!”

    徐昶怒喝道:“这是我们的兄弟,绝对不会……”

    他话音未落,只见到远方黄尘滚滚,千余铁骑奔来。徐昶只能静观其变,不再执着开城,萧布衣带千余铁骑尾随而至,离一箭之地止步,见刘复礼还未入城,扬声道:“刘将军,还未劝开城门吗?”

    城头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