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斗鱼
元明玉和夏琳谁都没到山下去过。 特别是元明玉，自小就在山中长大，除了一年一度的招收弟子的节点能见到山下行行色色的人之外，对外就是一所无知。 林妖月跟她们谈起了齐白山之外的景色，帝国各部千姿百态的风土人情，市井街头的珍奇小吃等等。 通过绘声绘色的讲述，就好像林妖月把自己置身在一条琳琅满目的商品街上一样。 左边是吆喝着卖糖葫芦的小贩，右边是简易的茶馆，忙活的伙计肩披着条油布毛巾，正在大声的召唤着客人，街道中间行走着穿着奇装异服的俊男靓女，某个达官贵人的马车，烟尘驶过。 这些亦是林妖月的所见所闻，也是林妖月内心中向往的江湖。 元明玉听后，惊呼过瘾，她从未觉得，那山下的世界，竟然这般多姿多彩，变化万千。 正所谓是，山下之人，向往山上的人，而山上的人，却念着山下的世界。 人也好，仙也好，对生活的追求不会止步。 他们的脑海里，都藏着另外一个自己，另外一个世界，不一般的故事。 “小师弟，你的家人呢？”元明玉话音一转，问及此事，林妖月也不想隐瞒。 “都死了，我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难产走了，我的父亲，后来也因为逃难而身染疾病，就在我来到齐白山的前夕，离我而去了，所以这也成为了我一定要变强的原因。”林妖月说道。 他的身份，夏琳是知道的。 “明玉，小月的身世很苦，但他的运气很好，有很多人愿意帮助他，先遇到了巫行仙尊，后来还有我，也包括你，不是吗？”夏琳在一旁暖暖的说道。 “正是如此，以后，谁若是在欺负你，就告诉师姐我，我保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哈哈哈。”元明玉肆无忌惮的说道，不过她是真的能做出来。 “父亲告诉过我，只求一世安稳，不与人争，这就足够了。”林妖月道。 “当然不够，你不欺负别人，那是你心慈人善，但别人会以为这是你的懦弱，这种事情，别说山下，就是山中都屡见不鲜，尤其是那些世家子弟，仗着自己家族在帝国的声势，而胡作非为，我都见过不止一次，不过这些家伙对我还是客客气气的，我绝对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元明玉道。 以她掌门仙尊独生女的身份，在这山中，几乎没有人敢把她怎么样。 天色不早了，夏琳还要去给青玉仙尊送菜，于是离开，并约定明日再来。 元明玉也得离开了，再过三日，就是山中大会，身为掌门仙尊之女，山中会那天，可有她忙的，据说光是这次邀请函上的门派，就有几百个，这些门派，可都是在江湖上，有名气的大门大派，面子看得极重，齐白山贵为群山之巅，礼数上绝不可怠慢。 等两个女人走后，小院子片刻又平静下来。 林妖月回到屋中，把自己的床铺重新搬到菜地里，继续着他的捉蚊的修行。 修行无止境，大界在心中。 第二日，天刚刚亮，林妖月便起来了，昨夜他只忙了几个时辰，就捉够了一百多只蚊子。 为了新的修行，他可不敢整晚不睡。 说来奇怪，自从他完成了捕捉一百只蚊子的任务之后，这些小东西，开始绕着林妖月飞行了，在林妖月睡觉的时候，不敢打扰他，让林妖月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所以这会儿林妖月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他先来到蜂蜜采集点，收集了一杯花蜜，当做早餐，这些蜜蜂绝非是老头子圈养的，而是野生的蜜蜂，不同于一般的蜜蜂，而是沾染了灵气的仙蜂，可以为老头子所用，而且蜂蜜甘甜可口，与清水混合食用，可以充饥，还能养身。 日上三竿之后，林妖月来到门前砍柴，不到两个时辰就完成了任务。 林妖月给自己制定了新的任务，对时间进行了新的规划。 比如说，他现在需要每天晚上捉两个时辰的蚊子，然后休息。 交给砍柴两个时辰，种菜两个时辰，数米两个时辰。 除了以上，他还要给自己增加一项新的修行。 斗鱼。 等中午十分，林妖月来到位于山后的小溪边上，沿着溪水而下，查询着石斑鱼的痕迹。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石斑鱼长什么样子。 小溪最宽的地方，有两丈宽，最窄的地方，只有一个巴掌宽，水面清澈，可见溪底鹅卵石密布，水流平缓，一直朝着山下流去。 林妖月来到水面最宽的地方，挽起裤脚，走进溪水中，溪水清凉，刚没过他的脚踝，他的脚掌踩在溪底的乱石上，弯腰寻找起来。 他目之所及，几片树叶随着溪水顺流而下，乱石中趴着一串串的水蜗牛，水下长着稀疏的水草，水草在水流的带动下，摇晃着身体，几条小鱼苗游来游去，根本不害怕他，甚至撞到了林妖月的腿上。 他也不想伤害它们，只有石斑鱼才是他的目标，然而，石斑鱼在哪？ 林妖月瞪着大眼珠子，找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石斑鱼的影子。 从字面上剖析石斑鱼的名字，石斑这两个字，引起了林妖月的注意。 石斑就是石头的斑点，莫非石斑鱼跟石头有必然的联系吗？ 林妖月再次把目光投放到溪底的碎石之中，这次果然有所收获。 溪底的碎石，经常年水流侵蚀打磨，大多是圆形的，而且为乳白色，但也有也异类，是条形。 它们不长，大约只有林妖月的中指长短，身上有点点黑斑，好像石头上的岩斑一样，这就是石斑鱼，它们的身体有环境感应系统，可以依照周围的环境进行色彩变幻。一旦匍匐在碎石之中，极难发觉，如果不是林妖月聪明，谁也不会留意碎石之间，竟然还有它们的影子，而石斑鱼，并不怕人，不像是一般的鱼儿，甚至连听到人的咳嗽声，都会逃之夭夭，它们仿佛是老年人，变得很懒惰，趴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 林妖月很开心，缓缓的接近一条趴在碎石上的石斑鱼，当他距离石斑鱼还有一寸的时候，石斑鱼好像睡醒了似的，身影一闪，从原地消失不见了。 林妖月吃惊，他相信，不是石斑鱼隐身了，而是自己的眼睛根本追不上石斑鱼的速度。 他想起了老头子对于石斑鱼的介绍，它们的速度很快，而且攻击力很强。 正在林妖月恍惚之际，突然自己的腿下泛起了一道殷红，殷红在溪水中缓缓变淡，然后才是一阵疼痛感从林妖月的腿上传来，不知何时，林妖月的左腿，像是被利器割伤一样，出现了一道半指长的口子，鲜血正在不断的冒出来。 “难道是石斑鱼的攻击？”林妖月恍然大悟，立即离开水域，回到岸边。 他的腿上，这时已经出现了三道伤口，伤口很深，不过还好没有伤到动脉，不然那可就糟了。 林妖月心有余悸的望着水面，他竟然不知石斑鱼何时伤的自己，而且视线追不上它的速度，石斑鱼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可怕的生物。 割伤林妖月的石斑鱼，放佛对着林妖月发起了挑衅似的，不一会儿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匍匐下来，根本不把林妖月放在眼里。 而近日，林妖月绝不会善罢甘休，他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伤口，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好，站在岸上，目光炯炯的盯着石斑鱼，虽然它们可以变得几乎隐形，可它们并不是隐形的，它们有自己的眼色，特别是那道黑色的斑点。 在一条石斑鱼的身上，大概有五六个小的黑斑，从头到尾，分布不均匀，林妖月锁定其中的一个斑点，再次走下水去，只要盯着这个斑点的移动，那么石斑鱼就无法脱离林妖月的追踪。 林妖月靠近过去，果断出手，那黑色的斑点，在林妖月的眼前，忽然跳动，闪烁不见了，林妖月随即左右环顾，依照他这几天捉蚊的感官和视觉，石斑鱼还是未能逃脱他的视野范围。 石斑鱼朝着林妖月的左面游去，速度极快，然后停下来，朝着林妖月猛地游过来。 在游动过程中，石斑鱼撑起了它的鱼鳍，锋利的好似一把刀刃，林妖月抬起腿脚，石斑鱼从林妖月的脚下掠去，林妖月再转身，出手，手掌抓住了石斑鱼的鱼鳍，却被鱼鳍割伤了。 林妖月惊讶，觉得斗鱼之事，还真是一项不简单的修行，看来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然的话，就是捉到一条石斑鱼，自己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那就得不偿失了。 修行之事，不急于一时，需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林妖月善于总结经验，相信下次出手，就能有所收获。