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月几时有
韩明月敢在刺瞎地头蛇东哥之后，竟然还淡定的坐在座位上，这个和韩明月的身世有关。 那是十六年前一天的夜晚。皓月当空，老猎户蔺老汉已经进山几天了，收获还不错。 蔺老猎户行带来了许多铁丝和细绳，一边走一边在一些比较低洼的地势上下些套子。 蔺老汉暗想“每种动物都有自己熟悉的兽径，在他们的兽径上下套子，容易捕捉到他们，方便省事。” 忽然不远处传来若隐若现声音，吸引了蔺老猎户的注意。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弓着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声音时有时无，蔺老猎户从声音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大型食rou动物。 蔺老猎户循声走了几步，声音就没有了。他拨开草试探着向前继续搜索着。 当他拨开前面草丛的时候，赫然发现了一个用小棉被包裹的婴儿。婴儿没有哭，只有脸露在外面，一双小眼睛似乎在看着蔺老猎户。 “哎呀妈呀！”这个婴儿的出现，着实让蔺老猎户吃惊不小。 蔺老猎户吃惊是因为在这人迹罕至的大山里，怎么会出现婴儿。还有就是这婴儿在这里也不知多久了，居然没有被飞禽走兽发现。 蔺老猎户把匕首插进腰间，伸手抱起了这个婴儿。 他左手抱着婴儿，右手打开包婴儿的被子，看看里边是否有关于婴儿身世的线索。 里边什么都没有，但在婴儿左腕上，带着一只银手镯子。老蔺猎户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上边刻着两个字“龙兴”。 蔺老猎户本来想明早下山。在捡到婴儿之后，他找到了做过标记大树，从树上取下了捕获的猎物。抱着婴儿，背着猎物借着月光下了山。 蔺老猎户住在大山脚下的靠山屯。 放眼望去，炊烟袅袅，四五十户人家的草房错落有致，枝头杜鹃在鸣叫，山坡上野花烂漫，一派与世无争的山村田园风光。 靠山屯很穷，穷的超乎想象，整个屯里就有一部用来和外界联系电话机。照明用油灯，烧锅取暖用柴火，房子都是山石砌成，茅草顶上还压着石头。 屯里每家都是靠男人种地，女人养鸡、养羊啥的生活。 蔺老猎户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进屋放好猎物之后，就抱着婴儿去了距离他家最近的齐国福家。 齐国福两口子都在家。看蔺老猎户进来，两口子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齐国福掏出烟递给蔺老猎户一支，用火柴给点上之后，自己也点燃了一支香烟。 “尝尝这是俺儿子前段时间给带回来的烟卷。蔺叔，你抱的这是谁家的孩子？”齐国福用手指着蔺老猎户抱着的孩子问。 蔺老猎户就把捡到婴儿的经过，简要的和齐国福两口子说了一遍。 齐国福两口子也啧啧称奇，惊叹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 齐国福让媳妇赶紧给蔺叔沏杯茶水。 蔺老猎户忙叫住齐国福的媳妇说：“侄媳妇啊！你先等等沏茶。你帮我挤点你家的羊奶呗！这孩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先给他弄点吃的吧！” “好嘞！”齐国福媳妇答应道。转身就出去了。 不多时她就拿着白色铁茶缸进了屋，她又把茶缸放到了炉盖子上，给奶加了热。然后又用两个茶杯折了半天，才用汤勺递到婴儿嘴边。 婴儿张开小嘴对汤勺吸*允起来。 齐国福媳妇看见婴儿喝完了汤勺里的羊奶，连忙又舀了一勺递到婴儿嘴边。看婴儿又大口的吸*允，她说：“蔺叔，你看这孩子嘴多壮，绝对好养活。不如你就把他留在你身边，以后你也有个伴。” 蔺老猎户听了齐国福媳妇这么说，呵呵地笑了起来。 “真的！蔺叔，我们两口子孩子去了城里打工了，我俩闲着也没事，我俩帮你养。你瞅瞅，这孩子多招人稀罕呢！” 蔺老猎户说：“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有你们帮忙，我就把他留身边了。” “蔺叔，你得给这孩子取个名啊！”齐国福媳妇说道。 蔺老猎户挠挠头说：“我是在山里月亮地捡到的，就叫明月吧！” 齐国福说：“蔺明月，好听。” 蔺老猎户连忙说：“不，不叫这个。不让他和我这个连媳妇都没取上的糟老头一个姓。和我一个姓也容易引起别人闲话。我祖上其实姓韩，这孩子就叫韩明月吧！” 齐国福说：“这名也好听。蔺叔，你还挺有才啊！” 听完了齐国福的话，蔺老猎户笑了笑。 就这样韩明月在蔺老猎户和齐国福两口子共同抚养下，渐渐地长大了。 一转眼韩明月十岁了，他并没有上学。平时帮齐叔家放放羊。 蔺老猎户在家的时候，就教明月写字，还教明月各方面知识。 别人也许不知道，只有明月知道。他这个爷爷，懂得知识还真是多，似乎永远都教不完。 当然明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烤着狍子rou，听爷爷给他讲上山打猎的趣事。爷孙俩会聊到很晚很晚。 有时候明月会想，要是和爷爷一直能这样有多好啊！ 这一天爷爷进山了，明月赶着齐叔家的羊去放。 因为想念爷爷，他把羊赶到紧临大山的地方放。这样他会感觉自己距离爷爷很近。 太阳西沉，天色渐晚。明月指挥着头羊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明月眼角扫到一团黑影。明月定睛仔细看看，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野狼。 明月脑海里立刻浮现爷爷给他讲过野狼的特点。 狼狡猾、凶残、多疑、有很好的耐力和韧性。此外，如果一只野狼嚎叫，会把附近的野狼都招来。 爷爷说过森林里遇到狼，一定不要开枪。明月看爷爷进山打猎，从来就没带过枪。 明月想“这狼一定是惦记上这些羊了。可是，这羊都是齐叔叔家的。叔叔和婶婶对自己就像儿子。一定不能让野狼伤到羊。” 明月把羊群向中间聚了聚。向头羊发了命令，头羊也走的快了些，明月自己则走到了羊群的最后。 野狼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好像也不是很着急。 明月蹲下用树枝摆了一个‘十’字型。 野狼走到树枝前，停了半天，才从旁边绕了过来。 野狼继续跟着。 明月又在地上摆了几块石头。 野狼还是停了半天，才绕过来。 就这样明月不停的在地上摆着东西，拖延着时间。 明月想“只要到了屯子附近，碰到屯子里的人，自己和羊就都安全了。” 野狼加快了脚步，离羊群越来越近了。明月在地上再摆东西，狼直接跳过去。两只狼眼死盯羊群。 明月站在最后，并没有走，面对面的看着狼。他知道狼要开始发动攻击了。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用后背对着狼。自己也绝不能后退，如果自己后退，自己和羊都难逃狼口。 人与野兽就这样对峙着。 韩明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干掉它，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明月从腰间拔出爷爷给他的防身匕首。明月想：“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脖子。爷爷曾经说过，狼攻击不像狗冲上去咬腿，它是先在你身前后来回蹿，几下你就迷糊了，而且有可能一下直扑上来咬脖子，所以一定要防护好脖子。” 人和狼的距离不到三米，明月把野狼看得更清楚了。 这只野狼眼睛是血红的，嘴角翘起4只尖尖的狼牙露在外面，仿佛就是魔鬼的化身，恐怖至极。 野狼终于行动了，它一下子从侧面窜到韩明月身后。 韩明月马上转过身来。野狼又一下子窜了回去。 明月想“跟爷爷说的没错，它要转晕我。爷爷说过，碰到这种情况，要靠到墙边或者背靠大树。可是这里哪有啊！” 野狼依旧前窜后跳着，寻找明月的漏洞。 明月边随之转动边想“杀它一定不能让它发出声音呼唤同伴，所以一定要一击毙命。咦！何不将计就计。” 明月突然没有随着狼转动，好像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的样子，把后脊背留给了野狼。 野狼果然上当，腾身向明月扑去。它两只狼爪准备抓明月的双肩，然后再咬断明月的喉咙。 然而就是这个姿势，野狼的致命部位喉咙、心脏、腰部，都暴露出来。 此时明月如灵猫般向侧面一转，右手匕首直朝狼心脏刺去。 明月的力量用的很大，加之狼扑过来的速度。匕首全部插进了狼的身体。明月还是被狼的右爪，扑到了的右面肩膀，他仰面倒在地上。 野狼并没有被刺死，侧躺着的野狼挣扎着准备站起。 韩明月马上从地上爬起，他生怕野狼发出嚎叫，竟然一窜，直接扑倒了野狼身上。他右手掰开一支狼爪，想用左手拔出插在野狼身上的匕首。 野狼血红的眼睛盯着韩明月，张着嘴正准备发出嚎叫。 此时韩明月没多想，直接用双手掐住了也狼的脖子。 但一个十岁孩子的力量，很难掐死一支成年野狼。 野狼脖子不停扭动，狼牙将韩明月的手划出了血。 韩明月看双手马上控制不住野狼了，而且野狼的嘴也就要咬到自己的手腕。 此时的韩明月青筋暴起，他大吼一声：“你想咬我，我就先咬死你。” 说完直接身体又向前窜了一下，用自己的头直接顶到了野狼的下颚。 野狼下颚被撞，头向后一仰，咽喉就暴露出来。 韩明月瞅准时机，直接用脸紧紧的贴住了野狼的咽喉，用力的一口咬了下去。 韩明月第一感觉是嘴里都是狼毛，然后就感到一小股股暖和的液体，慢馒流进他的喉咙。腥腥的，咸咸的，又慢慢地灌进他的胃里。他并没有松口，任液体不停的灌着。 韩明月伸出右手，摸到了插在狼身上匕首。拔出后，又一下一下的向野狼身上刺去。直到他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才晕倒在狼身上。 半小时后，屯子里的十几个小伙子骑着马找到了这里。 齐国福看见自家羊回到了圈里，但是没看到明月回来，才找屯里小伙子们，让他们帮忙寻找韩明月。 当找到韩明月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十岁的孩子，趴在野狼身上。野狼身上和孩子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血。 孩子脸上都是血，嘴里狼毛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右手还还握着匕首，匕首插在狼腹上。 有几个小伙子赶紧抱起小孩，带回了屯子。剩下的人把野狼放到马背上，也带回了屯子。 韩明月躺在齐国福家的炕上，村里的大夫刚给检查完。 明月没有受到到什么重伤，但是肩膀被狼爪划了一条大口子，手上也被狼牙划破了。 肩膀的口子附近明显变得肿大，手也有些肿。 大夫给韩明月伤口消毒之后，又给开了些药，并告诉齐国福用量和熬制方法就走了。 齐国福两口子给韩明月吃了几天呀药，果然伤口就消肿并结痂了。 韩明月好了之后，又把遇到狼的事情，和齐国福两口子叙述也一遍。 两口子听完不禁后怕，脊背都冒出了冷汗。 韩明月杀死一只野狼的事情，在这个不大的靠山屯传扬开了。大家都敬佩这个十岁孩子的胆量。 没几天，蔺老猎户从山里回来了。他满载猎物，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孙子，面露喜色，加快了脚步。 刚进屯子就碰到李二。李二一见面，就把韩明月杀死野狼的事情和蔺老猎户说了。 李二临走还对老猎户竖起大拇指说：“虎爷无犬孙啊！” 李二走后，蔺老猎户皱起了眉头，暗道：“孩子资质和人品都不错，是否让他做古猎人的传人呢？” 蔺老猎户一边想，一边向齐国福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