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莫惹女人
“跟我有关系的女人？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 王石驻足湖边，一边挠头一边问道。 他在脑海中想了想，不明白会是什么女人跟自己有关联。其实生活至今，数年时间里与他有交集的女人屈指可数。大山之外，除了尚书府里的丫鬟们，便只有青黎郡主一个人。 可按照九姑娘的说法，那女子应该是深入面前这方湖泊底部，即便是张小凡潜了下去，也没找到踪影。 九姑娘历来都是笑颜如花，然而此时此刻，王石从她脸上看到的是无比深沉的凝重，只听她缓缓说道：“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我也知道你不会认识这个女人。但是事实上，她确实和你有关系。” 王石更为纳闷，不知道九姑娘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七峰之外，另有别有峰，上面住的是几位长老。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拨神秘人。这批人人数不详，但个个都是厉害高手，是我大山中最得力的一股力量。” 九姑娘缓步而行，沿着湖边走去，边走边说。 王石循着她的足迹，从侧后方凝望着她精致如雕琢般的侧脸。 “大山虽然与世隔绝，可与这世间毕竟还有一条线牵连着。除去俗世之外，也有别的势力存在，天下之大并非只有一个何处七峰。当日我与你进入第六峰大殿，见到的虽然是山中人假扮的敌人，可这种情况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在五十余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外敌侵袭大山的事情，当时一战延绵五日，大山中上百位高手惨烈战死，虽然最后击退来犯之敌，却也因此大伤元气，直到这些年才渐渐休养生息。” 九姑娘说及大山旧事，那双秋水长眸也不禁微微眯起，显然如此往事并不适合拿出来言笑晏晏。 “像大山这样的地方还有不少，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然而如你所见，山中大部分人习惯自在生活，对那些征战杀伐并不感兴趣，所以有鉴于此，在很久之前，山中便会定期从各峰中抽出一些极具武道天赋的年轻人，在别有峰后的峭壁上凿洞而居，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帮大山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 王石叹道：“世间事便是如此，想来他们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 九姑娘摇头一笑，道：“但他们是为了大山而战，虽然在我看来这种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王石道：“存在就是合理。” “也许吧。”九姑娘轻轻一叹，道：“他们不会为了大山的安全奉献终身，在年纪偏大的时候就可以自己选择退出，像如今长老会中的大长老和三长老，当初都是其中一员。而你如今所见的微晴这个孩子，已经被长老们选中，很快就会进入别有峰后的山洞中修习。” “像大山这样的地方，真的有很多吗？” 九姑娘凝眸道：“据我所知，一共七处。” “和俗世相比，真是两个世界。” “两不相干。大山没有力量去对付一个正常的国家，一个国家想要消灭大山中人也是极难做到的事情。你要清楚这件事，任何一个层面都有各自的规则所在，俗世国家之间有彼此的手段，像大山这样的地方，同样有自己的处事原则。” 见九姑娘停下脚步，王石便蹲下身去，捡起一颗石子扔到古井不波的湖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漂。 “金凤堂算不算？” 九姑娘点头道：“天下七处，也只有他们是真正地生存在俗世当中。” 王石忽然明白自己那位官至礼部尚书的父亲为什么要安排这趟旅程，看来他是想让自己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而不是被暂时的荣光蒙蔽住双眼。 状元之名又如何？ 第三峰上那些读书人，任何一人的学识都要比自己强上无数倍。 看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怎么不问其他五处是什么地方？”九姑娘好奇地问道。 “你既然想说，那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再问？” “其实你有时候真的很没劲，明明年纪不大，却要时时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王石微笑不语，心中暗想：如果真要算起来，那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爹了…… 九姑娘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反正你暂时接触不到，知道那些无非是徒增烦恼，以后若有必要，我自然会告诉你。” 王石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在今后的路上遇到来自像大山这样神秘势力的阻挠，自己该如何面对？完全仰仗大山中人未必就是正确的办法，因为从九姑娘的语气来看，天下七处，大山的实力并不能占到绝对的优势。 “那个跑进湖面的女人，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九姑娘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有些头疼，当初她在听到这个决定之后，也曾极力地反对过，换来的却是自己被困在第二峰三年之久，直到王石进山才解开那层禁锢。 然而这个问题终究是她没办法决定的，所以语气沉闷地说道：“因为那个女人也住在别有峰后的山洞中，而且身份十分特殊。” 王石疑惑道：“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经过席先生，也就是你的师父提议，然后长老会同意，从你进山之后开始，别有峰后的那群年轻人，就将由你来统领。” 九姑娘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盯着王石的面庞，然而令她不解的是，除了那两道微微皱起的眉之外，王石脸上没有一丝震惊的神色。 “你不惊讶？” 王石微笑道：“我为什么要惊讶？” “王石，我很认真地告诉你，那些年轻人不是那么容易应付，凭你现在的修为和资历，想要统领他们，简直便是……”说到这里，九姑娘掩住了话头，想来她也不愿意太过打击面前很有好感的年轻人。 王石并不在意，虽然席先生这样的安排确实出乎他的意料，可他深信那个中年男人自有道理，不会在大事上做些无聊的举动。 只不过九姑娘的担忧也有道理，能成为大山的守护者，那帮年轻人必然个个都是天纵之资，自己想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石沉思说道：“刚才你说到那个女人也是别有峰后一员，而且身份特殊，想必和我接手这件事有关联？” 九姑娘干脆地点头道：“在你进山之前，她就是他们的统领，而在她之前，一直都是席先生亲自统领他们。三年前，席先生离开大山前往上京，就让她暂时统领那帮人，而且留下口讯，说会在这三年之间找到新任的统领。” 王石联想起怪先生说过的话，道：“一年半前，席先生传信大山，说要将我带入山中，也就是那个时候，这件事情就已经定了下来？” “不错。” 王石叹道：“这帮老头子，总喜欢背着我弄出这么多事情。” 稍一停顿，他话锋一转道：“可即便是我来接手，和那个女人跳湖又有什么关系？” 九姑娘神色古怪道：“我觉得她肯定是受了你的刺激，不妨实话告诉你，她这个人修为很高，而且脑子有点不正常。” 王石一脸郁闷表情，道：“那我师父干嘛要找她暂时统领？这不是给我找麻烦，挖个坑让我跳吗？” 九姑娘乐道：“所以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最好是自求多福。” 王石白了她一眼，对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表示深切的鄙视，然后探着头打量湖面，仿佛在寻找什么珍贵事物。 “你在找她？” “当然，我得提防一点，万一她突然从湖里跳出来杀我，我也好有点防备。” “她应该早就从湖底溜掉了，张叔叔既然下去找了，说没有那么她就肯定不在湖里。” 王石听完这句话，转身就朝远方走去。 “你去哪里？”九姑娘在身后问道。 “我现在就去找张叔，要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九姑娘望着他矫健的身影，心中默默念道：这条路可不好走，希望你能真的达到我爹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