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强子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 他隐隐的感觉到白玲应该是于姐的女儿,在他面前不断的出现又匆匆的离去总表现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白玲对他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可又觉得不太像,即便她是于姐女儿,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事呢,首先于姐不会让她知道,如果于姐想让女儿知道他们的事这是不太合情理的,也没必要单另给他租个房子。难道是自己说漏了嘴,好像也不是,强子回忆着自己跟白玲见面的每一个细节,结果得出结论:可以排除。刚才强子吃饭的时候在快餐店里看到一个身影很像白玲,不过只看到一个背影且一闪就过去了,也没去深究。现在强子躺在床上,也许因为无聊反倒觉得当时该过去看个究竟的。本来强子想在白玲下楼时跟上她的,只因突然肚子痛无法实行了。现在想想便觉这肚子痛也来得太过及时。强子这样想着,便抓过一本书来看,是吃饭的时候人家发的,强子乱翻了一下就丢到一边去了。 梦中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来了,那个年轻人,大爷讲他能够内游,是一种特出的本事。这内游到底是什么,怎样游法,强子突然好奇起来。不但对自己的梦好奇,这梦里大爷所讲的内容也奇特。强子现在想通过自己的想象来圆了所谓的内游。强子想,这内就是指里边,是身体里边,游就是旅游,游览,甚至还能说是游泳。强子像老师讲解字词时那样,细细的通过这样的解释,给自己的想象增添点合理的因素。那个年轻人说的“我”,指的是什么呢,他怎么说“我”住在身体里面,身体是“我”的房子,而且是一生相伴的房子,强子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听奶奶说过的一句话,奶奶说:其实呀,我们这个rou身不是我们自己的,它迟早要归泥土里去的。强子当时没有理会这句话的意思。而且也确实没有听懂奶奶的意思。且当时可能还穿着开裆裤。现在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自己都觉得奇怪,记忆这东西实在太怪了。人老了才会这样,自己怎么也会突然想起那么久以前的奶奶的一句话。强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既没有汗也没有皱纹,没有什么异常就放下心来。好在强子听过老师讲过文学上的所谓各种联想的知识。强子觉得这跟自己的梦的内容有关。那个年轻人说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因为人的rou体迟早要归入泥土,所以他不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也是暂时的,可是真正的自己呢?是不是就是梦里大爷讲的那个年轻人,他说的那个“我”呢?可是那个“我”谁见得到呢,谁又体会得到呢。那个“我”怎么在自己的rou体里游呢。强子想着想着似乎又感觉到牧人神来到自己的身边,对他说:“强子,你要飞翔,你要了解自己,人有时候很骄傲,很傲慢,有时候又很软弱,很无力,不要只靠了自己。”强子说,那还能靠谁呢。靠我爸吗?现在已经靠不上了,靠我妈吗?我妈还等靠我呢。靠我朋友吗?我还没有建立让我可以靠的朋友。牧人神说,你不是读过《圣经》吗?强子说,我只读过《圣经故事》。牧人神说即便那样也该晓得,天上的飞鸟地上的百合花也不种也不收也不把食物储藏在仓里,上帝照样养活它们吗?强子说啥意思呀我不懂。牧人神说,好吧,那你跟我来。强子展开双臂,伸展双腿,想铁臂阿童木,像超人,像哈利波特,像一切人能想象的人飞翔的样子,强子跟着牧人神飞翔起来。强子这一次紧紧靠住牧人神,不让牧人神在他不经意间又忽然不见了。牧人神说,你在想什么呢?强子说,我在想内游的事呢。牧人神”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好,那我再带你去,让大爷再给你讲吧。 一屋子的人正等着强子回来呢,他们抬头仰望着屋顶,屋顶上像是开了一个大大的天窗,他们的目光穿过天窗直达苍穹。苍穹上碧蓝碧蓝的。强子和牧人神大概是晌午的样子身披蓝云,穿过天窗。 在屋中坐了下来,听大爷继续讲故事。 大爷说,那个年轻人无论是脚踏大地还是举着大地,好似蚂蚁紧紧附在篮球上并被抛向天空的样子。年轻人感受着距离头部颠顶一寸以外的根扎在虚空中,养分不断地被无形的根须徐徐地吸收到rou体的房子中来,rou体的房子在自身不停地运动着的同时还随着大地的旋转而旋转,然而他与大地之间却始终保持着静止的样子。他就那样在动与静的状态中存在着。那个年轻人这样来叙述他自己—— 他说:我在那个rou体房舍的存在中,把自己按照上帝的意思锻造成了一个纯粹的人,这纯粹的人就是灵魂,这灵魂rou眼看不见,人类也很难用其它器物的方式规范它证明它认识它,然而我却真实地存在着,我在我rou体的房子里逍遥着,我rou体的房子是我遨游的内宇宙,我曾跟rou体一起外游过外宇宙,现在我要在自己的内宇宙中遨游,必会经历一番与外游更加奇异的感受。这感受必首先依附于外在的虚空,因为那是我的营养来源,我用无形的触须把根深扎在那里。阳光、空气以及雨露中的精微之能是上帝大道赐下喂养我的,在自我内游的经历中必不断地需要这种供养,对于上帝大道的慈爱恩典,我当首先感恩,以当求得我内游时的快乐和顺利。 我在我的房舍中亦如人在大地上抬眼仰望四顾,空间广大难以测度,上帝赐给我的精微之能我用无形的须根从虚空中吸纳进来贮存在我房舍的空间,我房舍的空间如此广大,精微之能便充满其间,亦如我外游时所需的阳光、空气、雨露。我的房舍就是我时下要寄寓的宇宙,我将随着它直到它朽坏为止,我在它的空间里游历,它也随着我在它空间中的游历而显出它存在的必要,它也以我的在它空间中的时下的寄寓、存在、游历而彰显出万物之灵长的形貌。我与它便难以分割了,我们融入到了一起,犹如一体,我是他,他也是我,然而我与他毕竟不同,我要在他那里游历。 既然我的根是深扎在虚空之中,而且在我房舍的头的颠顶一寸向外的广大的空间中,那么我所吸收来的精微之能首先必在我房舍的头的表皮上显现;是的,他的发根连接着探出去的我的无形的须根,把精微之能源源不断的吸纳进来。这精微之能是我在我的身体里面,也就是我在房舍之中要游历的精神保障。于是,从这时候起,我开始了我在我身体里的也是我房舍中的有趣而奇特之旅,这是生命之旅,这是短暂而又漫长的旅行,是人难以理解的灵魂在身体里的遨游——内游开始了。 内游开始了,我兴奋不已。我鲲鹏展翅,我御风而行,我在我房舍的身体的宇宙中,如得着了“大自在”一般,上下亿万年,纵横千亿里。 我在我房舍的身体的宇宙中的五脏六腑、血管河流、大海山谷间尽兴尽心尽性的开始了非同凡响的逍遥游。 —— “好了,要知那个年轻人具体怎么游的,我们下次再讲。”大爷说。 强子这次意外的没有瞌睡;只听大爷这样讲,糊里糊涂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也没听得明白,但还是有精神在听,强子想这一定是自己睡得太多了的缘故。但不管怎样,强子还要往下听:“接着讲嘛。”他对盘腿坐在床上的大爷大声喊。大概他的这一喊,声音变了调,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于是,强子真的就醒了。睁开眼来的一瞬他意识里以为能看到白玲,然而眼前依然是空荡荡的。强子还要想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