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半个馒头
雪很大，鹅毛一般。可一般来讲雪越大，月亮越朦胧。可与我面容平行的这轮月却无比明亮，虽美却也异常。 第二天早上。 外面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制毒窝点，并发现了大量类似毒品的白色散装物质，但经检测确认只是普通面粉，但却在制作成形的馒头中发现了苯丙胺成分，怀疑这可能是毒品扩散的一个途径。 回到屋子里时，正看到小梅在啃着馒头。 张汉看我回来就把另一半馒头塞到我手里，他说小梅怕我饿就给我留了一半。 我把馒头丢在地上，踩扁。 张汉还以为我是在和小梅闹别扭，又因为我没有领情所以有些生气。我也来不及和他们解释，冲到小梅面前使劲地捏住她的下巴，大声命令她把嘴里的馒头吐出来。 “我饿……”她委屈地望着我，眼泪直打转。 “吐出来，快点！”我强调，后来干脆用手指把小梅嘴里的馒头抠出来。可能因为我的手没有轻重，把小梅给弄疼了。张汉看不过眼就把我推开，说我蛮不讲理，把小梅给的馒头丢了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小梅吃？！ “这是第三天了，外面没有给咱们送过一点吃的，好不容易从村民手里搞到一个馒头你还给糟蹋了。” 张汉一肚子怒气，但我随后的一句话就让他怒气全消。 我很大声，“馒头有毒。” 我弹开张汉把强行把小梅嘴里咀嚼碎的馒头抠了出来，动作粗鲁把小梅弄得很疼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忍心让我看自己的媳妇也变成“丧尸”吧？ “你说馒头有毒到底是咋回事啊？！”张汉问我。 “这就是毒品的传播途径，制毒窝点已经变成了馒头铺，我估计是有人把甲卡西酮痛面和在一起，制造成馒头再卖到周围的村子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变成疯子。”听我说完这句话张汉就立即变成了哑巴，惊恐地望着刚刚吃过馒头的小梅，而小梅自己也是非常的害怕。 “老公……” 她突然这一声老公叫到我心碎。 然后，她接着说，“我刚不小心……咽下去了，我不会变成丧尸吧……” 脑子里一下冒出那串话：这不是普通的甲卡西酮，而是“超级丧尸药”，药性是普通甲卡西酮的三到五倍，食入达到0.2g就可能导致发疯。 我一头冲了出去，拎回来一桶水，让小梅往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老公，我真不行了，喝不下去了……” “把喝下去的吐出来。”我很蛮横地把小梅拉到院子里，牟足力气拍打她的背，把她给折腾得够呛，把站在一旁的张汉也给心疼坏了，就劝我别在折腾小梅了，看小梅这样他更难受。 我又何尝不是。 痛在小梅身上，却很扎着我的心。可我是小梅的依靠，我不能让她出事。 可惜。 折腾了半个小时连一点都没吐出来，小梅软弱无力地坐在地上，“我真吐不出来，我太难受了，我好害怕啊，我会不会死啊……” “不行，继续吐。”我再一次无情将小梅从地上拉起，利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压住小梅的腹部，好歹是终于吐出了一些东西。 成功了。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你哭了？”她来帮我擦眼泪。 “没有。”我逞强着。 小梅眼圈也红了，感动地笑着，却又冷声呢喃，轻微躲闪，“咱们俩还没有和好呢！” 但实际上她已经原谅我了。 “其实你什么都懂。”我说透了她的心。 “你是我老公我相信你，可我就是看不惯。” “那你干嘛说你后悔了？” “我就是在气你。”小梅懊悔着，“老公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任性。”我把小梅抱在怀里，“是老公对不起你，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看到我们把手言欢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汉，他就在一旁欢欣起舞，就说虽然我们被“囚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看到我能和小梅破镜重圆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所以说还得感谢省里领导的残酷决定。 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两口子之间没有不拌嘴的，闹闹情绪也都是正常。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没有隔夜仇，就算今天我们不和好日后也一定会言归于好，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心是拧在一起的。而小梅吃到肚子里的馒头却是一个隐患，虽然已经吐出来不少但那毕竟是异常毒品，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现在很难保证。 “馒头既然是从村民手里要来的，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吃过馒头了？” “糟了。”张汉也为之一慌。 我把小梅推到张汉身旁，“帮我看住她。” “老公……” 小梅舍不得我走，但我顾不上她的感受。 冲出去以后我打算挨家挨户地进行统计，可还没等走过几户人家就有一个人扑上来，就像是一只疯狗一样咬住我的肩膀就不松口。好在我及时抽出身旁篱笆上的一根木棍，顶住他的他的脖子用力推开。他的牙齿是那么的锋利，我肩上的一块rou皮被撕扯下来，风掠过扫得刺骨般的痛。 “老乡，放松，保持冷静，我不是坏人……” 根本无法沟通，我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失去理智。这也是我第一次近距离与“丧尸”如此接近，心里面也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后来他又向我发起了几次攻击，速度很快，我根本没有办法躲闪，于是进行防卫反击。 然而。 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有更多发疯失控的村民向我冲来。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抗争，杀死这些发疯者我输的是良知，可不反击他们就有可能丢掉生命。于是我怂了，摆在我面前就只有一条路，丢盔弃甲。 踉跄着总算是跑了回去。 当时小梅和张汉还在院子里，不知道聊着什么事情。看我急匆匆地回来，而且还带着伤就知道情况不妙，然后随同我一起躲进屋子里，就像是遇到真的丧尸一样，每个人都紧张得要命。 那帮发疯的村民在门口巡视了一圈，又撞了几下门以后就走了。 张汉长松了口气，“这他妈不就是末日吗？” 危机解除我开始担心其他的人，就问张汉丁欣他们在哪？ “丁局好像和刑警队的人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他们手上都有枪。” 一直勾着我臂弯的小梅注意到我肩上的伤，心疼坏了，“老公很疼吧？” “我去……”张汉戒备地望着我，“老徐，你不会变丧尸吧？！” “你有病是不是，他们不是丧尸而是苯丙胺中毒。”我怪罪地瞥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你这人太没劲，一点幽默细菌都没有。”张汉也白了我一眼。 “别废话了，一会咱们去和丁局汇合把情况汇报一下。”说着我轻轻推到一条门缝，然后又紧忙关上，并把手指树在嘴边，“有一个人坐在门口，不要再大声说话了。” “出去干他啊！”张汉紧握着一根撬棍，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 “就算发疯也是老百姓，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咱们从后面窗户出去。”我说着挽起小梅的手，但小梅却一直蹲在地上不肯起来，捂着自己的肚子告诉我她有点想吐，而且心跳得特别的快，浑身就像是抽筋一样疼。 我紧张蹲下，望着小梅的脸。 此时她额头渗出虚汗，眼神涣散，典型的苯丙胺中毒症状。 “老公……”她痛苦地挽住我的手。 “别怕，我在。” 小梅抬起脸稍有些绝望，“为什么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