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皋月驱
公元2095年10月31日，世界毁灭。 两道光在空中交错碰撞，尽管在火焰里是那般渺小，但他们所释放的能量绝非这太阳风暴能比的。而这一切，大亚联合的居民并不知道，从战斗开始时，他们就被定格了画面，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而大亚联合也在九龙护界大阵的保护下遁入了虚空。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 皋月驱大口喘着气，准确说只是做出这样的动作，因为空气已经消失了，他身上有好几处伤痕，但是他笑着，赵清并没有在这场战斗中占什么便宜，对方胸前也有一道可怕的伤口。不过，他们所说的话还是能听到的，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常识。 “很久以前，人类就崇拜太阳，太阳为地球带来了光和热，如今，太阳消失了，但是他们不会伤心，因为人类已经灭亡。”赵清轻描淡写地说着冰冷残酷的事实，他挥动着剑，寒霜抵消了圣枪挥来的净化之力。 就在刚才，太阳因为位面崩溃的力量而爆炸，烈火席卷了太阳系中心，炽热无比的火，刺眼的光，这一切的一切很快都会结束，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黑暗的虚无替代。 皋月驱无法逃，他被五星连珠阵束缚在了决斗场，其实他也不会逃。当年的逃脱在他看来是一种耻辱，如今的他已经获得了力量，手持弑神之枪，他没有理由逃走。 烈火消失，整个世界陷入黑暗的虚无中。而在黑暗世界里，皋月驱沐浴在圣光中，身后生长出三对洁白的羽翼，他手持朗基奴斯枪，以锋利的枪尖在虚空画了个十字，然后光之十字就越变越大撞向了赵清。 在常人看来，这是一个简单的巨型十字，但是在赵清眼中，构成这十字的是恒河沙数的符文。那十字透着圣洁的气息，有着净化一切污秽的威严。 “看来那次交手后你吸取了教训，放弃了用暗黑之力，而使用天堂山的秘术，确实是明智之举。”赵清话中虽然带着赞许，可是左手已经并成剑指向前一划，顿时一条红色的光线切了过去竟与圣光十字相撞产生了爆炸。 道术，一线天，将力量压缩成一线，以超强的切割力著称，可惜圣光十字是攻守一体的神术这才防住了一线天的切割不过同样也随之消散了。 “天主是我的牧人，我们是虔诚的羔羊，天主将带领我们前往幸福之所，让我们享用肥美的水草。”皋月驱在爆炸中穿越火光，提枪刺去，身上出现白色的符文铠甲，六翼振动时，圣光之力充斥了战场。 但这还不够，战场上不是单纯的被圣光力量充斥，而是六翼皋月驱也多了起来，是的，一个又一个的圣光分身在虚空中出现，须臾间，成千上万个持枪者围攻中间的道人。 “防御、攻击提升了不少，还有这音乐。”赵清不慌不忙斩杀掉了第一个冲过来圣光分身，他褐色眼瞳映着冲来的五个天使，左手一挥，顿时一招一线天将他们斩成两半。“神圣赞美诗的BUFF加成，但这绝对不是你的目的，皋月驱，派出这么多分身干扰我的视线，要么是等待机会突袭，要么是在准备大招，我想是后者吧？” 没有得到回答，皋月驱的沉默不会让赵清感到疑惑和心慌，对于这场战斗，赵清并不在乎胜负，他只是想要了结这段恩怨。不过，对方这么拼命，他也不能敷衍应对。 “引渡，冥蝶乱舞。”赵清高举左手，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周围多了一大群黑蝶，它们振翅而飞，扑向天使。 黑暗与光明的斗争，污秽与圣洁的较量。 在光暗交错中，一条条金色锁链将赵清的四肢束缚，皋月驱终于要露出杀招。但是，这样做，他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赵清找到了皋月驱的真身，立刻予以了还击。 “忘川，漆黑之潮。” 黑浪滔天，埋葬了无数天使，凝聚成一个蚕茧将皋月驱包裹起来。与此同时，赵清的头上浮现一柄巨大的光之剑刃，那上面透着毁灭气息。 九幽，永夜降临。 审判，光之荣耀。 两人同时发招，顿时整个世界都被黑白能量充斥，仿若天地初成那般混乱。 轰！轰！ “原来如此，有神术天使庇佑加持，没死也是正常。”遍体鳞伤的赵清与同样受伤不少的皋月驱正面打斗。 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在这个级别的斗争中，这句话并不正确，皋月驱并不能依靠武器的长度来占得优势，事实上，赵清每挥一道剑气都能让他的攻势缓下来。 “你不死，我怎么会死？”皋月驱狞笑了一句，他身上的圣光愈发耀眼，身后六翼暴涨了几分，攻势愈发猛烈。只听他大吼一声，长枪如龙生生将格挡的赵清戳飞出去。“为神而战！” 但是，皋月驱的这句话换来的是赵清的狂笑。 “为神而战？皋月驱，你是为自己而战，为了复仇。神术只是你复仇的工具，不过说起来，我应该是神的敌人吧，千年恶鬼。”赵清周围有黑雾弥漫，他眼中的杀意愈发明显。 准确说，他确实很想杀了皋月驱，没有观测点的他终于在今天开始陷入疯狂。但是，他依旧没有迷失，尽管有成千上万个声音在心底怂恿他将皋月驱千刀万剐，但他还是保有理智，他并没有和李志远那样彻底迷失。 “圣恩降临！”皋月驱高高举起朗基奴斯枪，顿时圣光向四周扩散，如同太阳一样驱散黑暗。“罪人，你应当接受审判！应当为我jiejie的死付出代价！” 但是，圣光无法净化赵清，甚至连赵清身边的黑雾都没法驱散掉。 为什么？为什么！ 皋月驱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他提枪刺去，枪尖破开黑雾、破开结界……但是，赵清还是用剑隔开了，事实上，现在皋月驱危险了。由于皋月驱刺击失败，现在这个姿势，赵清更容易趁势持剑贯穿皋月驱的心脏，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将剑抵在了皋月驱的胸口并没有刺下去。 “你输了。”赵清冷冷地看着少年，终于，皋月驱被他抓住了失误。“以攻为守在很多情况下是很不错的策略，但风险也很大，显然，你太年轻了。” “不，这正是我想要的。”皋月驱短暂的惊讶后是扭曲的笑容，他主动上前任由古剑刺穿心脏，紧紧抱住赵清。“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活着，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让你和这该死的眼睛一起为我陪葬！”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皋月驱将劫之眼催发到了极致，这个位面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朗基奴斯枪的催发上，那一刻，圣光成为这个位面最后的光景。 “啊！”少年的惨叫声响彻寰宇，黑暗的虚无中，他捂着缺失的右眼伤口，手中的朗基奴斯枪已经黯淡，他的劫之眼也被夺走。 “开天辟地的一击，确实不错。”赵清吐着血，他身上满是碎冰，他左手托着的是金黄色的劫之眼然后将其冰冻消散。 “原来是永恒冰封……”皋月驱喃喃自语，当他用尽全力发动的一击，击破了五星连珠阵，整个世界完全被虚无吞噬，但是却没有攻破赵清施展出的防御法术。 宇宙大爆炸的攻击，宇宙冻结的防御。 皋月驱的疼痛开始减少，准确说，是麻木了，他真正陷入了绝望。复仇失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绝望的事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想看我笑话吗？” 但是，赵清却治愈了他。 “根据位面管理局第三十三条律令，我有权对于你的行刺行为进行判罚，皋月驱，你将被散尽修为，面壁八百年，八百年后，你将重新投胎转世到11eyes位面。”赵清擦掉嘴角的血迹，挺直了腰板，居高临下的宣判着。 这是判罚，但是皋月驱却感到惊喜，不是因为劫后余生，而是赵清话中透露出的信息。 “形神俱灭……11eyes位面不是完全消失了吗？” “皋月驱，八百年后，你还会和你的jiejie相聚，这一次不会有魔女，不会有我来干涉。”赵清淡淡地说着让皋月驱喜极而泣的事实，挥了挥衣袖，皋月驱就被锁链束缚传送到了位面管理局。 一切都结束了。 赵清在虚无中静静站着，尘缘已了，天地间发生了一些变化。 能够感受到这种变化的强者并不多。 三清天、雷音寺、天堂山……正在布道的圣人突然沉默看向远方，那里有一个位面，一个新的证道者即将诞生。 “是时候了。”赵清身形消失，出现在另一个位面，在做出选择前，他该跟好友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