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错怪

    在外面吃过晚餐，又闲着没事在附近逛了一段时间，易小木还是没有接到乐闻人的任何电话，或者短信。

    这算失约吧？易小木呆望着昏暗的路灯，心里泛起一阵一阵的失望。她或许并不在意乐闻人失约这件事，只是想着对方竟然连一个短信都没有发来说明什么，让她觉得自己在对方心里很····没有地位。

    算了吧，易小木这样对自己说，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没地位了。这样想着她觉得好受了些，反正乐闻人没有打电话过来，说明他还没有回公寓，现在回去也只是一个人呆着，那不如继续在外面逛逛。脚下一转，一旦决定，易小木就会马上去做，想来想去，她决定去游乐园看看。

    一个人排队，一个人买票，一个人吃雪糕，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场景，易小木却尝到了苦涩的滋味。果然啊，不管以前有多习惯寂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过，就会变得害怕孤单。

    登上摩天轮，在一片绚烂的灯光中接近夜空，易小木望着脚下越来越小的灯光，头抵着玻璃窗对自己说：“易小木，没有什么好怕的，要哭就哭吧，易小木允许你哭这一回，就这一回。”说着说着泪掉下来。原以为只要能改变命格，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没想到孤单久了的自己，竟这么地贪恋两个人的温暖。

    一直到十一点多，易小木才回公寓，可公寓里安安静静的，看样子乐闻人还没有回来。苦笑一声，易小木直接回房洗澡睡觉。

    乐闻人一直在医院待到第二天早上，陶玥从手术室出来后一直昏迷，他就那样在她床边等了一夜。他仔细打量病床上的陶玥，没了往日的高傲倔强和气势凌人，苍白的脸色显得脆弱可怜，可不管怎么看，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少的不是陶玥，而是他自己，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往日对陶玥的在乎和那份爱意。乐闻人不禁深思，为什么短短时间他竟变得这样彻底。

    床上的陶玥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乐闻人赶紧起身上前，担心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陶玥睁开眼，过了一段时间才看清面前的是乐闻人，不由露出笑，挣扎着起身唤道：“闻人····”乐闻人打断她下面的话，扶她躺下帮她掖了掖被角，说：“你刚醒来，不要乱动，要多休息。”陶玥见了他的动作，笑了笑没有再动。

    病房里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偶尔护士路过外面走廊的脚步声。乐闻人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坐下，忍了忍还是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握的双拳显示他的焦虑和不安。陶玥也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回忆了下说：“我只记得我被从窗户推了下去····”

    不等她说完，乐闻人急切地问：“是谁？！！！”他过激的反应让陶玥觉得怪异，犹豫了会，陶玥问：“是谁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乐闻人怔了怔，平复了下心情，说：“我只是担心你····”他刚才的反应的确太反常了。只是现在他只想知道推陶玥的人是不是像那个女生所说的那样是易小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比起陶玥的伤势，他更在意凶手是不是易小木这件事。

    陶玥是聪明人，一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在掩饰，她也不拆穿他，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我只是收到一封信，叫我傍晚去北叶的废教学楼，我本是不想搭理，但是信上面说是要找我商量你的事，所以后来我还是去了。可是到那里之后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打算离开却听到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我走进窗边想看看是什么声音，然后就被推下去了。”想起昨天的事情，陶玥也觉得奇怪，按理说她回国的事，连乐闻人都不知道，却有一封信在她刚到家的时候送到她家里，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商量我的事？”乐闻人皱起眉，什么关于他的事是要在那种地方谈的？对方摆明了是要加害陶玥。

    “对，信上面是这样说的。”陶玥点头，过了一会又想起什么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在掉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人穿的衣服，是一条白色花边镂空的裙子！！”

    这个消息宛如当头吓棒，乐闻人顿时呆愣在当场。他没有记错的话，易小木是有这样一条裙子，因为易小木很少穿裙子，所以在看到她穿那条裙子的时候，他打趣过，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想起昨晚那个女生的话，他身上一阵一阵发凉。

    “闻人？闻人你怎么了·····”看乐闻人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陶玥担忧地叫他的名字，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乐闻人一下蹦起来，一句话都没留直接冲了出去，神色匆匆，似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闻人····”望着敞开的门，陶玥失神叫道，原来管家没有骗她，乐闻人真的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单是从他刚才的反应和表情，她就可以肯定，乐闻人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对她的。果然还是太迟了吗？原本打算这次回来就好好待在他身边的，现在看来已经他已经不需要了。

    乐闻人直接开车冲回公寓，现在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当面问易小木，其他人的话他都不要听。下车关门，上楼开门，没有一丝停顿，乐闻人打开门正好看到易小木从房间出来，手上拿着那条白色的裙子，洁白的颜色却让他觉得刺眼。

    “乐闻人？你现在才回来？”易小木被突然出现的乐闻人吓了一跳，再看他满脸憔悴，满眼血丝，不由有些担心。可问了两句，乐闻人却毫无反应，易小木看他眼睛直勾勾望着自己手上的裙子，不禁皱起眉。

    “你昨天下午在哪？”良久，乐闻人才把视线从那条裙子上移开，望向易小木的脸。

    易小木愣了一下，吞吐着说：“在，在学校啊。”她不愿承认自己因为期待约会而逃了课，回到公寓还特意打扮了下等着他回来接她。

    然而此刻易小木的不好意思在乐闻人的眼里却成了心虚的掩饰，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不止一度，“我记得你昨天早上穿的不是这条裙子。”乐闻人望着易小木手上的裙子试探地问，只要她说个不，那他就相信她，只要她穿的不是这条白裙子，那么她就不是害陶玥的凶手。

    “哦，那个，因为早上穿的那套衣服弄脏了，所以换了这件。”易小木干笑两声，实际上时为了和乐闻人的约会，她才特意换了这条裙子。

    听到易小木的回答，乐闻人的脸色再没有一丝温度，而是扬起手，狠狠一耳光扇了下去，易小木只觉得脸上一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乐闻人愤怒的大吼。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明明已经决定和陶玥分手，你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她？！！你就这么不知足吗？！！你的嫉妒心到底有多大？！！！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会以为你是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联想到你之前的种种，简直就是虚伪，简直让人觉得恶心！！！”乐闻人只知道吼叫发泄，他的愤怒和失望伤心让他失去理智。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以为易小木是值得他相伴一生的人，可就在他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久，就发生了这件事，让他看清了易小木的真面孔，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易小木捂着自己发热的脸，呆愣着听乐闻人咆哮吼叫，从那些毫无逻辑的话语中，她听清了大概的原因。心瞬间凉透。失约不要紧，不在乎不要紧，忽略不要紧，可偏偏是不信任，这一点她无法容忍。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乐闻人停下吼叫，呆愣地望着易小木扬起的手，呆愣地抚上火辣辣的脸颊，他被打了？瞬间冷静下来，乐闻人望着易小木，一字一顿地说：“你打我！！”语气里含着隐忍的怒气，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

    易小木收回扬起的手，仰高头，底气十足地说：“对，我打了你，第二次。”想起他的不信任，易小木只觉心中刺痛，只能咬紧嘴唇压抑住想哭的冲动。她以为，没有感情，至少他是了解自己的，即使只有一点点，可是他就这样给她判了罪，不给一点机会解释。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善妒小心眼，恶毒的女人。

    “是非黑白，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现在请你离开！！”易小木指着门口，她快忍不住眼里的湿意。她不愿让乐闻人看到她脆弱的摸样，这是她的尊严。

    “这是我的房子。”乐闻人望着她透着湿意的眼眸，冷着声音说。

    “我知道，今天我就会搬出去。”易小木吸了吸鼻子，仰高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乐闻人摸摸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