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资本主义的魔鬼4
武修麦肯没有食言，收下了那些宝石和金币以后，就把剩下的羊毛毛线交了给博洛尼。~财政官连忙安排车队把毛线运到仓库里面放好，然后赶回去办公室，那批假金币已经做好了，他忙了一晚上，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和衣而卧，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阳光灿烂了。 “啊~”博洛尼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才发现执政官正坐在他的对面，而他的心腹手下税务官坐在他的椅子上。看到这种况，博洛尼不皱了皱眉头。 “财政官大人，睡得好舒服啊。”执政官波特罗丝拿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 博洛尼发现波特罗丝喝的是自己花了300枚金币买来的精灵葡萄酒，更加不高兴了，这酒博洛尼自己都不怎么舍得喝，一般只有新年的时候才抿上一小口，本来博洛尼打算如果毛线这事成功，他就倒上半杯好好的喝一次，可是这个该死的执政官老头子居然倒了一杯。“执政官大人，您不在自己的官邸，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博洛尼站了起来，一边拿了毛巾擦脸，一边说。 “哎，”波特罗丝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我们红土城数万公民，就好像是一个大家庭一样，你帮着我，我帮着你，才能在这个险恶的世界中，维持了一万八千年的文明传承。所以，要是我们内部有什么事，我也希望能够和和气气的解决。” “您要说什么不妨直言！”博洛尼有些不好的预感。 “有500名公民联名请求查账，并且特别指出，一定要检查国库。”波特罗丝说。 “那就检查呗。”博洛尼掏出国家金库的钥匙说，“对了，您的儿子在达巴斯还好吗？” “他很好。”波特罗丝打了一下响指，一个大约14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人很肥，走了这么两步路就开始喘气，“博洛尼叔叔好！”他说。 博洛尼虽然一年多没看见他了，不过很容易就能认出，这的确是波特罗丝的蠢蛋儿子。 “你出去吧，我们要谈正事。”波特罗丝把儿子打发了出去，然后继续对博洛尼说，“我儿子一向没有什么读书的天分，昨天居然还跑出学院去了阿拉斯的赌场，学人赌钱，幸好路上碰到了武修麦肯大人的部下，把他劝了回来。”波特罗丝摇了摇头说，“有时候我也想，是不是我对他太和气了？不过一家人，还是和气一些好……博洛尼啊，你从你父亲手中接过财政官这个位置，已经有20年了吧？也是时候退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博洛尼又惊又怒。 “我是什么意思？”波特罗丝摇头说，“你就这么退下去，大家都好办。要不然真的检查国库，那就不好办了。”听了一听，又说，“就这么退了吧，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事遮掩过去就完了。税务官会接任你的职务，你的儿子可以接任税务官。” “你！”博洛尼盯着自己的心腹税务官，“你出卖了我！？” “大人，我是由公民大会任命的税务官，我只是执行自己的职责而已。”税务官说。 “放！要不是我给你出了3000枚金币，你能当上这个该死的税务官！”博洛尼大叫大嚷，“还有你！波特罗丝！要不是我每年都给你2000枚金币，你能过这么好的生活？你早就没有钱维持执政官的位置去要饭了！” “执政官和红土城别的官员不同，是没有俸禄的，可是执政官的支出又很大，这事大家都清楚。”波特罗丝说，“所以，如果执政官本人不是大富豪，那么执政官就可以接受本城富裕公民的捐助，这事大家也都很清楚。我接受你的捐助，并给予你各种方便，这是一项公平合理的交易。”波特罗丝又停了一下，“博洛尼，你的错误在于，你认为你给我钱，你就高我一等，不，并没有这么一回事。以前你高我一等，是因为只有你能给我这么多钱。我们红土城并不是一个那么富裕的城市，别的人也会给捐助，但都没有你那么慷慨。” “那么为什么要改变它呢？”博洛尼问，“我去赚钱，你享受奢侈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是的，原来是很好的。”波特罗丝说，“但是你这一次太过分了，直接把整个国库的金币都搬空了，还被人抓住了把柄……”他看了看税务官，“而且，比你更慷慨的人已经来了。” “武修麦肯？那家伙可是一个外国人！他不是我们红土城人，甚至不是琴海人！”博洛尼说。 “那是一个小小的缺憾。”波特罗丝说，“不过幸好金币上面没有印着国籍。” “他给你多少！”博洛尼叫。 “一万金币一年。”波特罗丝说，“服装、旅行、饮食费用另外报销。” “报销？”博洛尼问。 “是啊，以后武修麦肯会在我们红土城派一个常驻的机构销售毛线。我们……意思就是不止我一个，其他官员也是，我们都可以拿到一些报销的配额。”波特罗丝说，“我们花了钱以后，让店主给我们写一张证明，就可以拿着证明去找武修麦肯的人要钱。” “不，不是所有的店都行。”税务官提醒执政官说，“只有武修麦肯选定的店才行。” “丧权辱国！丧权辱国啊！”博洛尼痛心疾首地说，“你们这是把红土城放进盘子里，拿上餐桌，请教廷吃啊！” “请许我再说一遍，”波特罗丝说，“金币上面并没有印着国籍。” “教廷啊！那个暴发户土包子的组织！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说不定教廷会在我们城市广场上面建一个丑的要死的教堂，以后我们就要在教堂里面开公民大会了！想想吧，也许今后我们开公民大会之前要先祈祷呢。”博洛尼说。 “这提醒了我，特留希，我们的城市广场需要修缮了。”波特罗丝对税务官说，“等一会儿我们就去找武修麦肯大人，看看他能不能捐一些钱来修理城市广场。我觉得这对他的议案十分有帮助。” “是的，执政官大人。”税务官说。 “好了，”波特罗丝站了起来，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博洛尼先生，您现在就辞职，然后交出国库中应有的金币，容我提醒您一句，数字是12万5千枚金币，您就可以安全退休了。当然，作为您的朋友，我很感激您这20年来对我的帮助，所以我许您使用别的东西支付款项，比如说房产、珠宝、魔法物品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而不必一定要用金币。” “12万5千枚金币！”博洛尼站了起来，心里考虑着用私兵掀起叛乱的可能。如果武修麦肯不在这里的话，这是很有可能成功的。红土城只有一千多名常备兵，并且缺乏训练，而且基本驻扎在城外的卫城中，红土城里只有300名士兵。而博洛尼有上千名私兵，等于城内其他所有贵族私兵的总和，动员之后还能增多一倍，只要拉拢住几个大贵族，然后控制住武器库和金库……可惜武修麦肯在，他有100名精锐士兵在城内，还有好几千名精锐士兵在城外。 “好吧，我用羊毛毛线付款。”博洛尼说，“都是上好的羊毛毛线，一担算80枚金币，一共是1500担。”至少他还能做一个富翁，然后等着教廷露出獠牙，惹起公民们不满，然后他就可以重新出来竞选了……说不定能当执政官呢。 “不不不，一担羊毛毛线只能算30枚金币。”税务官说。 “一担30枚金币？你上哪里能找到这个价钱？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博洛尼再次大怒，“何况这是上好的羊毛毛线！都是利刃草原的羊毛！” “羊毛毛线的价格我们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税务官不慌不忙地说。 “那么谁说了算？安娜女公爵？特兰斯阁下？”博洛尼说，“就算再怎么无知的商人，也不会说在红土城这里羊毛毛线只值30枚金币一担吧？” “不，从今天……应该说从上个星期开始，我们红土城，乃至整个琴海的羊毛毛线价格，就是由武修麦肯大人决定。”税务官说。 “武修麦肯？那个暴发户土包子？”博洛尼嘲笑他说，“他可能会拿几千担羊毛毛线来打击我，可是他不会长期这么干的！而他手中的2500担便宜毛线，如果你还记得的话，已经被我全都买下来了！” “信不信由你。”税务官说，“武修麦肯大人今天早上又运来了几千担羊毛毛线，正在以25枚金币一担的价格出售。”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博洛尼跑了出去。 税务官说的是真的，武修麦肯的店面之前又堆积了高高的袋子，这些袋子都露着口，里面都是羊毛毛线。抢购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帮人在大声抗议——这些都是前一阵子买了35枚金币一担的小商人和公民们。 博洛尼浑冰凉，他知道自己掉进了武修麦肯的圈里面。2500担羊毛毛线，只能算35000枚金币，还有9万枚金币的亏空要弥补。好！博洛尼暗暗发狠，9万枚金币还玩不死我！子还长着呢，武修麦肯你给我走着瞧！ 可是这时候，却传来了一阵阵惊呼声，街上的公民们都盯着天空目瞪口呆。博洛尼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呆住了。狼烟……红土城的三个卫城，都升起了狼烟。这是最紧急报警信号，代表着迫在眉睫的危险，所有红土城的男公民都要立即去武器库领取武器，准备战斗。 在一开始的惊愕之后，街道上乱哄哄的闹了起来。所有的男公民都朝着武器库跑去，有些惊慌，可绝大部分人却是兴奋。琴海沿岸城邦的人们都十分的自信，他们相信没有人可以正面击败城邦的公民军队。 博洛尼跟随着人群来到武器库之前，这里已经门户大开了，各种武器一包一包的运出来。还有人在大吼：“博洛尼用我们国家金库的钱，雇佣了几千个私兵，打算当皇帝！”还有人在旁边帮腔：“国库已经被博洛尼搬空了，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至少几十万枚金币！”“听说博洛尼雇佣了兽人军队！”“我怎么听说是雇佣了死灵法师？”“博洛尼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不是吧？博洛尼是我们红土城的财政官啊，上次选举的时候出40枚银币一张票那个。”“哦，原来是他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用那40枚银币买了新的餐桌呢。”“赶紧把博洛尼找出来！”“把博洛尼找出来打死！” 一听这话，博洛尼差点没有吓死，就算是他最疯狂的想象中，也从来没有当皇帝这一个选项。幸好博洛尼不喜欢出人头地，周围没有什么人认识他。“大人……”博洛尼的车夫小声地说了一句。 博洛尼吓得跳了起来，一把拉下车夫，“你自己回去！”然后掰下马车上的所有标志，赶着马车，回去自己的官邸，一路还在思考，究竟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 到了官邸附近，博洛尼却发现官邸正在熊熊燃烧，路两边已经被城卫军封锁了，他的私兵们被城卫军包围着，全部都已经缴械投降。他的儿子躺在地上，浑都是鲜血，脑袋上面一个大洞，显然已经死了。虽然博洛尼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总是偷他的钱，虽然这个儿子不成器，但是博洛尼的心中还是像刀割一样痛。 他明白了，执政官波特罗丝想和他和气收场，税务官特留希却不能这么做。特留希上的博洛尼印记太深了，卷入博洛尼的各种犯罪活动中也太深了，把柄一抓就一大把，不把博洛尼杀掉，他是不会放心的。 现在，他只剩下一条路了。博洛尼在马车里面呆立半响，终于下定决心，掏出了武修麦肯给他的变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