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百鬼夜行
溪云三人别过了那位从没见过的中年人后，跟着蛇王等匆匆地来找方才的“鬼侍女”们。溪云心想，但愿女侍们不要在什么大庭广众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只能等出了镇，再找机会了——一旦如此，溪云等人的行动无疑会麻烦很多。 夜间欧阳雪给溪云发了几条信息，反馈了一些情况。她说她们已经将船驶离江边码头了，正往下一个镇去。溪云问她，见着白天里那掌柜没有。欧阳雪说回复说没有。 溪云又问，有没有遇见其他行踪比较诡异的玩家。欧阳雪也说没有。听见这些情况，溪云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那天都公会压根就没有在策划反攻槐若寺镇的行动。 如果有，自己一行停了这么一艘大船在江边，理应对他们的计划有所冲击，按道理说，他们不管最终自己和他们是敌是友，他们都应该派人交涉交涉吧。 溪云给欧阳雪短信说：“不论如何谨慎一些，小心江面或者下一个镇上出现异常变化。” …… 此刻还是带着孙雨、孙昕去寻方才的那队侍女。 走着走着，又来到另外一间房子前。悄悄地靠近，往里一张，女侍从们果然在里面。 这座屋宇和方才那一间颇有些不同，是寺庙的一处小偏殿，里边摆着香案，壁上画着一众神像。女鬼侍从们似乎在进行某种形式的祭拜活动。 屋子里除了十二名“女鬼”，和一名持着铃铛，念着祝词的人以外，再无旁人。对于溪云等人来说，这真是一件好事情。 持铃的人领着女侍从们做了祭拜的活动，听见远处正殿的乐点有变，自己手中拿奇特的铃铛摇出来的声音也起了些变化。女孩们停下了活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 那持铃的人率先走出屋子，女孩们飘然跟上。 见状，溪云轻声对同伴们说：“好机会。我将队伍最后的两个人放倒，你们两马上补充上去。” “嗯。”孙雨、孙昕点点头。 溪云又拿出皮囊，将五毒放入其中，将给她们，道：“拿着，有什么情况，也好防身。” 孙家姐妹没有推辞，孙雨伸手接过了皮囊，贴身放着。 此时那些由十七八岁的女孩扮演的女鬼侍从大部分已经都出了偏殿。 “我会远远跟着你们！”溪云四下一看，“走这边。”拉着姐妹俩地手，从一到偏门走进殿中。 这偏门靠近案台，离正门还有些距离。溪云几人步伐轻盈，还在偏殿中的四名女孩踏着鬼步，并没有回头。 溪云快步地窜到正门前，望着最后两名女鬼侍身上一点，那两位应声倒在溪云的臂弯里。 溪云向孙家姐妹使了使眼色，头往队伍中摆了摆。 孙家姐妹早已经凑进队伍末尾。 希望不要露馅！溪云看了她们一眼，心中暗暗地想着。怀抱着被自己点倒的女侍从，将她们抱到殿中，妥善地放在地上。看了看殿中的香案，供奉的是一尊带着喜怒哀乐的四张脸的尊神。 四下的壁画看了，仿佛画的是，十二位红衣侍女如何祀奉尊神的故事。 溪云不再多想，出了屋子，给孙家姐妹发了短信，问她们坐标。 自己也试探性地找寻着。 过了几分钟，孙昕率先发现了短信，发了一个坐标给溪云。 溪云忙照着坐标走去。 来到一座大殿边，这里远远就能看见挤满了人，溪云暗道不好。 有人发现了溪云，但是没有多加理会。溪云四下探了探，发现大家各忙各的，有敲鼓点吹乐器的，有安排队伍行进，还有负责主持的祭祀神仙的庙里的出家的道士。 溪云闷闷地打量了一回，发现真的没有人对自己的出现表示疑惑，心中想，他们应该是把我当做“工作人员”了吧？便很大胆地走进殿中，站在人堆里，果然还是没有异样发生。 一支支队伍来到大殿中，又念祷词的人代领，对这一尊大神膜拜以后，走出大殿，开始游行。 这时候，看见几道红衣出了殿，殿中正在进行祭拜的是一队脸上带着獠牙面具，左手持着哭丧棒，右肩扛着招魂幡的夜游神队伍。 溪云眼前一亮，这队人没有易容，自己一会又机会混进去！ 说着不再停留在殿，走出来，望着方才女鬼侍从们梳妆的方向而去。那边大大小小坐落着八九间屋子。溪云方才稍微扫过，这些屋子都是梳妆阁。溪云一间一间地找，果然找到了夜游神的服饰。赶紧给自己换上，带上了一套獠牙面具，拿起哭丧棒，扛起招魂幡，出了屋子，施展轻功，借着建筑草木，在不惊动一个人情况下，出了槐若寺。 来到无人的街道上，闻着唢呐凄凉绵长的声音，站在小胡同口里，看着百鬼夜行的队伍。胡同两旁的房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应该全镇的人都去参加今晚的活动了。 在他面前走过了一队干瘪矮小的秃头鬼。这些“鬼”约莫有三十个，一个个上唇短小，暴露着黄牙，身形佝偻，死气沉沉，恹恹的，仿佛随便来一个成年人，就能一脚踹死一个。 溪云看在眼中，心里却想，这么多看上去八九十岁的“老鬼”，身形如同八九岁的孩童，不知道其中有没有真的小孩子？ 和侍女们不同，这些秃头鬼们走着走着，忽然就开口大哭起来，乱成一边，有的鬼身上起了火，有的破了肚，有的断了手。不知道哪里来的亮着绿光的冥值，又惹得一群鬼厮打起来！ 溪云看着，心突突地跳着。 这些“鬼”，实在是太逼真了。一刹那间，溪云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秃头鬼打打闹闹，远离了溪云的视线。 比起秃头鬼的聒噪吵闹，接下来的队伍安静了许多。 五六位穿着白衣的中年鬼差，用锁链牵引这一群垂头丧气，毫无生机的鬼。被鬼差押解的新鬼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小的还在襁褓之中，老的一脸；有衣着褴衫的乞丐，也有大腹便便的富人。 这个梯队，瞬间让溪云领悟到了虽未的世事无常。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不论你是老是少，是贵是贱，终究难逃一死。 想到了这里，溪云忽然也不觉得这个百鬼夜行有多荒诞了。这其中，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世哲理，细细探究，定能有一番体悟。难过这样一场游行，能够吸引到一整座小镇每家每户的参与！ 这时候，溪云面前又过了几个队伍，接着红衣闪现。 女鬼侍从们脚不住地，迈着阴森地步伐走过。 一直到了最后两位！ 溪云细细地看着。 小孙姐妹果然紧跟着队伍，没被发现。她们随着女侍们的步伐走着，虽然有些许的差异，但除了做不到“脚不着地”以外，其他的已经很完美了，队伍中也没有人回头望，因此没有露馅。 难为这姐妹俩这么匆匆忙忙临时上阵，还能做成这样，不怯场，不尴尬，真是厉害啊。 接下那个队伍就是夜游神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的“表演形式”是怎样，希望一会自己凑近去，不要露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