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吴老

    很快，大众车驶过了长安街。眼看着天色渐晚，这车也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开，想到贾方让自己早点回家，贾晨心里有点紧张起来。“内个什么，咱们这是去哪啊。”

    林晓曦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看着窗外穿梭的车流，听到贾晨提问才转过头来“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爸让我早点回家。。。。”刚一出口这话贾晨就后悔了，林晓曦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带着一丝不屑和鄙夷，她的嘴动了动却最终没说话。

    “真是个怂瓜”这几个字又在贾晨脑袋里打起转来。他索性闭嘴不再问了，心一横躺在座椅上，大不了被卖到黑煤窑做工。

    车一直开到天全黑才停下来，瞅一眼手机，果然已经八点多了。凭贾晨强大的方位判断力，这应该是七拐八拐，拐到香山脚下了，话说北京这几年虽然飞速发展房子拆了又建，香山这边却依旧是空空荡荡，只有几座不高的楼孤零零的伫立在山脚下，不然就是大片大片的小别墅。

    穿过一条小道，车子直接上了山路，走了大概20分钟，豁然开朗，又到了一片空地上。“这得穿过西山到了八大处，这地方不是领导住的吗？”贾晨心里直范嘀咕，他来过这附近一次，还是贾方带他来的，因为mama和贾方在香山脚下的自建房里住过几年，对这一片感情很深。

    “到了。”车子突然停住，道路也正好到了尽头，前面明明是一片山岭，两边也没看到任何建筑物。“这是要灭口啊。”贾晨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他环顾了座位四周，一点能拿来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再加上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加上一个突然变得力大无比的林晓曦，自己怎么也占不到便宜。

    “你，，，你们。。。杀人是犯法的。。。”贾晨开口才发现自己哆嗦的厉害，上下牙都不听使唤，一会儿向上，一会儿两边碰的砰砰响。“放心吧，没人要杀你。”林晓曦已经下了车，打开车门等着贾晨。“下来吧，想什么呢？”

    她的嘴角出现一抹笑意，总是有点像自己曾经认识的林晓曦，那个好学向上的乖乖女林晓曦。

    贾晨腿肚子打着颤下了车“这是什么地方？”林晓曦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这里居然雾霾没有那么严重，还能看到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基地。”

    说完，眼前的山岭发出轰隆隆的低吼，本来正常的山脉慢慢打开，居然又出现了一条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别看了，进来吧。”林晓曦带头，贾晨跟在后面，西服男则守在车边，至始至终也没往这边瞅一眼。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这句话形容这地方倒是没错，贾晨心想。走了大概五分钟，两边越发显得宽敞，灯也越来越亮，明明是在山上，贾晨却觉得自己越走越往下。

    下了几十级台阶，居然来到了一个地铁站里。没错，这地方确实是个地铁站，还是2号线那种老式地铁站，黄色的大理石地面，青色的台阶，还有这不加封闭的站台，尽管已经走的很小心，但是由于太空旷，脚步声都能听到回音。

    来到站台上，林晓曦停住了脚步“到了，等着吧。”“等什么，难道是地铁吗？”贾晨望向黑漆漆的地铁口，有些期待又害怕真的会有一辆地铁行驶而来。“等人”林晓曦还是话很少。

    低沉的震动感从脚下传来，轰鸣的发动机声音响起，远方，两盏黄色的灯朝两人的方向行驶来。

    “叮叮”车门打开，贾晨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空旷的地铁。除了他和林晓曦，只有另外一个人坐在地铁里，这个人好像年纪已经很大，背佝偻着，带着一顶贝雷帽和一条灰色毛围巾，低着头安静的坐在靠门的座位上。

    “吴老，人带来了。”林晓曦坐到老人对面，地铁又开始行驶起来，贾晨站在两人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柱子。

    “坐吧。”吴老的声音也很低沉苍龙，贾晨才注意到他的脸已经布满了老年斑，就连眉毛都成了灰白色。“咳咳”老人咳嗽了两声，“不要害怕。”

    贾晨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复杂，“嗡嗡”震动声从口袋传来，看来贾方终于想起自己这个儿子了。贾晨发现老人和林晓曦都盯着自己“我接吗？”他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

    老人点点头，贾晨赶紧接通了老爸的电话“我今天不回去了，去卢连凡家住，啊，对，学习，他找我学习，没事没事，不麻烦。”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们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们做一件事。”老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空荡荡的地铁车厢里传来回音。“这件事，不是你能选择的，是你的使命。”

    “这就不对了吧，选人大代表都讲究个投票，为什么我就没有人权。”贾晨贫了一嘴，吴老笑笑“你可以选择不做，但是代价是死亡。”他轻描淡写的说出死亡两字，却让贾晨打了个寒颤。

    “你不想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勇敢的人吗？我给你一个做救世主的机会，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老人说话的速度依然是不紧不慢。

    “什么机会。。。。？”贾晨从小就是个怂怂的孩子，他害怕水，害怕火，也害怕高，别的小孩子敢去的地方他都不敢，就连看场电影也会因为电影院关了灯太黑而哭着闹着要出来。

    咚的一声地铁停住，车门缓缓打开。“下车吧”林晓曦站起来拉住贾晨，老人依旧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从地铁站上来，居然又来到了陆地上，这次的地方就连贾晨也没见过，明明才过了一站地，这里四面环山，只有地铁口一个出口，空地上建了一座三层小楼，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小别墅，但是涂成了灰色，显得陈旧又有一丝诡异。

    “林晓曦，咱们好歹是同学一场，你不会这么坑我吧？”贾晨强烈的感觉自己要被卖了，他还想对着林晓曦打打感情牌，毕竟是自己偷偷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子，林晓曦的看法对贾晨来说还是很重要。

    “我不是坑你，是救你。你没听到吴老的话吗？我们都没得选择。”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起来，“进去吧，进去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