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嘛，走错了教室
昨天又熬了一整晚的时间，感觉虽然非常疲惫，但是君信的精神却显得愈加的亢奋起来，所以也没有打算回到宿舍稍事休息的想法，而是想到去教室里面上课。 “…晶体，是我们研究结构化学的一种主要的对象，关于晶体，我们在接下来的课程中将会重点的介绍，包括它的性质和一些特殊的化学作用……” 嗯？怎么画风有点不对？君信虽然精神亢奋，不过毕竟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疲劳，所以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来到了这个教室，但是发呆发了一会儿等老师进来开始讲课的时候，君信忽然发现自己貌似、大概、也许、可能、一定是走错了教室！这里明明是化学课。 “算了，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偶尔换一下脑子也还是不错的！不过要是物理课就好了！”君信心中默念着，也就不管有没有走错教室，静下心来开始听老师讲课。 讲台上的教授很早就注意到了班级里面多了一个学生，但是他也没有多管什么，只以为是其他系的学生或者其他班的学生过来蹭课的，所以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准备有条不紊的讲起来了。 不过很快就让这位坚守生气的事情就发生了，原来君信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了（通宵自修过得学生或许都有过），不知不觉的就开始上眼皮与下眼皮打起了架来，时间一久，加上又不是自己的学科。所以君信就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这下子可就出了大事了！ 要知道现在的大学并不像是后世的大学一样进行过扩招，所以大学里面的老师也一样并没有那么多，大多数的教授都还带大一的课程。而陈浩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陈教授本就是水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之后，在老师的帮助和鼓励下，曾经前往德国海德堡大学化学专业硕博连读，用了四年的时间便提前毕业。但是由于自己所研究的方向是结构化学，过于基础，无论是中科院下属还是大学都没有太多得研究经费，最后在水木大学化学院的聘请下，担任教职。 陈教授年轻有为，虽然学习的东西有时候完全用不上，至少目前的国内更加注重应用研究的时候，理论基础上的投入很少，但是能够拒绝海德堡大学留校任教的邀请也毅然回国的他，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知识多做一些贡献。同时，他也希望能够发掘出几个好苗子，能跟随自己沉下心来做理论基础的研究。在他眼里，基础的东西有时候是最根本的东西，是无论有多少技术都无法弥补的。 简单的来说，中国古代不知道有多少辉煌的技术，然而却没有相应的理论，所以技术不过是一段时间的秘密，过后大多数的秘密就永远成了迷了！如果当时有相关的理论基础，那么，后人也就能够知道这些技术的来龙去脉，想要重新发掘出这些技术，就很顺利了。 关于陈教授的想法我们暂时不做分析，现在的问题是在陈教授的课上，居然出现了一个学生堂而皇之的睡着了，这是什么情况？ 80年代的水木大学不是后世的样子，更不是后世的那种三流的大学，上课居然有人敢睡觉。陈教授内心深处突兀的涌出了一团的无名火来。 不过毕竟现在是在上课，所以陈教授压住了内心的无名火，继续一丝不苟的给剩下的学生讲解着。从这一点上看，陈教授还是相当的敬业的人。不过毕竟是有火气的人，所以陈教授在快要结束整节课的时候，提出了一个问题，作为互动：“各位同学，本节课的学习，我们定义了晶体这种物质形态的意义，那么，现在我想问的是，什么是晶体？请那位同学站起来回答一下。”陈教授教鞭指向的位置，正是君信睡觉的地方。由于君信一向坐在角落里，所以到了现在大家才发现原来有人居然在课堂上睡觉，这下子要不是水木严格的课堂纪律，恐怕立刻就要炸开锅了。 “旁边的同学叫一下他，我们时间有限，不要耽误大家！”陈教授虽然面带着微笑，但却丝毫没有笑意的催促着。 坐在君信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去推了推君信，发现他没什么反应，然后又一次的推了推他，并且叫了叫，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醒。 不过还好，君信脾气不错，也没有什么起床气，所以打了个哈气，眼神无辜的看着陈教授。陈教授依旧微笑，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是化学系的学生，我是数学系的！”君信挠了挠头，语气无辜的说道。 “数学系的？数学系的你怎么跑到这里？”陈教授顿时感觉到一拳打在了空气中，眼神略显茫然。 “嘛，那个实在不好意思啊，本来准备去数学系教室的，这不走错了教室么！” 好吧，整个班级突然爆发出一阵的哄堂大笑，这时候，也有人认出了君信来，毕竟当时君信也代表新生发表过当时引起轰动的新生演讲。这也让陈教授不得不相信君信确实是数学系的学生，顿时哭笑不得起来。来水木这么长时间，这样的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要是陈教授知道后世的一些流行词汇的话，一定感叹自己长见识了。 “不过教授的这个问题我也能回答上来！”君信摇了摇头，驱赶了脑中的睡意，语气肯定的说道。 “哦？那你说说看。”陈教授只以为君信是在找个阶梯下来，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回答起来。 “晶体是指规则有序，在微观三维空间中成周期性的固体！”君信虽然说着这个定义，但是想起了戴森教授在他的那篇鸟与青蛙的演讲中提到的关于准晶体的概念。 “回答的不错，君信同学！”陈教授刚想要君信坐下来的时候，却听到君信继续说道：“但是我对这个定义略有点不赞同，我认为晶体的完整的定义应该是’衍射图谱呈现明显图案的固体’这一句话。” 陈教授立刻来了兴趣，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权威性来，而是果断结束自己的想法，继续让君信说下去。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到君信说的东西将会颠覆某个传统的认知。 “我是数学系的，虽然跑错了教室，不过解决问题还是习惯性的从数学着手。”君信先是开了个玩笑，然后继续说道，“1961年，我国著名数理逻辑学家王浩先生提出了用不同形状的拼图铺满平面的拼图问题。数学家们已经知道，可以用单一形状的拼图拼满一个平面，例如任意形状的四边形或者正六边形，但是当增加拼图单元的种类时，就能够构造出更多的拼满一个平面的方法。两年后，王浩的学生RobertBerger构造了一系列不具有周期性的拼图方法。之后铺满平面所需要的拼图种类越来越少，1976年RogerPenrose构造了一系列只需要两种拼图的方法，这种方法拼出来的图案具有五次对称性。” “我们知道的是，经典晶体学中，无论是14种布拉菲点阵还是230种空间群，均不不允许有五次对称，因为五次对称会破坏空间点阵的平移对称性，即不可能用正五边形布满二维平面，也不可能用二十面体填满三维空间。” “从数学和经典晶体学的概念来看，结论是相反的，从我的观点来看，我更倾向于数学的推理，所以我觉得应该存在一种具有五次对称性的类似晶体的物质存在！”君信越说越严肃，最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因此，晶体学的现在的概念准确的来说，是不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