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强子冲过去抓起手机正要摁下接听键的一瞬,“公鸡”不再叫了。 强子拿着手机回到电脑前坐下,正要回拨那来电的手机号时“公鸡”又叫开了。强子连忙接听。 “喂,是吴玉强吧?”电话那头问。 强子一愣,随意的“嗯”了一声。 “——有个细节,我们要核实一下,那天他死之前你是不是正跟于丽在接近深水的地方——” 电话那头一边问一边让强子好好想一想再回答。强子先是有些不知所措,后来就镇定下来。 镇定下来了的强子没有什么好想的就一一作了回答,那天的情景——游泳馆淹死的人、泳客、奔跑的虎子、于姐以及一帮和于姐年龄差不多大的在水中嘻嘻哈哈的阿姨们,尤其是带着于姐在深水区让于姐惊恐的紧搂着强子脖子的情景,强子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当那头说,谢谢,有事再找他时,强子才反应过来,给他打电话的是那两个警察。 强子从电话中知道了他的于姐就是于丽。 “公鸡”又开始打起“鸣”来,强子想,今儿是怎么了?都这么黑啦还有电话来,以前除了mama粉丝和虚子之外很少有人会在这么晚的时候给他来电话,当然于姐就另说了,随时都可能会给他打来。强子看着手机屏,显然是个陌生号码,强子不想接,“公鸡”就不停的叫,强子想把手机关了,又怕不合适,于是就这么挺着——强子挺着不接,听着手机公鸡打鸣的铃声乐了。强子挺直在座椅上,突然想起小时候听到过的一则广告叫“做女人‘挺’好”,强子就乐。强子想,干吗叫“做女人‘挺’好”,做男人不也‘挺’好吗,就是现在不也“挺”好吗,强子觉得这个“挺”字真有“挺”的魅力了,强子想到了于姐的“挺”,强子曾在梦境中深一脚浅一脚的那两座不是很“挺”的雪峰上跋涉着踏进大爷的母狮山上的家,强子同样也在梦境中的情山上感受过自己化作大松树“挺”立在山巅看着虚子,强子由此又想到汉字的神奇和美丽,想到“挺”的“伟大”——挺好、挺坏、挺美、挺丑、挺爱、挺恨------,强子现在不但脑子里一连串的“挺”字,身体也是真的很“挺”了,一忽儿他就上面"挺"下面也"挺"的挺坐在高背椅上想起了一切温柔且“挺”的女人们——此时强子的脑子里想的却只是于姐了,刚知道那个叫于丽的她了。 他想于姐了,强子差不多两天没有见她了。她在哪里呢?他在干啥呢?强子这么想的时候,“公鸡打鸣”的手机铃声又不断的催促他挺立起来,不由得接听起了来电,喂,谁呀?,对方回答;我。强子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但似乎又很陌生,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给你送点吃的去吧?” 强子终于可以断定是东北女了,强子说:“你没事吧?” 对方在电话里说,没事,就想给你送点吃的,强子说,你愿意送你就送吧。对方很快挂断了电话,强子兴奋的茫然的担忧着沉浸在想入非非的迷雾中。 强子现在真的是一头迷雾,一会是警察问话——在强子看来是些毫无意义的细节;一会又是东北女要给他送吃的,本该给他来电话的人都没有来。强子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弯了下腰又突然的挺直,强子挺直身体的时候,下面也随之又挺了起来,强子的脑子里就产生了对东北女的想入非非的幻觉。然而强子的思想——或臆想或幻觉总是跳变的,从东北女开始切入,一忽儿于姐,一忽儿粉丝,一忽儿虚子;也许还有更多的------但最终还是又回到东北女这儿。东北女快人快语,东北女直爽坦率,东北女—— 现在,强子等待着东北女的到来就像等待戈多。 强子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开始吐着烟圈。不经意间歪头又瞥见金鱼在吐水泡泡,强子向金鱼努了一下嘴,金鱼毫不理会他,依然在自己的领域中悠游自得的竟着自由。强子歪着的头从鱼缸处转过去仰脸又瞅见了后面的那颗“干枝树”,强子就纳闷它是谁弄进来的?于姐怎么会把它这么不中看的东西放进这豪宅里来呢? 强子就这样一个人坐着。抽着,看着,想着,等待着。烟圈在灯光下如云雾般飘散开去,强子的眼睛也越来越迷离起来,越来越飘忽起来—— 飘忽起来的强子拉着东北女在奔跑,东北女跑不动了,坐在地上问他,你要拉我去哪里呀,强子说我不知道,东北女说那你跟我回去吧,强子说回哪儿呀,东北女说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呗,强子就问那你是从哪里来的?东北女说暂时保密,强子看见东北女笑了,笑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比老子(老聃,李耳)的忽兮慌兮的“道”还要难解。强子说那次我在朋友约我去参加他们那里的一个活动时,也见到了你,你跟我那个朋友好像有点关系?东北女说那天你没跟我说话,强子说我急着回来顾不上,再说好像也没有机会跟你说,只听台上的那个矮个子讲什么“玩”——这玩,那玩的,还什么要有境界之类的,听得我头都大了;东北女说你没觉得有意思吗?强子说当然总不能说一点意思也没有嘛。一点意思也没有那天我也不会听那么长时间。东北女又笑了,这一次强子觉得她笑得很是真诚,强子不由得要去抱她,东北女轻轻地转了个身,强子抱空了,东北女在另一个角落向强子举起手,用食指和中指比划着“V”字来表示她的胜利,这次轮到强子来笑她了,强子想起那个生物学家在书中说过的话,中指和食指挺直的树起来还一收一放的做着V“字,其原始的意思是很有着令人想入非非的意味的,但是强子这次没有说,只是乐。 强子突然喊我饿了,东北女收起举着的手臂说,我去给你准备送点吃的,你等着。东北女说完就不见了,强子对着不见了东北女的角落说,你跟于姐是不是也很熟啊?强子听不见任何的回应。只是隐隐的远处有一片光亮,有些凄灿灿的。 东北女准备去给强子送点吃的来,强子很高兴——尽管听不见任何回应也很高兴;可是在那凄灿灿的光亮中,在那个角落中又突然地冒出虚子来,紧接着又是粉丝,又是于姐,又是——每一个人都对着强子说出一句让强子很感羞辱的话,强子终于被惹得忍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强子从自己的大叫声中醒了过来,环视了一下周围,强子乐了,原来又是个梦,这个梦强子没有事先的心理准备,有些突如其来手足无措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梦强子总是心生恐惧的,仿佛有某种预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