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渐起
潘长兴再外面走了两个小时才回家,回家一看,大家都睡了。他气呼呼的自己到最西边的小卧室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他连饭都没吃,就骑车上班了。 比起年前那段时间,现在厂里是最清闲的时候,天天带着几个徒弟,查故障,维修,有的时候还会带外厂去技术指导一下。 天气渐渐回暖了,虽然气温还很低,但是,风吹在脸上已经不那么刺骨的冷了。潘长兴坐在办公室,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一阵敲门声,小韩推门进来了。 “潘厂长,今天可真早啊,我给你打水去。” “嗯,好,谢谢。” 小韩长的个子不高,但是眼睛很漂亮,目光流转之间,自有一股勾人的魅力。她已经结婚,孩子都一岁了,但是孩子都是姥姥在带,所以她自己仍像单身一样。看到潘厂长今天来得早,小韩知道,肯定有事。这个厂长,平时干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很有规律,今天来得早,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打水回来,小韩给潘长兴倒好水,亲手递给他:“潘厂长,中午别在食堂吃饭了,我知道附近有个新开的小饭馆,味道不错,咱们去尝尝?” “嗯,就咱俩啊?还有别人吗?” “有,小丁和老胡都一起去。” “那好,你联系,我请大家。” “哎,太好了,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潘长兴从一进厂从学徒干起,一直是踏踏实实,不爱交际,只是埋头钻研技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点。这个小韩,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又会说话,总能把大家哄得很开心。要是自己老婆也这样善解人意就好了。想到这里,潘长兴叹了口气。 中午,师徒四人一起去了那家叫“一家人”的小饭馆。饭馆不大,屋里能放下七八张桌子,却是个个都满了。因为小韩提前打过招呼,店主把唯一一个雅间留给了他们。 几个人纷纷落座,小韩挨着潘长兴,问道:“厂长,咱们喝什么酒啊?” “小韩,在外边就别喊厂长了,就叫我潘哥吧。小丁和老胡,你们都比我小,都这么叫吧。大家也别喝白酒了,下午还要上班,就来几瓶啤酒吧。“ 大家都说好。服务员过来让点菜,潘长兴让他给来几个拿手的招牌菜,再来了两个下酒的小菜。 雪花啤酒上了桌,小韩就开始扮演起了服务员的角色。给大家倒酒,给潘长兴夹菜。几瓶啤酒下肚,潘长兴的脸泛起了酡红,其余几人却都没事。大家再敬酒,潘长兴就不喝了。 小韩抢过酒杯,嘻嘻笑着:“潘哥,我替你喝。”一边说着,眼神一转,把潘长兴看的险些失神。 等到小韩干了那杯酒,老潘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小韩的背:“差不多了啊,吃点主食,咱就回厂里吧。都休息会儿,不然一上班都带着酒气可不好。” 领导发了话,大家很快就吃完回厂了。 潘长兴躺在办公室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原因,脑海里一直是小韩刚才那眼神和自己手触过她的后背时若有若无的感觉。 小韩全名叫韩丽丽,是家中的老大。家就在附近的村里,能进工厂还是托了熟人的关系,第一次见到潘厂长,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就觉得这个人不够圆滑,不太会人际交往,虽然技术很好倒也不是目空一切的。一次和那个熟人吃饭,无意中听说,像潘长兴这样的技术厂长光每年的分红最少都要一万元,韩丽丽再看这位木呆呆的厂长就顺眼多了。 韩丽丽有个meimei,因为长得漂亮很早就嫁人了,父母想把韩丽丽留在身边,就给他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孩子也生了,韩丽丽还是觉得自己嫁错了人,尤其是跟这位潘厂长一比,自家的丈夫简直不堪入目。好几次,韩丽丽若有若无的挑逗过他,可这个木头人竟然都没发觉,毫无反应。可是,今天,有点不一样了。韩丽丽在心里暗暗的笑了一声,“我到要看看,你有几分定力!” 过完年,保定的大街上多了几处动工的建筑工地,大家都在传,是要建商场呢,裕华路上建一个,西郊也要建一个。改革的春风似乎要吹到保定了。 张元芹到厂里上班,跟周宝芬讲了看房子的事,宝芬也很高兴,俩人憧憬着未来,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干劲。张元芹拉着宝芬的手,很真诚的说:“宝芬,咱俩是好姐妹,可是,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多少人合伙做生意,最后都不欢而散,闹得好好的朋友也做不成。所以咱们要定个章程,无论啥时候都要遵守,才有可能好好的合伙。” “元芹,你说的很对,就因为你拎得清,我才愿意跟你做朋友,也想跟你合伙做生意,你说吧,我都听你的。” “我就是先这样想的,要是有没想到的,你再补充好吧。首先是,这投资,一人一半,收益也是扣除支出后一人一半。其次,就是建账本,任何开支都要记账,咱们要知道钱的去向,要不最后都不知道钱是怎么花的。这样也可以让咱们做好开源节流,避免浪费。” “还有就是现在市场上都是地摊,咱俩估计要很辛苦,到时候遇到困难,谁也不许打退堂鼓,要互相鼓励,好不好?” 说的周宝芬一个劲的点头“嗯,行。还有就是,咱俩谁也别小心眼,有不满意的就说出来,省的憋在心里影响感情。反正我是受不了,有话我得说,不让我说,我就直接被憋死了。哈哈哈” “那咱俩久每人先拿一千块钱当本金,建账本,下个月开始行动?”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俩人商量好了细节,工作起来也是满面春风的。 到了晚上,潘长兴回家,老婆对他是千哄万哄的跟他说话,他只是“嗯嗯啊啊”的回答,惹得张元芹心里直骂他小气。等老潘锻炼回来,仍是睡在了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