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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BJ之行

    BJ之行

    2014年10月24日星期五

    二○一四年九月九日,从大庆西来到了B******J,晴空万里,明净如洗。老公的外女夫妇开车来站接了。轿车行驶在BJ宽阔的大街上,两旁的树木和路中间的花坛,都是非常地整齐干净,不愧是BJ——人民的首都,祖国的心脏,与别处截然不同,给人以清爽愉悦的感觉。

    但是,我的心,却是格外地沉重,一进BJ城内,况且看到老公外女夫妇这对年轻人,我就想起了那早已过世的独生子女——我的铁儿,要是他还健在的话,开车来站接我们的,不就是他吗?

    坐在行驶的轿车里,越想,心里越是悲伤,难过得泪流满面,但我还不能出声地哭泣,更不能让人看见我在流泪。况且,心中还没有谱,不知道此次BJ之行,能否看到分别三年、已经断了音信的孙女。心里也惦念三年没有见面的耄耋之年的姐夫和jiejie,还有,在京打工的小弟妹……

    到了晚上,小弟妹来老公的弟弟家看我们,我不叫她来,黑灯瞎火的,她还很远,可她还是来了,她是个精明之人,不管是多么陌生的地方,她都可以找到。她听说我们今日到,就来看我们,彼此相见,真是非常地快活。两个小时之后,她回去了,望着夜色里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去世的小弟弟……

    九月十二日晚上,小弟妹又来到了老公的弟弟家里,她是来和我们准备一起去她家看看的。第二天早饭后,我俩就和小弟妹坐公交车去她的家里,一个多小时才到。

    小弟妹在京的家,是所谓的,就是临时性的,她在某单位打工,单位给她一间地下室居住,这个地下室,有五十多平米,很宽敞的,床、桌子等一应家当,都是小弟妹在单位找的废品,她只是买了少许的炊具,就可以生活了,但她很少在家做饭,单位有食堂,吃饭不花钱,住宿不花钱,水电也不花钱。我看她的生活环境还不错,就给她家录了像,想给jiejie看看,叫她放心。

    小弟妹是个性格开朗外向型的人物,现在,她没有了忧愁,唯一的儿子,在一年之内,就解决了四个大问题:媳妇、女儿、房子和车子。小弟妹每月的工资三千八百元,但她每月都花光,什么理疗,什么游玩,什么购物等等,她活得潇洒快活,真如神仙一般。

    在家乡,小弟妹还有楼房,那是小弟弟在世的时候,他们俩共同置办的,现在出租,一年七千元。小弟妹每月还有一千多的劳保费,这劳保费和房租,她都给儿子家用,她的儿子,生活得也很幸福。可惜,我的小弟弟活着的时候,整日里为儿子结婚买房子的费用发愁,拼命地挣钱,苛待自己来节省给儿子攒钱,最后还是因为终年的忧愁和劳累而突发重病身亡!

    小弟妹心灵手巧,做饭菜好吃可口。我们俩来到了她的家后,她就动手做RB的食品寿司,那东西很麻烦的,但小弟妹做起来很认真和耐心,她说好吃,可我不觉得怎么样。

    中午,我们三人坐公交车去jiejie家里,大约两个多小时才到jiejie家里。哈,日思夜想的jiejie家,终于到了,我的心里很激动,jiejie和姐夫也都非常地高兴。我看姐夫和jiejie,没有什么变化,姐夫即使是患上了前列腺癌,他也没有瘦削如柴。

    jiejie已经准备了饭菜,但不是全部做好了,是备好了料。jiejie的腿,有毛病,膝盖骨的一层薄膜,已经磨损没有了,当然疼痛难忍,走路,每迈一步,她都左右地摇晃,十分地巴劲,看到摇晃着的jiejie,我心中很是难过。

    我们来之前,姐夫跑了很远的路,特意地买了一只熟鸡,jiejie烀好了肘子rou。小弟妹和老公动手做饭菜,不长的时候,我们五人坐下来吃着美味佳肴,姐夫高兴极了,他破例地喝了点儿啤酒,姐夫和jiejie还叫我和小弟妹喝点儿啤酒,老公喝的是姐夫早就给他买好了的BJ二锅头。我们五人,有说有笑,非常地温馨快活。

    饭后,我刷碗,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我做不好饭菜,只能充当做粗话的丫头。然后,姐夫、老公和小弟妹,三人拐麻将,我和jiejie聊天,姐妹相见,格外地高兴,无话不谈,亲热无比。

    以后几天,姐夫和jiejie决定吃什么饭菜,他们也问我们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他们给我们钱,让我们俩去早市购买蔬菜和水果等物品。我是洗菜的,我不想让jiejie再费劲干活了,但jiejie她还是积极地参与,然后,老公做饭,小弟妹回去上班了。

    我当然很快活,我也意识到,要过好每一天,多和姐夫jiejie接触聊天,多为他们分担劳苦,特别是jiejie,meimei已经去世五年了,三姐妹,也就剩下我和jiejie了,况且,jiejie已经七十六岁了,我也六十六岁了,时间对于我们姐妹俩来说,该是多么地宝贵呀,更何况,我也不能年年来BJ和jiejie相聚啊。

    无论jiejie要干什么,我都抢着去干,或者陪她去干,她行动可是太不方便了,好歹我手脚很利索,尽量不让jiejie去辛劳,她那左右摇晃的样子,真使我心里难受。

    每天下午四点半,我都陪伴着jiejie到附近的康复室去理疗,是某个人发明的一种康复仪器,就是坐在椅子上过电,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身心健康。jiejie理疗了些时日,感觉睡眠和大便都有所好转。

    在那个理疗的小屋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叫刘文通的工作人员,我一见到他,心里就是一惊,他高高的,胖乎乎的,尤其是那张脸,白白的,胖乎乎的,上面镶嵌着一双小小的单眼皮的眼睛,有些像我去世的儿子。他们工作员都和我jiejie很熟,对jiejie很亲热和关照。

    每天去,我都多看刘文通几眼,看他那酷似我儿子的身材形体,还有那白白净净的脸,小小的单皮眼睛。

    九月十八日,哥哥从家乡也来到了jiejie家,他是见我们来了,他特意来聚会,也是因为老公会做饭,可以代替jiejie的辛劳。

    本来,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但meimei和弟弟先后去世,只剩下jiejie、哥哥和我三个人了,我们三个一奶同胞在BJ欢聚一堂,是多么不容易呀,遗憾的是,meimei和弟弟都不在了,要是他们都健在,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在BJ欢聚一堂,该是何等的快哉!

    还有一个遗憾,就是二○○七年春节期间,jiejie在哈尔滨三女儿的家里过七十大寿,哥哥、meimei和弟弟都去了,只有我没有去,我们兄弟姐妹五人没有合上影。但还好,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可有一张合影,那时,我们都年轻,到了老年,却是没有合上影,我真是追悔莫及呀。

    这次来BJ,我极力地张罗我们三人合影,姐夫和小弟妹为我们姐妹兄弟三人合影了几张,这意义,可是不同凡响的呀。

    在京城的二外女和外甥,他们都非常地繁忙,但他们抽空带着伴侣和女儿来看我们,他们的女儿都长高了,像两个大姑娘了,我见到她们,自然地想到了自己的孙女,不知道她长多高了,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九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半,老公给儿媳打电话,儿媳还是接听了,老公说明我们要去看望她们娘俩,儿媳同意了,但说,孙女学习紧张,也要安排见面的。这个消息,很使大家高兴,不管怎样,还是能看到孙女的呀,比想象中还是好多了。

    几天后,孙女来电话了,说是安排我们在十月七日晚六点去她们家并住下,这就进一步证明了我们可以看到孙女了,这消息,更使大家高兴,我就给她们发了信息说:“很快就要和你们娘俩见面了,奶奶我非常地高兴,日夜地想念你们。”我时时刻刻地盼望见面的瞬间早点儿来到。

    九月二十五日,是姐夫的生日,这天,孩子们不放假,就在二十七日晚上,二外女家安排姐夫生日的寿宴,是在一个很有档次的大饭店里。这是姐夫第八十三个生日,老人家穿戴整齐,拿着小刀,郑重地切着蛋糕,二外女分给大家吃蛋糕,无论男女老少,都分享着姐夫生日的快乐,都为他的生日举杯欢庆,姐夫当然是非常地快活。

    姐夫和jiejie天天测量血压,也让我们三人测量,老公不测量,我和哥哥天天测量。jiejie家的血压计是电子的,不但可以测量血压,也可以测量心率。结果,我的血压不稳定,有点儿高,心率很快,多在80——90之间,70多的很少,也有过100的。

    姐夫说我的心率太快,需要看医生,检查心脏,jiejie也这么说。以往,我对心率没有在意,根本不知道心率是多少,快慢的害处。

    十月二日,姐夫特意为我去了解放军总医院,就是***题字的那个301医院,他要挂心内科最好的大夫赵玉生的号,赵大夫给姐夫看过心脏,别的大夫让姐夫做心脏手术,而赵大夫不同意,让姐夫保守治疗,结果,效果很好。现在,赵大夫已经是疑难杂症的专家了,他的号,很不好挂,但姐夫有经验,也会在自动挂号机前挂号的,姐夫挂的是十月四日的号。

    姐夫八十三岁的人了,还身患糖尿病和前列腺癌,但他为我不辞辛劳,我于心何忍,又怎么能不感动?

    姐夫对于看病,经验丰富,他又是个热心肠,他去挂号的时候,就找简易大夫开了大生化、血液和尿液的化验单、心电图的检查单,在大夫给我看病之前,就把这些化验和检查的结果出来,到看病的时候,给大夫做参考,当然,大夫给看病的时候,也是要做这些的。

    化验结果一出来,我的空腹血糖是7.22,参考值是6.1,姐夫说,我的血糖有问题,有糖尿病的可能,我听了,心里很不爽。

    到了十月四日,jiejie要陪我去看大夫,我怎么能让她去呢?她的腿走路,太巴劲了,走不了多远,可jiejie说,她认识赵大夫,非去不可,我也只好同意了。

    jiejie家附近,打不了车,只好走到公交车站点,这站点,离jiejie家大概有千余米,jiejie是拄着拐杖,一步一摇晃,忍着剧痛,这千余米的路程,对于jiejie来说,无疑是万里长征啊。可她为了我这个唯一的meimei,她是豁出去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下了公交车,还要走一段路程才能进入到301医院的门槛,这段路,可是短些了。

    赵大夫看了化验单和心电图之后,让我进一步化验血糖,看看是不是患有糖尿病,再做动态心电图,检查心脏问题。赵大夫是个老年人,很瘦,个子也很高,他带着口罩,我看不见他的脸,姐夫说,赵大夫虽然是专家,但态度极好,医德也高尚,从不为了赚几个回扣给患者多开药,也不收受患者的钱财。

    在这之前,姐夫预见说,还得再挂赵大夫的号,他又一次地去了301医院,挂了十月九日的赵大夫的号,是下午的。

    到了九日,jiejie还要陪我去看病,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但jiejie坚持要去,说一定要看好我的病,回去好对症治疗。结果,jiejie还是陪我去了医院。

    我的再次化验,饭后血糖是11.11,近三个月的平均值是7.1,赵大夫说,这就是糖尿病了,我听了,心里很烦恼,我平日看到我家东屋的张姐,患有糖尿病,每天自己都打胰岛素,吃东西还要控制,我这个人,平日里吃东西很随意的,今后,就要受控制了,还好,我的糖尿病不严重,不用打胰岛素,吃药,控制饮食就可以了。

    至于心脏,确诊为冠心病,室早搏,房早搏,心率平均90,最高为103,最低为72。jiejie详细地问赵大夫,我这两种病,该怎么治疗,怎么服药,怎么保健。

    赵大夫给我的糖尿病,开了二甲双胍的药,至于心脏病,他问我最近吃什么药,我回答说,吃复方丹参片,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给我开心脏病的药。后来,jiejie又进了赵大夫的诊室,问他我吃冠心丹参滴丸行不行,赵大夫回答说可以吃。

    过两天,姐夫去301医院,给我买了十瓶二甲双胍,姐夫还开导我说,有病,一要心态好,没有精神负担;二要在战略上藐视它,在战术上重视它;三要积极治疗,四要好好保健,五要坚强锻炼。

    姐夫说:“我年轻的时候,肺子里有个大窟窿,六十岁得了糖尿病,八十岁得了前列腺癌,但我心态好,没有精神负担,治疗的好,保养的好,你姐照顾的好。原来我说,我活六十岁就知足了,现在,我都八十三岁了,身体越来越好喽。”

    jiejie见我有了糖尿病,在九日下午看病的中午,她亲自为我准备午餐,她在行动困难的状态下,给我炒了大米饭,里面有鸡蛋、黄瓜、胡萝卜,比例是2:8,看到这么大年纪的jiejie,在那么艰难之下,为我做饭,精心备至,我真是太感动了,我要好好地领悟jiejie的一片苦心,珍惜jiejie的一片深情厚谊呀。我有这么好的姐夫和jiejie,我是多么地幸运啊!

    姐夫jiejie不仅如此地对待我,还开导嘱咐我要好好地活着,快乐每一天。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地活着呢?姐夫还要给我买有关糖尿病的书让我掌握知识,我到家之后,姐夫在电话里说,这书已经弄到了,他就要给我邮来,姐夫和jiejie,对我真是太好了!

    十月四日,在抚远的侄儿,带着媳妇,在他母亲——我的小弟妹的陪同下,来到了jiejie家探望,那侄儿媳妇,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姑婆呢。姐夫jiejie非常地高兴,外甥在饭店安排了接风宴。大家分坐两桌,吃“海底捞”,真是觥筹交错,笑语频频。

    十月七日下午四点多钟,我和老公坐公交车去儿子家。进门后,看到偌大的屋子,变化极小,但屋在人亡,儿子去世已经六年多了,眼前啊,看不到儿子的身影,脑海里,儿子的身影,不断地闪现,儿子啊,父亲母亲来了,而你——却不在了!叫人好不悲伤!

    儿媳接待了我们,孙女上学还没有回来,但我心里却是在想象着孙女的身影:她,个子高不高,胖了没有,学习好不好……

    一个多小时后,孙女终于回来了,我和老公迎了上去,孙女的一声“爷爷”、“奶奶”的呼唤,我的心醉了,快活无比!孙女长高了,一米六七,比我只矮一公分,她又胖了,但我却不能说她胖,她太胖了,但脸色还是白白的,像一轮皎洁的明月……她的一双眼睛,显得小多了,酷似她的父亲……

    我给孙女钱,她还不要,一直把钱放在饭桌上,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了,又拿起钱,去儿媳的卧室,给孙女,孙女还是说不要,并且说:“提钱伤感情”,嗬,这话说得好哇,钱,我就放在媳妇的床上了。

    七号晚上,儿媳安排饭店,她家附近的三姨带着儿媳孙子也到场了,她三姨一见我很是热情,我们拥抱了一下,她给我带来了礼品:一袋大枣、一袋杏仁,还有一袋玉米面,我却给她孙子两百元的见面礼,她说:“我给你一粒芝麻,你给我一个面包。”

    她三姨挨我坐,我的另一边是孙女,她三姨说:“攒钱吧,你孙女用钱的地方多了。”我们马上表态:“我们不给孙女,给谁呀,没有别人的。”我说:“我们除了吃穿用看病之外,有一分,是我孙女的;有一百万,也是我孙女的。”她三姨的这句话,究竟是谁的意思呢?

    第二天早饭后,孙女上学,儿媳上班,我们俩就回到了jiejie的家里,jiejie他们打听我们见面的情况,我当然地做了汇报。无论如何,大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孙女啊。

    我和jiejie外出的时候,我就发现,jiejie的人缘非常地好,无论到哪里,看大门的保安,当院的邻居老太太,超市菜店的老板,见了jiejie都非常地热情,都给她大开方便之门,就是我跟jiejie出去几次,那些人们也对我格外地客气和关照,我见jiejie,是特别地善良,特别地热心肠,真是用心换来的呀。也许,我做不到jiejie那样,但我可以尽量地去学习她的。

    九月二十六日,我和老公去jiejie家附近的欧尚火车售票点,买了三张硬卧,我俩和哥哥的,都是中铺。

    十二日下午三点,由姐夫做东,请我们去附近的饭店,是东北口味的,那地方jiejie他们常去,都是东北菜,这是姐夫为我们饯行的饭店安排的。孩子们没有工夫,就我们六个老年人,最大的是姐夫,八十三岁,最小的是小弟妹,五十二岁。

    十月十二日晚上,外甥和媳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送给我们要回家的三个人,除了有我们三人车上吃的东西外,还有四只烤鸭,是全聚德的,正统名牌,83元一只,还有给哥哥小孙女的礼品。外甥和媳妇走了之后,二外女和丈夫,提着牛栏山白酒,燕麦片、八宝粥来了,送给我们,jiejie和姐夫非得给我们三人火车票钱不可。

    十月十三日早上,姐夫和jiejie安排了好几个菜为我们饯行。八点钟,我们三人告别,姐夫和我们一一地握手,jiejie送我们到楼下门外,我们走远了,我回过头来,看见jiejie还站在原地挥手……

    中午十一点,k339次列车,徐徐地开动了,渐渐地离开BJ远去。

    我的脑海里时时地闪现多日来和jiejie的畅谈,记住了jiejie的嘱咐:“好好地活着,快乐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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