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伏击（二）
在河内城里法军作战室，李威利正在悠闲地品着红茶。外面虽然好不时传来枪炮声，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有两天援军就能到达这里，而且他刚刚通过信鸽获得消息，例外一支两千多人的法军也在集结当中，不久就会援助这里。 这预示着法军即将可以发起反击北上攻击顺化，然后席卷整个越南，打通中国那个富有国度的南部门户。 当他转过头却看见自己的副官乔治却呆呆地站在那里，视乎有些心事。 李威利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了我的副官，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挂念你巴黎的那位相好？” 而乔治视乎对李威利的玩笑并不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是感觉有些不踏实，这一切视乎太顺利了，简直有些难以相信。” “是啊，的确有些让人难以相信，视乎其中有什么阴谋，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要好好地守住这里就可以了，其他的并不需要我们担心。” 一位少尉有过来说道：“那些黑旗军的实力也实在是他差了吧，都攻了怎么就，但是连一个堡垒都没有攻下，这样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差了，我建议我们应该马上发起反击直接将他们击溃。” 乔治走到窗前对着窗外说道：“我看了所有据点发来的情报，都表示并没有非常强的攻击，但是为什么外面的枪声却如此密集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直到他被俘后台才知道答案，原来那些并不是枪炮声，而是鞭炮在铁桶中爆炸发出的声音。 黄守忠看着墙上挂着的作战地图，装出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对着参谋问道：“法军所有地堡和火力点的位置都找到了吗？”黄守忠时刘永福手下的爱将，非常能打仗，在刘永福被收编以后，便任命他为团长。但他是个大老粗，打字认不出几个，对于这种‘鬼画符’似的东西就更难懂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丢脸，他还是一本正经地问道。 参谋知道他的毛病，但是并不揭破回答道：“都找到了，并且在地图上作了详细的标注。”这些天他们时常发起佯攻，目的是摸清法军地堡的火力配置，为将来的总攻做好准备工作。 现在黑旗军已经基本知道了法军的火力配置，现在就等大军一到，便可对法军发起反击了。但是他内心还是非常焦虑，不知道张海涛的这场阻击战打的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走进黄守忠的指挥室对着黄守忠喊道：“报告团长来消息了！” 听到这声音，黄守忠猛地站起来，冲到那名传令兵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问道：“快说，战况到底如何？” “我军胜了，而且是大胜，歼敌三百多人，俘虏一百多人，而且还缴获了大批武器。” 听到这样的胜利，黄守忠终于松了一口气。早在以前黄守忠也和法军交过手，虽说最后赢了，但是那也是险胜。 虽说自从黑旗军跟着刘永福加入新军后，在部队装备新式武器并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后，看着黑旗军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黄守忠也知道这次能打赢，但是对于这样的大胜，黄守忠从来没有想过。 过了良久，黄守忠问道：“那张参谋有没有告诉你，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张参谋说了，他已经率部队会撤了，正在往这里来，估计两天就能到这里。并让你严密监视法军的动向，不要让这股法军跑了。” 对于张海涛的话，黄守忠有些不以为然、那些河内城里的法军非常听话，就像自己儿子一样，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对于张海涛的要求，他还是百分百地执行了。 是就在黄守忠收到战报一天后，李威利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收到了增援部队受到偷袭并且全军覆没的消息。对于这样的消息，李威利难以接受，但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李威利拿着战报对着自己的副官乔治说道：“看来我们得重新评估外面这些黄皮猴子的战斗力。” 接着又对着作战室里的所有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第一批援军在6月5日，也就是在两天前受到那些该死的黄皮猴子的伏击，已经全军覆没了。而第二批援军刚刚集结完毕，预计要到七天以后才能到达。而且他们还要防范那些黄皮猴子的偷袭，虽然我相信那些偷袭并不能阻挡我们真正的法兰西勇士的脚步，但是这必定会影响到援军的行军速度，也就是说我们要坚守七天甚至更长的时间···” 就在这时乔治突然激动地说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对于自己的讲话被人打断，李威利很不高兴，他耐着性子对乔治说道：“尊敬的乔治先生，难道你不知道打断别人讲话时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对不起上校，但是我真的有很紧急的话要告诉你。” “那好吧，你快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但是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上校，我知道为什么外面的攻击时弱时强了，那是他们在拖延时间。”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但是李威利还是明白了乔治的意思，但是还是十分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那些黄皮猴子是在拖延我们，为的是什么呢？”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形成，这个想法惊得他的额头全是细汗。 如果那些黄皮猴子拥有一支有能围歼法军的部队，那么说不定他们就有攻破河内城的能力。李威利突然感觉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因为他认为自己的部队能坚守一个礼拜的实力。 乔治看出了李威利的焦虑说道：“也许我们应该尽快突围，我们并不应该在这里等死。我认为歼灭博尔特的那支部队是黑旗军的主力，那么在外面的黑旗军就不会太多，只有我们能冲出这里，然后就可以走水路离开。只要有了炮艇的支援，我们就安全了。” 就在当天夜里，李威利率领河内城里的守军悄悄地从东门溜出，意图突围，但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刚刚离开东门就被发现了，黑旗军发起了密集的攻击，法军先头部队立刻人仰马翻。 由于突围被发现并且受到攻击，在加上天黑看不清外面的情形，法军并没有贸然选择强攻，而是退回了城内。 其实法军不知道，法军不知道城外情况，同样黑旗军也不知道城内的情况。外加上黑旗军的留守部队只有四百多人，在加上还要监视河内城的四周，因此显得有些兵力不足，如果法军选择强攻的，虽然会有所伤亡，但却能突围成功，但是法军的退缩，使得他们放弃了最后一个离开河内的机会。 回到城内，法军显得有些沮丧，李威利也是愁眉不展。显然那些黑旗军的实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弱，先头部队才刚刚冒了个头就损失了二十多人，这样的伤亡是在是太大了。 乔治来到李威利前说道：“先生，我们应该选择继续突围，而不是在这里坐以待毙。” 李威利说道：“刚刚的突围伤亡是在太大了，显然那些黄皮猴子已经早已准备，我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 “但是如果突围成功，那么至少有一部分人能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大家都在这里等死。” “也许我们能够坚守到那支两千多人的援军到来，据说还是西贡司令波滑亲自带的队。”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现在只有上帝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赶来，而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坚守到他们到来。” “放心吧，那些黄皮猴子没有重武器，并不能对这里的城墙造成危险，甚至连城外的那些堡垒都对付不了，而我们还有足够的食物和弹药，我们相信我们一定能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 听到李威利如此回答，乔治只能耸耸肩说道：“希望上帝会告诉我，你是对的。” “你会听到的。”李威利明白他将会遇到他几十年军旅生涯最大的一次考验——当然这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