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到大姑家
佟家这几日一直忙着帮佟云莲做被的事，早晨吃完饭，几个媳妇就到佟老太太的屋里去絮被缝被。“娘，大姐对晓娟还真舍得呢，你看这被面，可是南边来的，最好的杭绸呢。这上面的绣花也不知是不是晓娟绣的，这花样还真鲜活呢。”周氏一边缝被面，一边说。 “这应该是从外边买的成品的被面，上面是苏绣的纹样，晓娟那孩子还没有这么好的手艺。”秦氏看了看被面说道。 “呦，那岂不是这几床被面就值些银子了？大姐这几年可过好了。”刘氏一听，马上语带讽刺的说道，秦氏总是从儿媳妇那抠东西钱财去贴补女儿，家里都知道。 “晓娟要嫁的孙家可是个富户，这晓娟的陪嫁当然要好些了，要不嫁过去岂不是要受气？”秦氏语气里有着几分骄傲。 “是啊，还是大姐好命，能找到这么个好女婿。对了，不是二姐家的月瑶也定亲了么？我记得上次二姐来说秋后成亲，就是不知道二姐家的女婿这么样？这表姐妹两个同年，看看是不是同命？”周氏一边干活一边笑着说。 “这嫁人过日子，还真就不能光看家庭，还得看嫁的这个人是不是个肯干的，要是那整日游手好闲，喝酒耍牌的，就是有个金山也不够他祸害的。”刘氏在一边感叹着，佟家老二虽说也好喝个小酒，摸个小牌，可到了正经该干活的时候也不含糊。所以嫁过来这些年，刘氏过得也算舒心，唯一的心愿也无非就是小叔子成亲以后分家另过，她才不愿意整日婆婆在眼前盯着，连攒点私房都不行。 “二嫂这话说的是，好在咱们佟家这哥几个都是肯出力气的，这都是咱娘教的好，你说是吧，大嫂？”周氏问方氏。 “是啊，咱娘教的好。”方氏也不抬头，只顾自己手里的活，听周氏问就赶紧附和。娘几个边说边干，手上的活一点也没耽搁。 玉娴当然是跟着哥哥们有上山了，那天佟云莲的态度摆明了是求着方氏帮忙的，再者有晓娟的亲事还等着父亲母亲去给撑场面呢。所以玉娴就放心的出来，留方氏在家帮着做被。这方掌柜说了，要试验药性，得多送过去些药材，大郎就领着弟弟meimei要进山。今天很奇怪，轮到骏杰他们放牛了，却见到骏杰牵着牛，领着弟弟跟在大郎他们身后。 “骏杰，你不去放牛跟在我们身后干什么啊？”大郎问。 “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放牛也往这边走，不行吗？”骏杰被发现了，就梗着脖子粗绳粗气的跟大郎说。 “可是这条路前面没有大片的草地啊，往村北才有。这边多是林子，牛在这吃不饱的。”大郎耐心的说。 “我就要走这条路。怎么了？你管得着吗？”骏杰不管大郎说什么，就是个横。 玉娴眼珠一转，“既然你们要走，那就先走吧，赶紧把牛喂了，不然小心回去奶奶骂你们。” 这下骏杰倒不走了，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骏焘就问骏杰：“哥哥，他们不走怎么办啊？娘让我们跟着他们，看他们都怎么挖的药材，他们不走了，咱咋办？”骏杰气得狠狠瞪了骏焘一眼，“这种事能说出来吗？笨蛋。”回头对大郎笑嘻嘻的说：“大哥，你也带着我们呗，我也想挣点钱买吃的呢，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你们吃大rou包子呢，真香。” 大郎听了，倒不知道该这么办了，就回头看看玉娴，玉娴摇了摇头开口说：“骏杰哥，这挣钱也是各凭本事，我们起早贪黑的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奶奶从来就没饿着你，你何苦跟我们进山受那分罪去。再者，就算你挖着了，你也不会炮制药材，药材在你手里就是个废物，你还是回去吧，告诉二婶和奶奶，不用打这个主意了。我是不会领你们进山挖药的，更不可能教你们怎么炮制药材。有能耐上别处挣钱去，别眼睛净瞅着家里，只要肯干，还怕挣不着钱不成？”玉娴一番话，倒让大郎他们明白了，原来是秦氏和刘氏在打他们的主意了。难怪，就骏杰几个只知道疯玩的，哪会有什么挣钱的心思？ “骏杰，你们赶紧去放牛吧，再不走，可别说我让小三打你们走。”大郎威胁着。 骏杰一看事情让玉娴给全说透了，再跟着是不可能了，就恶狠狠的瞪了玉娴一眼，说道：“你们等着，我回去就告诉奶奶去，看奶奶不收拾你们。”说完，领着弟弟们牵着牛回头走了。 “哥哥，你看咱奶还不死心呢，这骏杰回去一告状，咱娘又要受气了。”玉娴有些担心母亲。 “没事，就算奶奶有心要难为娘也不会在这些日子，没几天晓娟姐就要成亲了，她要是敢难为娘亲，咱就让爹和娘给她撂挑子，看谁丢人。”大郎安慰meimei。玉娴一想也是，就放心的和哥哥们进山采药去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几个人从林子里出来，今天他们是在村子南面的山上采药，往山下走的时候，玉娴看到靠近江边有一大片房子，都是砖瓦的，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院子里草长得都老高。“哥哥，你看靠江边的那片房子是谁家的啊？怎么没人收拾呢？”玉娴指给大郎看。 大郎一见玉娴指的那片房子，脸立时变了色，“妹子，别指，那是鬼屋。听说那房子已经有好多年了，以前也有过人住，可是没住多久就全家莫名其妙的都死了。慢慢地都叫它鬼屋。”大郎有些害怕的说着。“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兄妹几个赶紧下山往家走。 “呦，这是佟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吧，玉娴啊，还认得我是谁不？”前面一个老太太扶着一个老头正和他们迎面走过来。 “是赵奶奶啊，玉娴当然认得了，爷爷这是怎么了啊？”玉娴认出来是那个接生的赵婆子。 “别提了，这腿上生了个瘘，咋治也不见好，这刚从上回来，抓了一堆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赵婆子对玉娴说：“玉娴啊，去奶奶家吧，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今天先不去了，娘在家做饭呢，我们得回去帮忙了。这几天大姑家的表姐要成亲了，家里娘和婶子们都帮着做嫁妆呢。等表姐成了亲，闲了的时候一定上奶奶家玩去。”玉娴着急回家看看娘亲怎么样，不知道骏杰几个回去告状没？ 五月十四这天，佟云松赶着车把做好的被褥都给送回了佟云莲家，佟云莲很热情的告诉云松，十五这天要早些来，下午孙家迎亲，晚上开席。佟云松都答应了。 这几天秦氏还算安静，可能是想等晓娟婚事过后在说吧，反正玉娴担心骏杰告状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到了十五这天，佟家全家都要去大营村去的，家里托付给了邻居照应着，一大家子人将近二十多口，一辆牛车根本不够。好在佟世旺和佟世明家也都有牛车，他们两家只有老大还在沿江村，其余的都到外面去了。于是云松一家坐到了大堂伯佟世旺家的车上，云柏一家坐到了二堂伯佟世明的车上，剩下佟老爷子，佟老太太，云枫一家和佟云桦坐在自家车上。一大群人三辆车，浩浩荡荡的就往佟云莲家出发了。到大营村是要过桥在往西走一段路的，正是往府城走的路上。 早晨寅时中就从家里出发了，到了大营村也已经辰时初了，玉娴见这个村子可比沿江村要大的多了，大概得有一百五六十户呢。房子多是土坯的，也有不少砖瓦的，那种木头的倒不多见。每户之间距离的要近些，村子很规整，罗家就在村子的东头，和佟家的院子类似，只是上房是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东西也有厢房，厢房也是三间的。 到了罗家，佟云莲已在院子里等着了，见到娘家人都来齐了，佟云莲脸上笑意盈盈的：“大伯二伯，大伯娘，二伯娘，爹娘，快，进屋里。早饭都准备好了。云杨哥，云槐哥，你们快领着嫂子和孩子进屋，云松，帮我招呼着点。”佟云莲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每个人都打过了招呼，然后让进了屋里。屋里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白面的馒头，小米粥，四碟小菜，两个凉的两个热的，早餐来说已经很丰盛了。众人早起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也都饿了，谁也没客气，都坐下赶紧吃了。正吃着早饭呢，佟云荷，佟云芳也领着家人来了。佟云荷，云荷的丈夫赵仲文，还有云荷的三个孩子，月瑶，月瑛和子轩。佟云芳前年生了个儿子，如今也有三岁了，叫齐文靖，正被父亲齐致远抱在怀里。赶紧又让地方让他们也都坐下吃饭。 众人都吃完了饭，几个老太太就说要去看看晓娟，女人们就都去西屋看晓娟，男人们在外边帮着收拾院子，借桌椅板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