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棱堡防御战

    鲜卑族檀石槐率本部八万骑兵意气风发的从东边绕过隔壁阿尔泰山脉，大军刚刚到达巴彦敖包（隔壁阿尔泰山脉东边鲜卑游牧民族一个小据点），斥候就来报，说范夫人城南面塞外游牧姜人纠集四万骑兵正在向着范夫人城开进。

    檀石槐的小儿子奎头对檀石槐道：“父汗，入冬以前大哥步度根率军被五原吕布统率的汉姜联军打败，损失两万骑兵，造成如今范夫人城兵力空虚，如今四万姜人牧民攻打，范夫人城必将不保，孩儿愿率领两万骑军前去迎敌，凭我草原霸主鲜卑骑军必能打败姜人四万骑兵。”步度根狠狠的瞪了奎头一眼，自己这个弟弟此时还不忘在父汗面前上眼药。

    檀石槐开怀笑道：“我得小儿子如今也像草原上的雄鹰般长大了，以我两万骑兵迎击四万姜人骑兵，勇气可嘉，哈哈哈哈。”

    步度根道：“父汗，姜人那些牧民骑兵不可怕，我鲜卑铁骑如今雄霸大草原，以两万之数迎击四万姜人骑兵可一举胜之，就怕此四万骑兵中夹杂有五原的近卫军。五原吕布率领的近卫军人数不多，但人人能奔射，加上投枪利器和大汉的环首刀，我鲜卑铁骑难以正面抵挡。孩儿上次范夫人城外失败乃非战之罪，实因近卫军兵器从远程到近程都比我军强太多，仓促之下被冲垮了阵型导致失败。”

    奎头鄙夷的撇撇嘴道：“人人能奔射，吹嘘吧，我鲜卑长在马背上的民族也不能做到，只有父汗精锐亲卫才能人人奔射；我承认抢回来的投枪是利器，环首刀亦比我鲜卑马刀强，但这并不是大哥打败仗之理由。大哥打了败仗居然能够吹嘘吕布小儿近卫军人人能奔射，居然一战丢失两万骑兵，哼。”

    步度根双拳紧握，对奎头怒目而视。檀石槐见状，道：“汉人善制利刃，强弓射程亦比我鲜卑远，姑且不论能够人人奔射，光是投枪加环首刀正面冲击亦不难冲垮我鲜卑骑兵，奎头你带领三万骑兵前去范夫人城迎击吧，想必三万鲜卑铁骑迎击四万姜人骑兵应该足以应对了。如今我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攻打五原，想必五原就算分兵亦没多少前去攻打范夫人城。”

    奎头听闻，欣喜的道：“多谢父汗，孩儿必将马到功成，解了范夫人城之围后孩儿杀向两湖牧区，一举歼灭在此的姜人游牧部落，把大哥丢失的两位鲜卑勇士解救回来。”

    檀石槐哈哈大笑道：“去吧，我的好儿子，雄鹰只有离开父母的羽翼才能振翅高飞。”奎头手执令箭领兵而去。步度根对檀石槐道：“父汗，孩儿愿为前锋，东南方八十里就有五原治下棱堡，孩儿愿先行一步打下作为父汗歇脚之地，据说五原棱堡内烧煤块，在寒冬之际也温暖如春。”

    檀石槐笑道：“好，你就率自己本部亲卫，我另拨五千骑兵予你，凭八千余鲜卑铁骑攻打小小棱堡想必手到擒来。”步度根欣喜的道：“孩儿定一雪前耻，为父汗拿下棱堡作为父汗前方指挥据点。”接过令箭率兵离开大部队而去。

    五原治下最西北端的棱堡，有一百多汉姜两族牧民在此游牧，如今牛羊牲畜已经全部赶进棱堡过冬，棱堡内牲畜安置区有地上地下三层，有煤块供暖确保牲畜在严冬不至于受寒冻死，堡内打有深水井供应人畜饮用。

    最近紧急从受降城调来两百多郡兵和大量三棱箭头箭支协助防御，牧民们知道鲜卑族檀石槐部即将寇边，老人小孩妇女已经在郡兵协助下迁至受降城躲避战乱，剩下几十青壮则留下来照顾牲畜以及协助郡兵守护家财。

    棱堡内郡兵屯长得到斥候报信，得知鲜卑先锋八千余骑正在向棱堡袭来，让棱堡守卫紧闭堡门注意防卫，受降城骑兵正赶来支援。堡内一切防御事宜早就准备妥当，郡兵屯长把信息通知全堡军民，让堡内军民做好思想准备。

    一日，步度根率领八千骑兵来至棱堡前，看着眼前程五角星形状的棱堡，堡墙用土修筑至两丈高，各个外伸棱角碉堡近三丈，堡内士兵躲在碉堡土墙之后放箭即可杀伤来犯之敌，而自己骑兵想要通过碉堡射击孔杀伤土墙之后的敌人十分困难，自己骑兵除了云梯之外没有其他攻城武器，要攻下此坚固堡垒唯有用人命去堆。前些年自己檀石槐部为了统一鲜卑族，连年对柯比能部和东部大人集团征战，对五原郡一时放松没有持续打击，五原郡短短几年就在大草原上修筑如此多棱堡，一步步蚕食大草原上的牧区，如果再不摧毁五原郡势力，不久的将来大草原之上就会被如此棱堡蚕食殆尽。还好现在父汗倾权利举兵八万，希望能够一举摧毁五原势力吧。

    棱堡内郡兵们在城墙后和棱角碉堡内见漫天遍野的鲜卑骑兵从天边席卷而来，屯长见不少郡兵被鲜卑骑兵的气势压的受不了，有些已经两股微颤，高声喊道：“我等躲在城墙后碉堡内，别看鲜卑骑兵在外贸耀武扬威，但向爬上城墙杀进堡内还得问问我等手中弓箭、刀刃答不答应，有城墙保护，我等只需躲在城墙之后杀伤敌军即可。”接着道：“各部抓紧手中兵刃，准备好利箭，等着鲜卑骑兵前来送死。”郡兵们听着屯长的喊话，看着足以给自己安全感的城墙，纷纷叫喊：“鲜卑骑兵前来送死。”

    步度根听闻棱堡驻兵居然大喊让自己前去送死，大为火光，不带歇息直接命令一千骑兵围绕着棱堡用弓箭射杀棱堡城墙之上的汉兵。可惜的是鲜卑族所用弓箭本来就比汉军强弓射程要短，加上是从下往上射，只能驱马靠近棱堡城墙挽弓；城墙上的郡兵见鲜卑骑兵驱马靠近棱堡，纷纷从女墙射击孔和棱堡碉堡射击孔引弓射箭。鲜卑骑兵还未进入射程就迎来棱堡郡兵的弓箭，三棱型箭头轻易刺穿鲜卑骑兵身上的皮甲，不足一刻，鲜卑骑兵尚未射出一支箭就被射落马五六十骑，冲进射程时已经损失一百多骑。

    用大量损失逼近射程的骑兵纷纷引弓向着城墙之上引弓，几百上千支箭射向城墙之上，郡兵们只有躲在城墙跟，一时间城墙上的郡兵被压制住，但五个深处棱角碉堡内的郡兵躲在射击孔后还在继续发射箭支，在堡外想通过射击孔射杀碉堡之内的郡兵实属为人所难，非神箭手难以做到。

    步度根见城墙上的郡兵已被压制住，挥手命令再上五百骑兵下马抗着云梯准备爬上城墙。碉堡内的屯长见状，大声命令城墙上躲在女墙跟的郡兵准备投枪，等待云梯来到城墙下时投射杀伤敌军。

    鲜卑步兵抗着云梯刚接近城墙之时，迎接他们的是几十上百支投枪。投枪杀伤力比其箭支来可是强大得多，别说身披皮甲的鲜卑兵就算是身披金属盔甲的汉军亦难以抵挡，一根根投枪刺穿鲜卑兵皮甲甚至有些直接把鲜卑兵钉在地上，顿时鲜卑步兵嚎叫不断，能够冲到城墙跟前的十不存三，就算冲到城墙跟前，也逃脱不了棱角碉堡中躲在射击孔后的郡兵射杀。五百下马进攻城墙的鲜卑兵不到半个时辰即消耗殆尽，没有一个鲜卑兵能够借助云梯爬上城墙，步度根只好命令鸣金收兵。

    棱堡内郡兵们要害位置都有金属盔甲防护，鲜卑骑兵的箭支难以射杀顶多也就射伤郡兵手脚等没有金属盔甲防护的部位。屯长命令本屯医护兵抓紧时间救治伤者，大声的给郡兵们打气道：“我等两百余郡兵，借助坚固棱堡成功抵御了鲜卑一千多兵马围攻，大量杀伤敌军之余我屯郡兵未亡一人，只要箭支投枪足够，来再多鲜卑骑兵也是给我等送功劳罢了，别看外面成千上万骑兵气势压人，但也别想攻破我们驻守的棱堡。汉军威武。”郡兵们经过此战，确信棱堡足以提供自身安全，确信自己能够守卫棱堡，纷纷大喊：“汉军威武。”

    步度根看着自己下令攻堡的一千五兵马半个时辰之后只剩下七百多，而且没一人能够登上棱堡城墙，心痛的嘴角猛抽，看来自己对棱堡认识还不足啊。不过经过此番进攻，也探知棱堡内驻守郡兵人数并不多，自己用人命去堆也能攻下，不过光此堡就要损伤大量兵员，往后一路向五原进军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自己攻下此堡后还得提醒父汗，往后路上遇到棱堡能不攻打就尽力不去攻打，留下一支骑兵监视棱堡内汉军即可，只要堡内汉军离开棱堡在大草原上就是我鲜卑铁骑的天下；把棱堡以外财物掳掠一番削弱五原郡就好，反正多年以来鲜卑族到中原打谷草也甚少攻打城池，只是在城池保护不到地区掳掠人口财物，摧毁汉民们生产田地和居住村落，只要把城池以外地方给摧毁也能削弱汉军，甚至能够逼汉军放弃城池后撤。

    步度根下令全军歇息进食，养足精神之后，步度根对着全军喊道：“棱堡内汉军人数不多，只要我鲜卑铁骑从四面八方围攻棱堡，必能让驻守棱堡内的汉军顾此失彼，此棱堡在此方圆二十里内放牧，拥有大量牛羊马匹，杀进棱堡之后财物、女人全归你等，鲜卑勇士们，用你们的马刀去抢去杀吧。棱堡五个棱角伸出，每个棱角一千士兵围攻，一举攻下，杀光所有汉军。”鲜卑骑兵们吃饱喝足，纷纷在各自千夫长率领下五千余鲜卑兵分别围攻五个棱堡伸出棱角。

    郡兵屯长见鲜卑骑兵发狠，用五千兵马围攻自己一屯（250人）驻守棱堡，心想如果受降城骑兵不能及时支援，棱堡今日就要沦陷了。反正无处可逃，大草原上在鲜卑骑兵眼皮底下逃命那是找死，唯有死守棱堡等待骑兵来援了，大声命令道：“郡兵们，受降城骑兵正在来援路上，可能马上即将到来，我等只要坚守自己岗位前来支援的骑兵们将会一举歼灭堡外鲜卑骑兵，拿起手中的强弓和兵刃，杀啊。”

    棱堡内郡兵纷纷拿起强弓向着冲击而来的鲜卑骑兵怒射，等到鲜卑骑兵接近射程时城墙上的郡兵躲在女墙根躲避箭支，等待棱角碉堡内下令投射投枪。留在棱堡之内的牧民则来回运送箭支和投枪，保证城墙和碉堡内的郡兵能够持续攻击。

    鲜卑兵抗云梯冲锋搭在城墙之时，碉堡内观察的官兵纷纷下令城墙女墙根的郡兵投射投枪，不停投射的投枪大量杀伤着城墙下的鲜卑攻城士兵。人力有穷尽之时，一面城墙郡兵稍微力竭，就让鲜卑兵把云梯爬上城墙，屯长见状，手提环首刀带领着几名亲卫向着爬上来的鲜卑兵冲去，一边高喊：“拿起兵刃，把鲜卑兵赶下城墙。”

    宽厚锋利的环首刀左劈右砍，身后的几名亲兵和城墙附近郡兵纷纷提起趁手兵刃向着突破口的鲜卑兵冲杀而去。刚爬上城墙的几名鲜卑兵还未站稳，就迎来数把环首刀一阵狂砍，几十息内爬上城墙的鲜卑兵就变成尸体被扔下城墙，搭在城墙之上的云梯亦被宽厚的环首刀砍断推开。

    屯长带领着几名亲卫作为后补新生力量来回在城墙之上各处补漏，战至一个时辰，屯长已经不记得赶了多少次爬上城墙的鲜卑兵了，无论精力和体力逐渐涣散，就在心里逐渐对援军无望之时，听到东南面棱角碉堡士兵欣喜疯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屯长向着东南面仰望，只见一面绣着草原野狼的红色大旗快速的向自己棱堡飞奔而来，旗帜前面一匹白马驼着一身亮白盔甲的大将极为耀眼，旗帜后面跟随着数千骑兵犹如一片黑云般急卷而至。屯长心知是赵云赵将军的狼骑前来支援了，心中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地，身后的亲兵连忙出手把屯长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